刀疤强刚把装满现金的袋子拎在手上,阿赞林和乌鸦就从赌场侧门走了出来
“大师,这边!”刀疤强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带着他们绕到养猪场后面的隐蔽处。
这里堆着几捆干草,正好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小弟连忙把布袋递过来,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红色的百元大钞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刀疤强盯着那二十万现金,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钞票特有的粗糙感。
“妈的,跟做梦似的。”他喃喃自语,前几天还因为输了几十万垂头丧气,今天一晚上就翻了本,,这落差让他脑子有点发懵,“一万块本钱,赢了二十万……这他妈才是发横财的滋味。”
“大师,您是真神了!”刀疤强猛地转头,对着阿赞林拱手,脸上的横肉都挤成了堆,“那佛牌简直灵得邪乎,说押啥中啥,要不是您,我今天连裤衩子都得输掉!”
阿赞林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乌鸦在旁边提醒:此地不宜久留,先撤。”
“对对对,撤!”刀疤强一拍大腿,让小弟把钱袋塞进行李箱,自己则亲自拉开车门请阿赞林上车,“大师,今晚我做东,去‘楚韵楼’吃宵夜,那儿的湖北菜正宗得很!”
车队驶离养猪场,一路往市区开。楚韵楼是仙桃市有名的高档酒楼,此刻虽然快到后半夜,门口依旧停着不少豪车。
刀疤强一进门就喊:“张经理,给我来个大包厢,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全上一遍!”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包厢里红木桌椅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幅《黄鹤楼图》。
没一会儿,菜就端了上来:清蒸武昌鱼冒着热气,莲藕排骨汤飘着油花,沔阳三蒸堆得像座小山,还有辣得发红的潜江小龙虾,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大师,快趁热吃!”刀疤强拿起公筷,给阿赞林夹了块武昌鱼,“这鱼是今早从长江捞的,鲜得很!”
他自己也没客气,抓起一只小龙虾就往嘴里塞,辣得直吸气,脸上却笑开了花,“要不是您的佛牌,我哪有福气吃这顿?这二十万,来得比抢银行还快!”
阿赞林慢慢咀嚼着鱼肉,眼神平静地扫过桌上的菜,突然开口:“佛牌要每天上供,白酒、香烟、槟榔,一样不能少。”
“放心!”刀疤强拍着胸脯保证,“我明天就去买最好的,茅台、中华、和成天下,保证供得妥妥的!
只要它能接着保佑我赢钱,别说这点东西,就是给它摆上猪头都行!”
“还有。”阿赞林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同一家赌场不能常去,最好隔三差五换地方。
你赢太多,他们会怀疑你出老千。”
刀疤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还是大师想得周到!
我以前就是看场子的,这点规矩懂!老往一个地方钻,迟早被人盯上,到时候别说赢钱,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他心里暗骂自己粗心,刚才光顾着高兴,差点忘了这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刀疤强从钱袋里数出两沓现金,推到阿赞林面前:“大师,这点心意您收下,不成敬意。”
阿赞林看都没看,直接让乌鸦收了起来。
刀疤强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种懂邪术的人不能得罪,该有的孝敬一点都不能少。
一行人离开酒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车子往仓库开,路过一条小巷时,刀疤强让小弟下去买了几笼热包子,给还在仓库里的老谢带点吃的。
回到仓库,卷帘门缓缓升起,角落里传来老谢虚弱的呻吟。
他被绑了一晚上,又饿又怕,看见刀疤强进来,吓得一哆嗦,嘴里不停念叨:“强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带你走。”刀疤强让小弟解开绳子,老谢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小弟架着塞进了后座。
车子再次启动,乌鸦开着车,阿赞林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后座的老谢靠在车门上,时不时发出“哎哟哎哟”的呻吟,脖子和胳膊上的淤青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他到现在还晕乎乎的,从被抓到仓库,到刀疤强去赌博,再到现在被带出来,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真实得让人害怕。
刀疤强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手里把玩着那枚宾灵佛牌。
冰凉的佛牌贴在掌心,他仿佛还能听到那赌鬼的尖啸。
十八万放在桌子上,沉甸甸的,可心里却隐隐有点发虚这钱来得太容易,总觉得像借的,迟早要还。
“想什么呢?”强哥。一个小弟询问。
刀疤强回过神,咧嘴一笑:“想下次去哪儿赌。”
地下仓库里,灯泡的光线昏黄而摇曳,照在桌角那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上。
十八万,用橡皮筋捆成一沓沓,红色的百元大钞泛着冷光,映得刀疤强的脸忽明忽暗。
他伸手按在钱上,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感,这才确信不是做梦。
“妈的……”他低骂一声,抓起一沓钱往空中抛了抛,又稳稳接住,“以前一晚上输几十万跟喝水似的,要不是老子捞偏门攒了点家底,早他妈被赌场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旁边的小弟凑过来,眼睛亮得像要冒光:“强哥,您这手气简直神了!
一晚上赢二十万,明天再去,咱们接着干!到时候小弟也跟着押两把,让兄弟们也跟着您沾沾光,喝口汤就行!”
刀疤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得意:“放心!大哥吃肉,绝不会让你们只看着!明晚咱们去‘大富豪’,那地方盘子大,输赢更过瘾,争取再捞一笔,让你们都换辆新车!”
小弟顿时欢呼起来,仓库里的沉闷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冲淡了不少,只有角落里还残留着老谢被绑过的痕迹,提醒着这里刚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而此时,载着阿赞林、乌鸦和老谢的越野车正行驶在凌晨的街道上。
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扫进来,在三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后座的老谢还在不住地呻吟,胳膊上的淤青被颠簸得发疼,嘴里嘟囔着“哎哟……我的腰……”
“师傅,咱们回酒店?”乌鸦握着方向盘,瞥了眼副驾驶的阿赞林。
阿赞林点点头,声音平淡:“回去休息下,明天准备离开仙桃。”
他顿了顿,看向后视镜里的老谢,“你也最好一起走。”
老谢的呻吟戛然而止,愣了愣,连忙问道:“为啥?我在仙桃待得好好的……”
“因为我给刀疤强的宾灵佛牌,有问题。”阿赞林的声音像淬了冰,“是瑕疵品。”
“啥?!”乌鸦猛地踩了下刹车,车子差点跑偏,他扭头看向阿赞林,满脸震惊,“师傅,您的佛牌还有瑕疵品?”
老谢更是惊得坐直了身子,也顾不上疼了,急切地追问:“阿赞林师傅,您说的‘瑕疵品’是啥意思?
我卖了这么多年佛牌,还从没听说过您的东西有瑕疵……”
阿赞林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嘲讽:“你卖佛牌的,连这都不懂?”
老谢干笑两声:“我当然懂瑕疵品是啥意思,可……可您的手艺,怎么会出瑕疵?”
“这佛牌招偏财横财的效果是真的,甚至比普通宾灵佛牌更强。”
阿赞林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股阴恻,“但它透支的是未来的财运,而且……是以命抵运。
最多一年,刀疤强必死无疑。”
老谢的脸“唰”地白了,喉咙发紧:“必……必死无疑?”
“横尸街头。”阿赞林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死法会跟佛牌里的赌鬼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赌鬼生前也是个赌徒,输光了家底就去借高利贷,利滚利还不上,被催收的人堵在巷子里砍死了,死的时候身上有十七处刀伤。
我路过的时候,他的魂魄还在原地打转,满是戾气,我就把他收了,加持成了宾灵佛牌。”
乌鸦倒吸一口凉气:“那……那之前的买家?”
“前两个,一个赌赢了三百万,半年后在赌场门口被人捅死了;另一个赢了钱去飙车,车毁人亡,死状跟那赌鬼差不多。”
阿赞林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刀疤强是第三个。”
老谢听得浑身发抖,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他想起自己只是卖了块假佛牌给刀疤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差点断了两根肋骨。
要是刀疤强真横死街头,他的那些小弟找不到源头,肯定会把账算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哪只是挨顿打?
怕是得被剁成肉酱喂狗!
“我……我跟你们走!”老谢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哭腔,“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仙桃这地方,我他妈再也不回来了!”他这辈子贪财,可从没拿自己的命赌过,一想到横尸街头的画面,就觉得裤裆发潮,差点真吓尿了。
“明智。”阿赞林点点头,“你在仙桃待久了,迟早被刀疤强的人找到。
跟着我们,至少能保你一条命。”
越野车继续往前开,路灯的光晕被甩在身后,越来越远。
老谢缩在后座,双手抱着胳膊,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他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而阿赞林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手里的人骨念珠。
刀疤强的结局,从他接过佛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偏财易得,横财难守,用命换来的钱,终究要连本带利还回去。
乌鸦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老谢,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阿赞林,脚下不自觉地踩深了油门。。
老谢正缩在后座发抖,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响,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对了!还有老刘!”他猛地拍了下大腿,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我那个朋友刘先生,他也得走!”
阿赞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乌鸦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下:“刘先生?跟这事儿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老谢急得声音都变调了,“老刘跟我走得近,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
要是我们跑了,刀疤强的人查起来,肯定能摸到他头上!
到时候迁怒于他,那不是平白无故遭了祸事?”他越想越怕,眼前仿佛已经出现老刘被刀疤强的人堵在巷子里的画面,吓得后颈直冒凉气,“不行,我得赶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连夜收拾东西跑路,跑得越远越好!”
阿赞林没阻止,只是淡淡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老谢连忙摸出手机,手指抖得半天按不对号码。
好不容易拨通了,他对着话筒连珠炮似的喊:“老刘!别问为啥!赶紧收拾东西!今晚就离开仙桃!越远越好!别回头!……
对!要命就赶紧走!别管啥生意了!……我明天跟你解释!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才松了口气,瘫回座位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越野车很快停在酒店门口。
凌晨的酒店大堂空荡荡的,只有前台小妹趴在桌上打盹。
乌鸦小心地扶着老谢往电梯走,老谢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每走一步都“哎哟”一声,胳膊上的淤青被碰到,疼得他直抽冷气。
回到房间,阿赞林从随身的黑包里掏出个陶罐,倒出些墨绿色的药膏,一股浓重的草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忍着点。”他说着,用指尖蘸了药膏,往老谢胳膊上的淤青处抹。
药膏刚碰到皮肤,老谢就疼得龇牙咧嘴,差点跳起来:“哎哟!轻点!轻点!”
他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伤胳膊肘青得发紫,后背上一大片红肿,脸上更是没块好地方,颧骨高肿,嘴角还带着血丝。
要不是他常年养得一身肥膘缓冲了力道,怕是真得被打断几根骨头。
“你这奸商,”阿赞林一边涂药一边冷哼,力道却轻了些,“以后再敢卖假佛牌坑人,被打了可没人救你。
到时候横尸街头,怕是连收尸的都找不到。”
老谢疼得吸气,连忙点头如捣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这辈子坑蒙拐骗,挨打的次数不少,但这次是真怕了刀疤强那群人下手又狠又毒,再被逮到,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皮肉之苦,一次就够了,多来几次我这条老命就得交代了!”
阿赞林涂完药,把陶罐收好,突然开口:“以后跟我混吧。”
老谢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跟……跟您混?”
“我手里的佛牌、古曼童,还有各种法事,都按成本价给你。”
阿赞林靠在床头,语气平淡,“你去联系客户,赚多少差价是你的本事。
只要你别耍花样,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老谢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疼和怕全忘了,搓着手嘿嘿直笑:“没问题!阿赞林师傅,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他拍着胸脯,脸上的肥肉都在抖,“想当年我在泰国混的时候,什么样的客户都能拉来!
大老板、小明星、暴发户……只要他们有需求,我就能把生意谈成!”
“你这老狐狸,就是记吃不记打。”乌鸦在旁边嗤笑一声,“还是小心点吧,别又被钱迷了心窍,栽个大跟头。”
“不会不会!”老谢连忙摆手,“跟着阿赞林师傅,我肯定踏踏实实做人,绝不敢耍花样!”
上过药,老谢只觉得浑身酸软,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
他也顾不上沙发硌得慌,往上面一躺,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睡姿不雅,嘴角还流着口水。
阿赞林和乌鸦也累了。这一晚又是赌场又是算计,神经一直紧绷着。
两人各自躺在房间的两张床上,没一会儿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酒店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三个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就要来了,而他们离开仙桃的计划,也即将开始。
老谢还不知道,跟着阿赞林,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路,但至少此刻,他暂时摆脱了刀疤强的威胁,睡得格外沉。
天刚蒙蒙亮,老谢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浑身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昨晚的恐惧却清晰得像刚发生过。他不敢耽搁,摸出手机给刘先生打了个电话。
“老刘,是我。”老谢的声音还有点发哑,“我今天就得走了,离开仙桃。”
电话那头的刘先生愣了一下:“走?好好的走啥?
你昨天不是还说有笔生意要谈吗?”
“别问那么多了。”老谢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总之你听我的,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周深也走!走得越远越好,别回头!”
他不敢提刀疤强和佛牌的事,怕吓着对方,只能含糊其辞,“仙桃这地方最近不太平,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你们赶紧撤,别管我!”
刘先生虽然一头雾水,但听老谢语气急切,不像是开玩笑,连忙应道:“行,我信你。
我这就叫上周深收拾东西,马上走。”
“别问我去哪儿,我自己也不知道。”老谢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记住,千万别回头,也别打听我的消息,对你们好。”
挂了电话,老谢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就一个旧皮箱,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藏在夹层里的几千块现金。
此时,乌鸦已经把越野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阿赞林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黑袍的下摆垂到地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老谢拎着皮箱钻到后座,刚坐稳,乌鸦就发动了车子。
“师傅,咱们这是往哪去?”乌鸦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空荡荡的公路,忍不住问道。
阿赞林缓缓睁开眼,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仙桃市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又慢慢模糊。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疲惫:“不知道。先往前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没有目的地,没有计划,就像他们来时一样突然。
乌鸦没再追问,只是踩深了油门,越野车发出一声低吼,像匹脱缰的野马,沿着国道一路疾驰。
车窗外,仙桃市的招牌越来越远,最后缩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地平线上。
老谢回头望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这地方他待了几十年年,坑蒙拐骗过,也挣扎求生过,如今却像逃犯一样仓皇离开,连句告别都没有。
阿赞林始终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和树林。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角的细纹,少了几分平日的阴鸷,多了点凡人的倦意。
或许对他来说,漂泊本就是常态,一座城市和另一座城市,没什么不同。
乌鸦专注地开着车,车载电台里放着不知名的老歌,旋律有些伤感。
车子驶过收费站,彻底离开了仙桃市的地界,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把所有的恩怨和麻烦都甩在身后。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一阵风,刮过这座城市,卷起一场风波,又迅速消失在天际。
老谢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前路在哪儿,也不知道跟着阿赞林会遇到什么,但至少此刻,车轮滚滚向前,远离了那个让他恐惧的名字和注定发生的悲剧。
越野车正沿着国道疾驰,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车厢里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
后座的老谢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脸上的淤青还没消退,却挡不住他嘴角那点刚冒出来的得意毕竟跟着阿赞林,以后不愁没生意做。
就在这时,他裤兜里的破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那铃声还是几年前的流行老歌,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谢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江西赣州。
“谁啊这是……”他有气无力地划开接听键,声音里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颓废,像是几天没合眼,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请问……是谢英伟先生吗?”
“对,我是谢英伟。”老谢坐直了些,心里嘀咕这名字除了老客户,没几个人知道,“你哪位?找我有事?”
“我是马姐介绍的。”男人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她说……她以前在你这儿请过佛牌,效果挺好的,所以把你电话给我了。”
老谢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来了精神。马姐是他前几年在泰国跑生意时认识的客户,当时给她请了个招财的蝴蝶牌,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带来回头客。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热情起来:“哦马姐啊!我记得!她那牌确实灵验!
兄弟,你有啥需求尽管说,佛牌、法事,我这儿都能办!”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几秒,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谢老板……你接不接下降头的生意?”
“接啊!怎么不接!”老谢眼睛一亮,心跳瞬间加速。
下降头可是高利润的活儿,比卖佛牌赚多了!他故意放慢语速,装作沉稳的样子,“你想给谁下?生降还是死降?
生降让他破财招灾、众叛亲离;死降嘛……就是直接取命,不过这个风险大,价格也高。”
男人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下降头要多少钱……我……我就想让那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兄弟,节哀。”老谢听出他语气里的绝望,知道是被情伤所困,这种客户最舍得花钱,“价格嘛,看你要什么效果。
生降便宜点,几万块就能办;死降的话,最少二十万。
一分钱一分货,效果越狠,代价越大,你懂的。”
“二十万……”男人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点挣扎,随即猛地拔高了音量,像是豁出去了,“行!二十万就二十万!
我要他们死!我要那对狗男女横尸街头!”
老谢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专业:“兄弟,别激动。
这种事得见面谈,得看对方的生辰八字,还得要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做媒介。
你说个地址,我们现在正好跟法师在一起,能马上过去。”
男人报地址的声音还有点发颤:“江西省赣州市章贡区……南昌东路,我在这儿的一个快捷酒店等你,房间号是307。”
“好嘞!我们这就过去,大概下午就能到。”老谢爽快地应下来,“你在酒店等着,别乱跑,我们到了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老谢看着手机屏幕,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激动得差点拍大腿:“妈的!二十万!
刚出门就来这么大一笔生意!这运气也太顺了!”
阿赞林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眼神平淡:“是死降?”
“可不是嘛!”老谢眉飞色舞地凑上前,“听那男的声音,估计是被老婆跟人跑了,恨得牙痒痒,开口就要死降!
这种客户最爽快,只要能解气,多少钱都愿意花!”
乌鸦也忍不住笑了:“这刚离开仙桃,生意就找上门了,老谢你这人脉可以啊。”
“那是!”老谢得意地挺了挺肚子,“想当年我在泰国混的时候,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
这种情杀的活儿,最是好做!”他说着,又看向阿赞林,“师傅,这单生意能接吧?
二十万呢,咱们对半分都赚翻了!”
阿赞林没立刻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牌,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先去看看再说。
死降这风险也大,不是什么人都能接的。”
“放心!”老谢拍着胸脯保证,“我跟客户谈谈,看看他八字硬不硬,要是压不住这邪术,我就让他改生降,咱们一样赚钱!”
越野车在公路上疾驰,方向悄然转向了赣州。
老谢哼着小曲,心里盘算着这单生意的利润,脸上的伤仿佛都不疼了。
他知道,跟着阿赞林,以后这种“大生意”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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