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深处的刮擦声还在继续，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石头上慢慢划动。洛璃立刻把册子往怀里一收，翻云勺横在身前。其他人也迅速靠拢，背对背站成一圈。
“不是刚才那灰袍人。”新伙伴喘着气，手按在墙上，“他走的时候脚步是拖着的，这声音……是从墙里面传出来的。”
“墙里？”端木云皱眉，“你别吓我，谁没事往石头缝里钻？”
公孙宇已经蹲下，把机关镜贴在石壁上听了听。“频率不对，不像是活物在动，倒像是某种机关松动了。”
慕容雪没说话，指尖轻轻点了点地面渗出的血迹。她闭了会眼，睁开时神色微变：“这血里的灵力还在流动，说明献祭过程没完成。可能是仪式中断了，但能量卡在通道里出不去，现在正一点点往外漏。”
“所以这声音是灵力外泄引发的震动？”洛璃摸着册子封面，“那它会不会把整个据点都震塌？”
“不会。”公孙宇摇头，“反倒是这声音在维持结构稳定。就像漏水的桶，得留个缝让水慢慢流，不然憋着迟早炸。”
洛璃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册子，又看了眼通道出口。“先离开这儿，太窄了，打起来施展不开。”
一行人退出石室，来到外面稍宽的岩台上。洛璃把册子放在地上，从桃源空间取出一块布铺开，再把玉牌并排放好。
“现在看这个。”她说，“刚才那道虚影提到‘九幽启门’，还有这个‘逆’字，明显是一套东西。我们得搞清楚它到底想干什么。”
公孙宇掏出机关镊子夹起玉牌，对着光仔细瞧。“材质和册子边框一样，都是黑铁掺青晶。而且你看这里——”他指着玉牌背面一道细纹，“这纹路能和册子封面上的凹槽对上。说不定这玉牌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那就试试。”端木云伸手要去碰。
“别！”慕容雪一把拦住，“刚才你碰册子的时候没感觉？指尖发麻，脑子一懵？这是有防护机制的，乱来会中招。”
端木云缩回手，挠头：“这么麻烦，就不能像吃饭一样，张嘴就来？”
“你要真有这本事，我现在就给你做顿红烧肉。”洛璃笑了笑，转头看向桃源空间入口，“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她一步踏入空间，出现在阁楼前的小院里。时间在这里走得慢，外界一刻钟，里面快过了一天。她把册子放在石桌上，四周灵植散发出淡淡光芒。
“用空间的灵气压一压封印反噬。”她说完，双手结印，引导周围灵流缓缓覆盖册子。
果然，原本微微发烫的封面渐渐冷却下来。
洛璃松了口气，拿出一碗刚熬好的莲子汤残液，滴了一滴在指尖，再轻轻抹过册面。
嗡——
一道光影再次浮现，断断续续：“……子时血祭，地脉断……逆魂归位，门自开……”
话没说完就散了。
“又是半截。”端木云叹气，“能不能说全了再出来？”
“这不是广播，是残留信息。”洛璃收回手，“能放出这些，说明我们方向没错。”
“可还是看不懂啊。”他摊手，“什么叫‘地脉断’？谁的魂要归位？听着就跟半夜讲鬼故事似的。”
“等等。”慕容雪突然开口，“‘地脉断’这三个字，我在医典里见过类似的说法。人体经络阻塞，叫‘脉断’；大地灵气不通，叫‘地脉断’。如果这个仪式是要强行撕开地底封印，那很可能需要先切断周围的灵脉，制造一个死区。”
“所以那些符号不是文字，是路线图？”洛璃眼睛亮了，“你在哪本医书上看的？”
“《玄枢引经》。”慕容雪回忆，“里面有一章讲‘邪术借体’，说有些邪修会利用病人经络作为能量通道，引导外邪入体。图上的标记方式，跟这册子边缘的波浪线很像。”
“拿来看看。”公孙宇立刻掏出纸笔，“你能画出来吗？”
慕容雪接过笔，在纸上勾了几条曲线，标出七个关键节点。“大致是这样。这些点对应人体七经交汇处，如果放大到地理尺度，可能是指这片区域的七个灵眼。”
“灵眼？”洛璃猛地抬头，“我记得附近有座荒庙，底下有个古井，常年冒黑烟，村里人都不敢靠近。”
“那就是一个。”公孙宇迅速在地图上圈了个点，“如果其他六个也被人动了手脚，地脉确实会被割裂。”
“难怪刚才那血还没干。”慕容雪低声说，“他们可能正在一个个破坏灵眼，用活人当媒介，把血祭之力引下去。”
“那我们现在去堵？”端木云握紧短戟，“逮一个抓一个，问出幕后主使。”
“不行。”洛璃摇头，“我们现在连完整仪式流程都不清楚，贸然行动只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而且——”她指了指册子，“真正的秘密，肯定藏在这上面。不破译它，咱们永远只能跟着别人节奏走。”
“问题是，谁认识这种字？”端木云抓脑袋，“总不能挨家挨户问老大爷吧？”
“桃源空间呢？”慕容雪看向洛璃，“你之前不是用美食换过读心术的秘籍？有没有能解读古文的功法？”
洛璃走进美食殿堂，站在柜台前默念需求。片刻后，面板浮现几行字：
【当前可兑换功法：基础烹饪术Lv3、轻身步法、初级凝神诀】
没有一项跟文字解读有关。
“不够格。”她走出来，“看来得做顿更高级的菜才行。”
“你现在哪有心思做饭？”端木云急了，“人都快被挖出来当祭品了！”
“越慌越坏事。”洛璃平静地说，“饿着肚子破案，脑子转不动。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她说着，从空间里端出五碗银耳羹，一人分了一碗。“喝点，润润嗓子。这里面加了安神花，喝了不容易被邪气影响。”
端木云嘟囔着接过，喝了一口，表情立马变了：“哇，这比我家厨子做的还顺口。”
“那是。”洛璃得意地眨眨眼，“顶级厨师出品，童叟无欺。”
公孙宇一边喝一边继续研究拓片。“我已经把重复出现的符号分成了三类。这个像门栓的，可能是‘锁’的意思；这个带血滴形状的，应该是‘引祭’；最后一个，像人跪着低头，也许是‘归顺’或‘献身’。”
“挺像那么回事。”端木云凑过去看，“那你给它起个名字呗。”
“我叫它们‘门锁’‘血引’‘魂归’。”公孙宇认真道，“虽然还不知道全貌，但至少有了分类。”
“不错。”洛璃点头，“咱们现在手里有碎片信息：时间是子时，方式是血祭，目标是开门，地点涉及地脉灵眼，还得有个特殊血脉的人当媒介。”
“缺的就是怎么破解。”慕容雪放下碗，“单靠我们几个的知识，恐怕拼不全。”
岩台外风声渐起，吹得火把忽明忽暗。
洛璃看着手中的册子，沉默片刻，把它重新收进桃源空间夹层。
“今天先到这里。”她说，“我们得去找懂这些的人。明天一早出发，去最近的镇子打听，有没有研究上古禁文的老学者，或者守旧派的术士。”
“就这么定了。”端木云伸个懒腰，“不过临走前，能不能再来碗小馄饨？我刚吃完觉得更清醒了。”
“行。”洛璃笑，“拯救世界之前，先管饱队友。”
她正要转身进空间，忽然停下。
岩缝深处，那阵刮擦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声音里夹着一声极轻的敲击，像是有人用指节叩了三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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