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工作室构想。”陆泽抿了一口黑咖啡，率先切入“正题”。
林晚立刻来了精神，眼睛发亮：“我仔细想过了！名字暂定‘清醒梦境事务所’，主打‘跨界问题咨询与创意解决方案’！”
陆泽眉梢微挑：“听起来……很不具体。”
“要的就是这种神秘感！”
林晚兴致勃勃，“业务范围可以很广啊！比如，有人总做同一个噩梦，影响生活，我们可以接（用我们的残留感知力去探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碎片’在打扰他，或者单纯用心理学方法帮他调节）；比如，哪家公司团队建设死气沉沉，我们可以接（把废土部落那套‘热血嗷嗷叫’的士气激励法改良一下，当然，不能真让他们手撕机甲）；再比如，哪个剧组需要特别奇葩的奇幻场景或道具设计灵感，我们也可以接（毕竟咱们是见过真吸血鬼和魔法学院的人）！甚至……”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恶作剧般的笑，“如果有人怀疑自己伴侣出轨，我们说不定也能通过苏晓晓的‘情绪气味分析’或者老周的‘电子踪迹追踪’帮上忙哦！当然，这部分要合法合规！”
陆泽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商业模式不清晰，目标客户画像模糊，服务标准化困难，潜在法律与伦理风险需要逐一评估。此外，”
他看着她，“你的核心优势——与碎片世界的链接及相关能力——并不稳定，且过度使用可能带来未知风险。”
林晚肩膀垮下来一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全是问题。”
“但，”陆泽话锋一转，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创意本身具有价值。‘不清晰’意味着可塑性强，‘模糊’意味着市场空白，‘困难’意味着门槛。至于风险和你的能力，”他目光沉静地望向她，“这正是我需要介入的部分。”
林晚眼睛重新亮起来：“你支持？”
“提供技术支持与风险评估，是我的责任。”
陆泽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可以成立一个初步项目组。你负责创意与前端接触，苏晓晓和老周可以作为特约顾问，负责他们擅长的部分。我负责搭建后台支持系统，包括客户信息管理、项目流程管控、安全边界设定，以及，”
他顿了顿，“对你身体状况和链接状态的实时监护。”
这哪里是“支持”，这简直是给她构想中的小作坊，直接配齐了一整套顶级科技公司的后台和风控！
林晚感动得差点想扑过去亲他一口，但碍于公共场所，只好用脚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
陆泽小腿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面上却依旧八风不动，只是端起咖啡杯的手指微微用力了些。
“那……选址呢？”林晚问，“租个便宜点的小办公室？”
“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处临街物业，目前闲置。面积约一百二十平米，基础装修已完成，安静，安保系统齐全。”
陆泽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可以作为项目初期办公地点。租金按市场最低价计算，从你未来工作室营收中分期抵扣。”
林晚：“……”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还分期抵扣？
“陆总，”她扶额，“你这样……我会觉得我在被你包养。”
陆泽眉头微蹙，似乎对这个词很不满意：“这是风险投资。我看好这个项目的长期潜力，以及，”他目光深邃地看进她眼里，“项目核心负责人的不可替代性。提供适宜的初始环境，是降低项目夭折风险的必要投资。”
好吧，他总能找到无比正确且无法反驳的理由。
林晚心里甜丝丝的，知道这是他能做到的、最不动声色的体贴与支持。
“那就……谢谢陆投资人啦！”她笑嘻嘻地举起咖啡杯，“以后还请陆董多多指教！”
陆泽举起自己的杯子，与她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合作愉快，林总。”
阳光偏移，透过百叶窗的光斑挪到了林晚的手背上。
她看着指间那枚简单的银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那个监控模型，还有这个戒指……会不会被其他‘玩家’或者什么残留势力侦测到？”
这是她一直隐隐的担忧。
副本结束，但那些力量并未完全消失。
“模型运行在特殊加密频段，利用的是‘星尘’崩溃后散逸的部分底层架构，与现有任何已知技术体系不同，隐蔽性极高。”
陆泽解释道，“至于戒指，其信号极其微弱，且与我们的生物特征深度绑定，只有在极近距离、且拥有相应‘钥匙’——也就是另一枚配对指环——的情况下，才可能被识别。目前，这种‘钥匙’仅有两枚。”
他语气笃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那就好。”林晚松了口气，用小勺搅动着杯子里剩余的咖啡泡沫。
下午的时光在慵懒中度过。
他们真的像林晚说的那样，回到酒店套房，窝在宽敞的沙发上。
林晚找了一部搞笑综艺看得津津有味，怀里抱着一大包陆泽“特批”的、低盐低脂版本的薯片（虽然味道差了点，但聊胜于无）。
陆泽则坐在她旁边，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似乎真的在处理一些工作邮件，但林晚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会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身上，或者她因为综艺情节而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上。
林晚看综艺看得过于投入且笑得太厉害，不小心把几片薯片掉在了陆泽的睡衣上。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拍，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胸膛。
陆泽敲击键盘的动作骤然停下。
林晚也僵住了，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空气中飘浮的综艺背景音仿佛瞬间被调低了音量。
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和指环那似乎同步加速了的细微搏动。
陆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转深。他慢慢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
“林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低哑。
“嗯？”林晚莫名有点紧张，手指还无意识地揪着他睡衣上那点微不足道的薯片碎屑。
“关于‘情侣共同观影时肢体接触舒适度优化’的课题，”他缓缓开口，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了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姿势，“我认为，需要收集更多实时数据，以便建立更精准的模型。”
他的气息靠近，带着咖啡的微苦和独属于他的清冽味道。
林晚的心跳快得像擂鼓，脸上发烫，嘴上却不服输：“陆老师，您这数据采集……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
“样本多样性是模型可靠性的基础。”
陆泽说得义正辞严，另一只手已经轻轻握住了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指腹摩挲着指环边缘，“而且，你刚才的行为，导致了新的变量——‘食物碎屑污染衣物’，这可能会影响接触的舒适度。我需要评估其影响程度。”
他的脸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唇瓣。
林晚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什么数据，什么模型，什么变量评估……这个口是心非的笨蛋。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的瞬间——
咕噜噜。
又是一声清晰无比的腹鸣。
这次，是从陆泽的方向传来的。
旖旎的气氛再次被无情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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