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校园渐渐苏醒,学生们陆续到校,安静的校园开始充满生机,然而,在监控画面上,某些角落开始显现出不和谐的迹象。
郑夕林和栗小峰,在一群跟班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进校门,他们不像其他学生那样走向教室,而是在教学楼大厅里聚集,大声喧哗,旁若无人,有低年级的学生不小心碰到郑夕林,立刻被他身边的跟班粗暴地推开,郑夕林则只是斜睨一眼,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
上课铃响后,他们才慢悠悠地晃向教室,在走廊里,郑夕林看到一个个子矮小、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正抱着一摞作业本艰难地走着,他故意伸脚绊了一下,男生一个趔趄,作业本散落一地,引来周围几个跟班的哄笑,男生敢怒不敢言,慌忙蹲下去捡,郑夕林却笑着,用脚轻轻踢开一本,扬长而去。
课间休息时,画面更加触目惊心。郑夕林和他的小团体占据了操场最好的篮球场,原本在那里打球的其他学生被他们毫不客气地赶走,有个高个子男生似乎不服气,争辩了几句,立刻被栗小峰和另外两个跟班围住,推搡、辱骂,直到那个男生愤愤离开,郑夕林自始至终抱着胳膊,如同看戏的君王。
在厕所里,监控拍不到内部,但能看到郑夕林和几个跟班将一个瘦弱的男生半推半搡地弄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那个男生眼圈红红地、衣服有些凌乱地跑出来,而郑夕林等人则大笑着走出。
甚至,在教师办公室门口,郑开叶看到一个年轻的老师似乎想叫住郑夕林说什么,郑夕林却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根本没停下脚步,而那老师脸上露出的是无奈甚至是一丝畏惧,最终没有追上去。
一桩桩,一件件,通过高清摄像头,无比清晰地呈现在郑开叶眼前,这哪里是“调皮”?这分明是系统性的、建立在特权认知和心理优势上的霸凌!是赤裸裸的以强凌弱!而学校方面,从校长到老师,表现出来的纵容和畏惧,更是助长了这种气焰!
郑开叶的脸色,从最初的铁青,渐渐变得苍白,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他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监控室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校长和校董们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冷汗已经浸湿了他们的衬衫后背。
栗阳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又看看郑开叶剧烈颤抖的肩膀,心中充满了愧疚和难过,他知道,这些画面,每一帧都在凌迟着一位父亲的心,也在践踏着一位封疆大吏的尊严和原则。
终于,在看到一个郑夕林公然在课堂上用手机玩游戏,老师却视而不见的画面后,郑开叶猛地站起身!
他一把扯下口罩和墨镜,露出那张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却又冰冷到极致的脸,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猛地看向旁边噤若寒蝉的校长。
“这就是你们管理的学校?!这就是我儿子在这里受的‘教育’?!好!很好!”
郑开叶那冰冷到极致的“好!很好!”如同丧钟,在监控室里每个人的心头敲响,校长和高管们面如死灰,腿肚子都在打颤,几乎要站立不住。
但郑开叶没有再理会他们,他猛地转身,步伐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气势,径直朝着郑夕林所在班级的教学楼走去,栗阳心中一紧,连忙跟上,何晨光和段烽也紧随其后,保持着警戒,同时心中也为那个即将面临风暴的少年捏了把汗。
一行人脚步迅疾,穿过精心打理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虚伪的校园景观,上课铃声早已响过,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很快,他们来到了郑夕林班级所在的楼层,隔着走廊的窗户,能清晰地看到教室内的情景,所有学生都在听讲,除了郑夕林和栗小鱼,郑夕林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他喜欢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的感觉,此时他正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上飞快地滑动,嘴角还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讲台上老师的授课充耳不闻。
郑开叶在窗外停下脚步,他没有立刻冲进去,而是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骤然降临的怒目金刚,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大片的光线,阴影瞬间笼罩了郑夕林所在的座位。
教室里似乎安静了一瞬,不少学生注意到了窗外的异常,好奇地偷偷张望,讲台上的老师也看到了,当认出窗外那虽然戴着帽子但气场骇人的人是郑开叶,以及他身后脸色苍白的栗阳和神情冷峻的警卫时,老师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比粉笔还白。
郑夕林正玩到关键处,感觉到光线骤然变暗,极度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也不抬,下意识地就想呵斥那个“不懂事”挡住光线的人,他嚣张惯了,在学校里早已习惯了唯我独尊。
“谁啊?一边去……”他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一边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懒洋洋地抬起头。
下一刻,他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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