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了一下三人，目光锐利起来：“东青、庆东、王伟，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也把话给你们下面的人传到位，从现在起，收起所有不该有的心思，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想！郑书记这把刀，太快，太利，我们任何侥幸心理，都是在拿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人身自由开玩笑！”
杜庆东深吸一口气，问道：“省长，那……我们下一步，具体该怎么走？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坐以待毙？”李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却又决绝的笑，“不，我们要主动靠拢，既然反抗不了，也无法置身事外，那就只有融入进去，争取成为他需要的力量。”
刘东青若有所思：“省长的意思是，我们去……表态？”
“不是简单的表态，是彻底地、毫无保留地表明我们的立场和态度。”李建强调道，“郑书记刚来，立足未稳需要人手，尤其需要熟悉本地情况、又能干事的人，我们几个，在各自岗位上经营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力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只要我们摆正位置，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我们是来干活、不是来捣乱的，或许……还能有一席之地。”
王伟有些犹豫：“可是，郑书记他会相信我们吗？毕竟我们以前……”
李建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相不相信，取决于我们的行动！过去的事情，只要没踩红线，就让它过去，我们自己不要再提，更不要再做！从现在开始，一切以郑书记的意志为意志，以省委的决策为行动准则，他指哪儿，我们打哪儿，而且要打得漂亮，打出成绩！”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停下脚步，看着三人：“明天，我们一起去见郑书记。不是以我李建为首的圈子，而是以F省的省长、常务副省长、省会书记、经济大市书记的身份，去向他汇报思想，汇报工作，表达我们坚决拥护省委领导、全力支持他工作的决心，姿态要放低，认识要深刻，表态要坚决！”
杜庆东和刘东青对视一眼，都缓缓点了点头，这是目前看来最明智，也是唯一可行的选择，王伟虽然还有些忐忑，但也知道这是大势所趋，只能跟着点头。
“记住，”李建最后叮嘱道，眼神扫过每一个人，“面对郑开叶，不要有任何小聪明，不要有任何隐瞒，他那个‘数据库’里，说不定早就有了我们的‘档案’，坦诚，或许还能赢得一丝信任，遮掩，必死无疑，我们要让他看到，我们是可以被用的刀，而不是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多了一种做出艰难决定后的释然，以及面对未知未来的沉重，他们对那位坐在省委一号楼里的年轻书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这种敬畏，混合着恐惧、佩服和一丝不得不低头的屈从，将彻底改变他们未来的行为方式。
次日，李建省长领着常务副省长刘东青、长山市市委书记杜庆东、夏市市委书记王伟，一行四人，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郑开叶书记的办公室外,周启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几人，微微点头示意，随即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侧身让开通道。
“书记，李省长、刘副省长、杜书记、王书记找您汇报工作。”
郑开叶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批阅文件，闻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走进来的四人，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后靠，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书记，没打扰您工作吧？”李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率先开口，语气比以往多了几分明显的恭敬，他身后的刘东青、杜庆东、王伟也纷纷附和着问候，神情都显得颇为郑重。
“没有，正好手头的事告一段落。”郑开叶语气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几位同志一起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办公室一侧的沙发足够宽敞，四人依次坐下，周启悄无声息地奉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五人，气氛在短暂的寒暄后，变得有些微妙地安静。
李建清了清嗓子，作为代表，率先切入正题。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姿态放得很低。
“书记，我们几个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就近期省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特别是蔡淳、丁焕生、彭玉文三位同志的问题，以及省委当前和未来的工作，向您集中汇报一下我们的思想和认识，也进一步聆听书记您的指示。”
郑开叶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他继续。
李建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首先，关于蔡淳、丁焕生、彭玉文三人被组织审查的事情，我们感到极其震惊，也无比痛心！这充分暴露了我们F省在党风廉政建设方面存在的严重问题和巨大隐患，教训是极其深刻的！作为在F省工作多年的干部，尤其是作为省委班子的一员，我李建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对此，我必须向省委，向开叶书记您做出深刻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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