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承风冰冷的质问，苏倩浑身颤抖，连哭泣都忘记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是她深爱着，甚至怀了他孩子的男人，此刻却让她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她……她说……”苏倩的牙齿都在打颤，支离破碎地吐露着真相，“她说……只要我帮她，她就能……就能帮你和婉姐……离婚，然后……让我……”
剩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但已经足够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包厢。
出手的不是李承风，而是苏婉。
苏婉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一向温柔的她，此刻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愤怒。
“苏倩！我把你当亲妹妹！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这一巴掌，把苏倩彻底打懵了。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呆呆地看着苏婉，眼泪再次决堤。
李承风松开手，站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冷漠地欣赏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姐妹反目”的大戏。
苏倩的这个回答，比他预想的还要愚蠢，却也更加真实。
果然，能让一个女人背叛一切的，除了爱情，便只剩下不甘和嫉妒。
“婉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倩跪行到苏婉脚边，抱着她的腿哀求，“我当时就是猪油蒙了心，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拥有一切……我不是真的想破坏你们的……”
苏婉心痛地闭上眼睛，推开她的手，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她。
看到苏婉的反应，苏倩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她和苏婉之间，彻底完了。
她绝望地转向李承风，这个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承风哥……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她卑微地乞求着，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李承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开口。
“原谅你？”他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苏倩，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让你搬进我家时，跟你说过什么？”
苏倩的身体一僵。
她当然记得。
李承风当时警告她，苏婉是他的底线，谁敢触碰，他都不会放过。
“看来你是忘了。”李承风放下茶杯，声音陡然转冷，“或者，你觉得你肚子里的这块肉，就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免死金牌？”
“不……不是的……”苏倩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
“你以为你把我的事情告诉林溪，就能得偿所愿？”李承风站起身，踱步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愚蠢，张露在京城差点回不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作聪明，我差点就满盘皆输？”
李承风的话，半真半假。张露的危险是真，但满盘皆输却是假。他故意夸大后果，就是要彻底击溃苏倩的心理防线。
果然，听到张露差点出事，苏倩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承风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诮，“你只知道你的嫉妒，你的野心！你根本没想过你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蹲下身，与苏倩平视，一字一句地说道：“苏倩，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本以为，你虽然有点小聪明，但至少还分得清好歹。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蠢女人。”
“一个没有价值的蠢女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苏倩的头顶浇下，让她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她惊恐地看着李承风，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不，不是杀意，是比杀意更可怕的东西——那是对一件无用之物的，彻底的漠然和厌弃。
她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猛地扑上去，抱住李承风的腿，歇斯底里地哭喊：“不要！承风哥！不要赶我走！不要抛弃我！我还有用！我还有价值的！”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她已经顾不上任何尊严。
“哦？”李承风挑了挑眉，似乎有了一丝兴趣，“你还有什么价值？”
“我可以……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对付林溪！”苏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我可以当双面间谍！她不是想利用我吗？我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她！我可以帮你传递假消息，我可以帮你探听她的计划！”
看着苏倩那张涕泪交加，写满求生欲的脸，李承风的心中划过一丝满意。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个心甘情愿，并且带着恐惧和愧疚为他卖命的棋子，远比一个心怀鬼胎的棋子好用得多。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一旁的苏婉，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反转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闺蜜，感觉自己像个闯入了另一个世界的局外人，一切都那么陌生和可怕。
终于，李承风开口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苏倩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但是，”李承风话锋一转，“从今天起，你的命，你肚子里的这块肉，都攥在我的手里。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要一字不差地告诉林溪。但凡有半点差池，或者再敢耍什么花样……”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苏倩拼命点头，像是怕他反悔一样，“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发誓！”
“很好。”李承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苏婉，走过去，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老婆，对不起，吓到你了。”
苏婉靠在他的怀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李承风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然后，他低头，对仍然跪在地上的苏倩，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明天，林溪会来江城。我会给你一条信息，你找机会，发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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