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当年苏月蓉事件里,是她坚持要严肃处理,甚至说过“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留着也是祸害”之类的话。
她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是清晨打扫的校工发现的。她趴在办公桌上,像是睡着了,桌上摊开着学生的作业本。
同样是毫无外伤,诊断是脑溢血。而在她那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发髻上,赫然别着一朵崭新的纸扎白玉兰。
恐慌彻底爆发了。学生们不敢晚上单独行动,天一黑,校园里几乎看不到人影。排练也被校方紧急叫停。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第三个,是生物老师孙明。他当年是苏月蓉的班主任,据说是他迫于压力,最终在处分决定上签了字。
他被人发现死在实验室里,周围是瓶瓶罐罐的标本。死因是中毒,警方在他喝水的杯子里检测出了剧毒化学品。
而在他的白大褂口袋里,发现了一朵被小心翼翼折叠起来的纸白玉兰。
接连三起离奇死亡,同样的纸花标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三十年前那场冤案。
当年直接参与其事的人,似乎正在被一个一个清算。
学校里流传着苏月蓉化身厉鬼回来复仇的说法,甚至有人说,曾在深夜看到旧教学楼的顶楼,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徘徊。
戏班的孩子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几乎是最近距离接触那“东西”的人。
林秀云好几个晚上都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总是一片浓雾,只有那段唱词反复回响,还有一朵不断放大的纸白玉兰。
最后一位,是当年的语文老师,也是戏班的指导老师之一,李文军。
如今他已经退休,住在学校后面的教职工宿舍区。
三个老同事接连惨死,而且死状诡异,显然给了他巨大的精神压力。
他变得神经质,草木皆兵,常常一个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反复说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当时劝过他们的……”
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雷电交加,狂风刮得窗户哐哐作响。李文军像是疯了一样,赤着脚,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空旷的礼堂。
雨水和泪水糊了他一脸,他不管不顾,径直冲到舞台前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空无一人的舞台拼命磕头。
“月蓉!苏月蓉同学!是我对不起你!当年……当年我知道你可能冤枉,可我人微言轻……我不敢说啊!赵大勇说他看见了,王主任又要严办,孙老师也……我懦弱!我不是人!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混杂在窗外的雷声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厉。
躲在舞台侧面幕布后,因为担心而悄悄跟来的林秀云、阿炳等几个戏班的学生,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大气不敢出。
就在李文军嘶声哭喊忏悔的时候,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瞬间将昏暗的礼堂照得亮如白昼。
也就在这一刹那,所有躲在暗处的学生都清楚地看到了——
舞台上,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戏服的身影。长发披散,身段窈窕,正是他们排练时多次瞥见的那个“女生”。
闪电的光芒短暂却极其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
那张脸,苍白,秀气,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
却和他们每天升旗仪式上都能见到的那张严肃、端庄的脸——校长郑玉梅的脸,一模一样!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跪在地上的李文军也显然看到了,他喉咙里发出一种被掐住似的嗬嗬声,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惊恐万状地指着舞台上的身影,下一个瞬间,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直挺挺地向前倒去,再无声息。
闪电过后,礼堂重新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舞台上那个白色身影站立之处,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哼声,带着三十年的积怨,和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嘲讽。
紧接着,一朵纸扎的白玉兰,从舞台上飘落,轻轻落在了李文军尚有余温的尸体旁。
林秀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掐进了掌心,她和身边的阿炳等人一样,浑身冰冷,血液都像是冻结了。
巨大的恐惧和更深的、无法理解的寒意将他们彻底淹没。
校长……郑校长……
那个总是穿着得体套装,讲话条理清晰,处理学校事务雷厉风行的女人。
那个在不久前赵老师出事时,还亲自召开大会,安抚学生情绪,强调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传言的校长。
她的脸,怎么会出现在那个索命的“鬼”身上?
三十年前死去的苏月蓉,和现在的郑校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人能答。
只有礼堂外,暴雨如注,冲刷着这所古老校园里沉积了三十年的秘密与罪恶,仿佛要将一切痕迹都洗去,却又在黑暗中,孕育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寒意。
空荡的舞台上,似乎又隐隐约约响起了那幽怨的唱腔,断断续续,飘忽不定:
“我本是清白身……奈何桥上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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