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歌再次停下了脚步，“那个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毕竟有人来接自己会比自己走回去轻松得多。
钟长歌拨打了苏梦曦的电话，只听到提示音，“你好，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在忙吗？”钟长歌喃喃道，看了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老板，随即给赵逸尘打了过去，也是提示音，“你好，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嘶……这怎么都忙？”钟长歌最后拨打了田落沉的电话，听到的是断断续续的提示音，“你……好，你所拨打……的……嘟嘟嘟……”
钟长歌张了张嘴，心想，“这小田的磁场都这么厉害了吗？通过电话就影响过来了？”
“那个……客官，黑砂城这边附近有时候会有沙尘暴，所以信号可能会不好。”钟长歌听后微微点头，“好嘞，老板我走了，再见。”
直到钟长歌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外喧嚣的人流中，老板才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空荡荡的店门口，又想起那两名瞬间消失的打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中后怕不已。
“黑砂城……来了个煞星啊……”
……
钟长歌在城中找了一间看起来鱼龙混杂、只需付钱不问来历的简陋客栈，要了个房间。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嘈杂。他换上了那套深灰色劲装，大小合身，行动方便。脸上的黑色面具紧贴皮肤，没有丝毫窒闷感。
他坐在硬板床上，开始整理思绪和检查自身。
“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前往上京。”
钟长歌盘膝坐在硬板床上，并未立即入睡。面具下的眉头微蹙，想起之前那只进不出的传言，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初时只当是夸大其词，用来吓唬外来者，或是形容此地险恶，易入难生还。但结合今日遭遇，以及此刻静心感知到的、这座城池隐隐流动的异样氛围，让他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进不出……”他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着房间外、向着客栈之外蔓延开去。
夜间的黑砂城并未沉寂，反而比白日更添了几分狂乱。
酒馆的喧嚣、暗巷中的打斗、某些角落里压抑的呻吟与狂笑，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
然而，在这些纷杂的表象之下，钟长歌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城市的边缘，那高大的土黄色城墙之内侧，似乎笼罩着一层极其隐晦、却覆盖了整个城市的能量场。
这能量场并非单纯的防御或警戒阵法，它更…粘稠，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吸扯与禁锢之力，如同一个无形的牢笼，将整个黑砂城笼罩其中。
能量场的源头分散而隐秘，似乎与城墙本身，乃至城基融为一体，难以追溯其核心。
而且他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不，准确来说是在观察整个黑砂城。
“果然有古怪。”钟长歌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这黑砂城，竟真是一座巨大的囚笼！
所谓的只进不出，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某种规则或者强大禁制作用的结果。
他回想起进城时，那些卫兵审视的目光，当时只觉得是警惕外来者，现在看来，或许更像是在清点“入笼”的猎物。
城门口并无严格盘查进出人员的迹象，因为……可能根本不需要！进来容易，想出去，恐怕难如登天。
这禁制是何人所布？目的又是什么？圈养？献祭？还是为了隐藏某种秘密？
钟长歌心念电转，并未感到多少恐惧，反而升起了浓厚的兴趣和一丝冷意。不过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回到上京。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望向外面被风沙模糊的月色。城内灯火零星，更远处是漆黑一片的荒漠。
那层无形的壁垒，隔绝的不仅是空间，或许还有信息。
“明天，先去城门处亲眼看看。”他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上京必须去，苏梦曦和赵逸尘那边的情况也让他有些在意。
古炼渊
“苏家大小姐？”
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自阴影处响起，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来人同样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脸上戴着一张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银灰色面具，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与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
他身形挺拔，气息内敛，若非主动现身，苏梦曦甚至难以在乱石环境中准确捕捉到他的存在。
苏梦曦紧握冰剑，并未因对方出手相助而放松警惕。在这危机四伏的古炼渊，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敌人。“你是谁？为何出手？”
面具男子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三具迅速冰冷的尸体，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最后落在苏梦曦略显苍白却依旧清冷绝艳的脸上。
“看不惯。”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三个打……打一个，还欺负女生。”
苏梦曦眼睛微眯，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结巴。
苏梦曦看着他的武器，“你是南宁莫家的人？擅长刺杀和暗杀。”
面具男将脸上的面具随意摘了下来，丢在地上，“没……没错，苏小姐你是……是神牌持有者吗？”
“嗯，没错，还有什么事吗？”苏梦曦语气冰冷问道，虽然刚刚面具男救了他，但是在这古炼渊的地方，人，不可轻信。
面具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戒备，并未靠近，只是随意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石。“苏小姐不必紧张。我若对你有恶意，刚才便不必出手，或者……可以等他们耗尽你的力气再动手，岂不更省事？”
他说的在理。苏梦曦眸光微闪，冰剑上的寒气稍稍收敛，但并未归鞘。“你接下来要去哪？”
面具男看了看周围，手里的一个双刃随意扔在天空，落在地面上后，指着一边的刀刃方向说：“那……那边。”
刀刃所指的方向，正是古炼渊更深处，那里弥漫的雾气更加浓郁，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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