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王掌柜佝偻的影子晃的忽大忽小。
他低着头,冷汗直流,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突然拔高声音,满脸惊惶地辩解:“什么毒?怎么会饭菜有毒!好汉饶命啊,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小二!我手底下那几个小二办事毛躁,说不定是他们私下谋划,偷偷下的手脚,与我无关啊!”
种天勉一拍桌子,低声斥道:“够了,少说这种没用的废话!以为我们是傻子不成!你不招,自有人招,还是说,你觉得死不承认,我们就会放过你?就会有人来救你?”
云芽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接过话头,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王掌柜莫不是觉得,只有你知道上线是谁?洛北县的暗线,难道就你这一处?还是说,你以为我们只抓了你和福顺杂货铺的人?”
这话如同一根细针,精准刺破了王掌柜最后的侥幸。
他浑身一僵,脸色瞬间褪去血色,眼神里的慌乱再也藏不住,若是其他雪娘的手下也被端了,他就算死扛,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麦小冬上前一步,周身寒气逼人,语气冷硬如铁:“将军,对付这种油滑之徒,何必在此浪费时间?不若咱们先去审问那两人,总有人扛不住。就算他们都嘴硬,桌上的书信、青蚨荷包,还有那小二的供词,也足够咱们救出孙将军的家眷了。”
“话虽如此,却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云芽接过话头,目光落面无人色的王掌柜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王掌柜,你既然敢在饭菜里下毒,想必从前应该也没少做过此类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如今日也亲身体验体验被毒死的滋味?”
种天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缓缓点头:“准了。”
云芽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药丸,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腥气,看着便让人胆寒。
她缓步走向王掌柜,边走边说:“王掌柜真是好福气,我这药丸可不轻易给人吃。这是我师父的得意之作,吃下去后,先是浑身发痒一个时辰,如万虫啃噬肌肤,抓心挠肝也止不住,能让人将皮肉挠的血肉模糊,看不出脸来,接着而来的是五脏六腑的剧痛,如刀搅斧劈,痛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头脚会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口吐鲜血而亡,死状极惨。”
王掌柜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连连摇头,死死闭紧牙关,拼命想要躲开云芽的手。
“不……不要!我不要吃!”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往日里精明算计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云芽不为所动,俯身捏住他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
王掌柜疼得闷哼一声,牙关松动了些许。
“你招不招?”云芽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谁让你在饭菜里下毒?侯噜的情报,是不是从你这客栈中转?”
“我……我招!我招!”王掌柜再也扛不住,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声音颤抖着,
“我不知道什么侯噜,下毒的是……是倚红居的老板雪娘!是那娘们吩咐的!她说你们是可疑分子,让我在饭菜里下毒药和迷药,若是你们不闹起来,就把你们都抓起来交给她处置!她用我妻儿的性命要挟我,我不敢不听命啊!”
“这么说,你的上线就是倚红居?”麦小冬追问,眼神锐利。
王掌柜点头,鼻涕眼泪一起流,哭着招供:“正是!雪娘隔三差五会派人给我传信和银子,让我帮她做些事,有时候是迷晕来住店的客商,有时候是绑架那些姿色不错的小娘子,送到倚红居去;偶尔也会让我传递一些信件纸条,至于上面写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她手下的打手时常来客栈盯着我,我稍有不从,妻儿就会遭殃!”
你再详细说说,这些年你都帮她做过哪些事?她还有没有交代过其他隐秘?你既然是被威胁为何不报官!”种天勉拿出纸笔,语气凝重。
“报官!我一开始也是报官了的,可他们是地痞流氓,不过三两天就被放了出来,老话说的好,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他们不仅上我家威胁绑架我妻儿,还时不时的来我店里捣乱,我家生活下去的银子都没,再去报官,官府人也不管了!”
种天勉听到此处不由皱眉,继续问道:
“你给我详细说说,你都帮她办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帮她做事?”
王掌柜不敢有丝毫隐瞒,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从几年前被雪娘胁迫,到多次帮她绑架、下毒、传递消息,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末了,他还不忘卖惨:“我都是被逼的啊!雪娘说,就算事情闹大,官府也不会管,再有之前的教训!我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敢反抗?将军!大人!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能会好好做人的!”
种天勉记下最后一句供词,扔给王掌柜:“莫要多说,签字画押。”
王掌柜颤抖着按下手印,整个人如虚脱一般瘫软在地被带了下去。
很快,雪娘被押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桃红色锦裙,发髻散乱,却依旧难掩几分妖娆。
刚被押进门,便扭动着被捆的身子,泪眼婆娑地朝着种天勉扑去,奈何秦山力气大,她未能挣脱,被绑在在木柱上。
只能徒劳地往前探着身子,柔媚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位爷!你们为何要抓我啊?难道是看上了奴家不成?若真如此,一切好说,只求几位爷别这般待我!”
种天勉面色冷峻,对女人柔软的控诉,提不起丝毫不起怜香惜玉之心,语气冰冷如霜:“少来这套!王掌柜已经招供,是你给了银子,让他在我们的饭菜里下毒。你还有何话可说?”
雪娘轻咳一声,强作镇定,眼神流转间带着一丝狡黠:“这位爷说笑了。王掌柜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生意人,被你们吓得乱咬人罢了!我就是个开酒肆的小妇人,几位爷我见都没见过,今日更是不知为何被抓,他这是往我头上泼脏水,觉得我一个女子好欺负罢了!”
说着,她竟破涕娇笑起来,眼神暧昧地在麦小冬和种天勉脸上打转,声音娇媚入骨:“几位爷,我真就是个开酒肆的,无权无势。你们想怎样对我都行,只求最后能放了我,奴家定有重谢,保准让几位爷满意!”
麦小冬厉声呵斥,眼神锐利如刀,“少装疯卖傻,你还与哪些客栈、店铺有关系?侯噜是如何通过你传递情报的?你背后之人又是谁!我劝你老实交代,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雪娘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故意曲解其意,语气越发不知羞耻,“
“郎君,你究竟在说什么呀!奴家听不懂这些打打杀杀的话,难不成是郎君想要玩些特别的?可...这里还有其他女娘在呢,多不好意思呀!”
她边眼波流转的说着边瞥向麦云芽
种天勉被她这番污言秽语说得面色铁青,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麦小冬也皱紧眉头,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转头看向云芽,眼神示意她先出去,不愿让妹妹听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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