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静与忙碌中滑过,许力的气色日渐好转,伤口完全愈合。直到这天,黄少将找到正在给许力按摩腿的秋灵,沉声道:“许力的家人来了,在城外二十里外等着,你送他过去吧。”
秋灵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问:“没有饯行宴吗?”
黄少将瞥了她一眼:“又不是高升赴任,搞什么饯行宴。”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将来立了功凯旋,再去找他,慢慢喝也不迟。”
“抠门。”秋灵小声嘟囔了一句,却也没再多说,转身去收拾许力的东西——那件缝满补丁的布衫,还有她特意求军医配的伤药。
她蹲下身,背起许力,稳稳地迈步。谢凡和穆北也跟了出来,说是要送送许力。
一路往城外走,许力伏在秋灵背上,听着她刚才那句“抠门”,忍不住轻声劝道:“小家伙,少将是上级,不可如此无礼。以后说话得有规矩,不能再这么随意。”
“哦,知道了。”秋灵应着,脚步没停,“黄少将脾气好得很,回头我跟他道个歉,他不会跟我计较的。”
许力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嗯,多跟少将、慕中将他们搞好关系,对你只有好处。大将军的话要多听,别总调皮,动不动就闯祸……”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军营规矩讲到战场应变,从待人接物说到军功积累,像临行前的老父,恨不得把所有能叮嘱的都塞进她耳朵里。
秋灵一路认真听着,安静记着,偶尔“嗯”一声,脚步沉稳。
谢凡和穆北跟在后面,见这光景,谁都没说话。
快到城门口时,许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许是累了。秋灵放慢脚步,轻声道:“许头,到了地方,好好歇着。等我凯旋,就去找你喝酒。”
背上的人动了动,像是点了点头。
送别的队伍里,许力的几个老友也来了,王宏走在最前,一路都在轻声嘱咐着些家常,无非是回家后好好养伤,别总惦记边关的事。
到了城外约定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马车,只有一辆老旧的驼车,骆驼正耷拉着脑袋反刍。车边站着两个男子,一老一少,眉眼间有几分像,想来是父子。
“大哥!小栓子!”许力一见两人,眼睛亮了亮,声音里满是归乡的雀跃。
年长的汉子应了两声,目光却在许力空荡荡的左腿和满是补丁的衣服上打了个转,脸色沉了沉,好半天才扯出个生硬的笑:“哎哎,阿力啊,哥来接你了。”
许力像是没察觉异样,还在热络地说着话。秋灵的目光落在那个年轻男子身上——他低着头,只用眼角偷偷瞥着众人,抿着嘴一声不吭,像只阴冷的小兽。
“栓儿,把你二叔扶上车去。”许力的大哥喊了一声。
那年轻男子却没动,依旧梗着脖子瞪着眼,不知在较什么劲。
“我来吧。”秋灵背着许力,往驼车走。将人轻轻放进车厢时,她忽然用身体挡住车门,凑近许力耳边低声问:“许头,一定要回去吗?”
许力脸上漾着掩不住的喜悦,拍了拍她的胳膊:“熬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回家了,咋能不回?别在意小栓子,这孩子打小就这样,心里头实诚着呢。”
秋灵望着他眼里的光,想起边关的风沙和刀光,终究没再劝,只重重点了点头:“那我送您。”说着伸手抱了抱许力。
许力正想再说些边关要当心的话,忽然感觉怀里动了动,低头一看,秋灵正把一把带鞘的匕首往他内衣里塞,牢牢别在腰带内侧。
“你这孩子……”许力无奈想推回去,却对上秋灵郑重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担忧,有叮嘱,还有股不容分说的执拗。他愣了愣,最终还是轻轻点了头,将匕首藏好。
秋灵退到一旁,看着许力和老友们一一告别,王宏塞给他一小包伤药,另一个老友递过一袋干粮。她始终没再说话,只望着许力脸上的笑,那笑容比边关最烈的阳光还要暖。
驼车要走时,秋灵才往前一步,声音清亮:“许头,等我,我一定去看你。”
许力在车里探出头,挥了挥手:“好,我等着。你在边关……一定当心。”
驼车慢悠悠地动了,骆驼的蹄子踏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秋灵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小小的车影越来越远,直到被扬起的沙尘模糊,最终缩成个黑点,消失在天际。风卷起她的衣角,怀里还残留着抱过许力的温度。
她望着天边,心里默念:许头,回家要好好的。
许力走后,秋灵像是变了个人。怪人营的帐篷里,她的铺位永远收拾得整整齐齐,再不见往日随手乱扔的衣物;每日天不亮,沙地就响起她跑步的脚步声,一圈又一圈,绕着沙地不知疲倦地跑。
她总跟谢凡较劲。谢凡是营里出了名的飞毛腿,以前秋灵从不屑跟他比,可现在,她卯着劲追,哪怕被落下半圈,喘得像头牛,也咬着牙不肯停。
“小云子,你这是跟腿较上劲了?”谢凡倚着木桩,看着她气喘如牛的追,额角的汗珠子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秋灵没说话,弯腰撑着膝盖喘气,眼前却闪过两次狼狈的画面——一次是被李中将忘在城外,她拼了命跑,却追不上步兵的队伍,差点被关在城外;另一次是许力受伤那天,她明明在大锤飞出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危险,可跑得不够快,等她扑过去时,只接住了许力倒下的身体。
“跑快点……再快点……”她低声念叨,像是在给自己下命令。
日子一天天过,她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快起来,有时甚至能跟谢凡并驾齐驱,惹得谢凡咋舌:“小云子,你是把黄沙都当成燃料了?”
跑步之外,她的训练表排得满满当当。后勤送来了新的铁架子,跟之前的那个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她瞥了两眼,转身捡起了余大海留下的那两把大铁锁。每天都要举上百次,直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才肯瘫在地上歇口气。
格斗也不能落下。每天午后,她总要拉着穆北或魏迅喆对练几场。穆北的招式快,魏迅喆的路数刁钻,她都一一接下,哪怕被打得浑身疼。她依然大喊“再来!”声音里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爬到城墙上去抠砖,只在城内找了片空地,堆起高高的沙袋,一遍遍练习挥拳、踢腿。沙袋被打得砰砰响,震得她手臂发麻,可她仿佛不知疼,汗水浸透了军装,又被风吹干,留下一圈圈白花花的盐渍。
整个怪人营都看得出她的变化。那个爱闯祸、爱偷懒的混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里只有训练的“拼命三郎”。她的日子被切割成一块一块,全填满了奔跑、挥拳、举锁,忙得脚不沾地,不到手指都抬不动的地步,绝不肯闭眼休息。
沙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秋灵的脚步擦着终点线落下时,只比谢凡慢了半步。沙粒粘在她汗湿的额角,她喘着气抬头,眼里却闪着不服输的光。
“我草,小云子,你都快追上哥了!”谢凡叉着腰大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更多的却是赞叹。
“差一点点。”秋灵抹了把脸,汗水混着沙砾蹭在脸颊上,“明天我再挑战你,一定胜过你。”
“我草,被李中将丢在城外一次,愣是要跑出战马的速度才甘心?”谢凡打趣道,顺手扔给她一个水囊。
秋灵接过来灌了两口,扬声道:“正有此意。”
谢凡还要再说些什么,不远处的王宏却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扬声喊道:“云灵海,过来一下。”
秋灵应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沙,朝着王宏小跑过去。
王宏指了指身后两人,简单介绍:“这是时俊,钱熙。”
秋灵的目光扫过去。时俊生得极其普通,皮肤是边关士兵常见的黝黑,下巴上留着层短须,身高只到她肩膀,体型中等,不胖不瘦,身上那件黑色军装洗得有些发白,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亮眼的地方。秋灵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名字叫“俊”,可俊在哪里呢?
旁边的钱熙稍微胖些,个头却比时俊还要矮些,皮肤同样偏黑。模样算不上周正,但比时俊多了点辨识度——鼻梁上那颗大黑痣,不算好看,却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两人早在秋灵小跑过来时,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带着些紧张,又有些莫名的热切。见秋灵看过来,他们立刻齐齐拱手弯腰,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声音响亮:“师父!”
小剧场
女子说要减肥,买了一堆“低脂鸡胸肉肠”,宣称“吃这个不胖”。
第二天,她在厨房,对着锅叹气——锅里煮着肠,水变成了粉红色,肠皮全破了,飘着一层油花。
朋友疑惑:“怎么了?”
她举着一根烂肠:“这玩意儿说是低脂,怎么一煮就漏油?比我炸的油条还油!”
朋友看了包装,差点笑喷:“大姐,这是‘鸡肉风味肠’,配料表第一位是猪肉……就是猪肉场而已!”
她愣了愣,把肠倒进垃圾桶:“行,减肥第一天,直接戒饭!”
结果半小时后,她啃起了零食,嘴里嘟囔:“今天先吃饱,明天再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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