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校场的晨光，被密密麻麻的玄甲染成了冷冽的银灰色。
数万将士列成整齐的方阵，玄铁刀斜挎腰间，破符箭囊沉甸甸地挂在背后，吸铁石雷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连呼吸声都整齐划一，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校场中央的高台上，沈砚身着斩邪司银甲，手里紧握着那枚青铜色的斩邪司印信 —— 这是秦风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信物，此刻在晨光中，印信上的纹路仿佛都透着一股决绝的力量。
程虎、秦烈、崔毅、程山岳站在高台两侧，目光扫过下方的将士，眼神里满是期待与坚定。
为了确保突袭枫华谷的计划不泄露，沈砚并未透露具体作战目标，只以 “出征平叛” 为由召集誓师，这种 “秘而不宣” 的动员方式，既能保持行动的突然性，也能让将士们聚焦于 “复仇” 与 “护唐” 的核心目标。
“将士们！” 沈砚的声音透过校场的风，传遍每个角落，没有多余的铺垫，却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
“安禄山叛乱，破我城池，杀我百姓，更害我们兄弟战死沙场！我们出征，不为功名，不为富贵，只为给死去的同胞报仇，为大唐守住这半壁江山！”
话音刚落，下方的将士们瞬间沸腾起来。
“守护大唐！守护大唐！” 不知是谁先喊出第一声，紧接着，这两个字就像惊雷般在方阵中炸开，层层叠叠，震得校场周围的旗帜都在颤抖。
秦烈猛地向前一步，双手高举陌刀，刀身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的声音带着久经沙场的厚重：“我左武卫愿为先锋！随我杀尽叛贼，踏平敌营，为大唐死战到底！”
“杀尽叛贼！死战到底！” 左武卫的将士们齐声呼应，声音比刚才更响，连脚下的土地都似在微微震动。
程山岳也按捺不住，拔出腰间的横刀，对着方阵大喊：“我程家世代为唐将，今日定要斩了安禄山的狗头，让那些邪祟知道，大唐的将士不好惹！斩尽叛贼！”
“斩尽叛贼！斩尽叛贼！” 全军将士的呐喊声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连远处潼关城墙的守军都忍不住探头观望，跟着小声附和，整个潼关仿佛都被这股士气点燃。
沈砚抬手压了压，校场渐渐安静下来，但每个人的眼里都还燃着怒火，握着武器的手更紧了 —— 这就是大唐的将士，只要有信念，就能爆发出撼动山河的力量。
“将士们的血性，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沈砚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坚定，“今日我在此宣布奖惩制度，让所有人都知道，朝廷不会亏待为大唐拼命的英雄！”
沈砚顿了顿，清晰地念出早已拟定好的条款：“斩杀一名黑袍教徒，赏银五十两；摧毁一具尸兵，赏银三十两；若能拿下敌将首级，赏银二百两，另赐绢帛百匹；若战死沙场，朝廷会赡养其家小，子女可入国子监读书，永不纳粮！”
唐代军赏本就以 “银、绢、土地” 为核心，沈砚这套奖惩制度，既贴合历史传统，又精准戳中将士们的心事 —— 他们打仗，不仅为了家国，也为了身后的家人能安稳度日。
“好！” 将士们瞬间欢呼起来，摩拳擦掌，眼里满是兴奋。
一名来自河西的老兵，脸上刻满风霜，此刻却红了眼眶：“沈大人，有您这句话，俺们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也值了！俺那娃要是能进国子监，俺这辈子都没白活！”
“兄弟们，跟着沈大人，杀叛贼，拿赏银，护家国！”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立刻引来一片附和，校场的气氛再次推向高潮。
誓师仪式接近尾声，沈砚刚要走下高台，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从他脚边窜了出去 —— 是护林甲。
小家伙不知何时溜上高台，此刻正迈着小短腿跑到高台边缘，对着下方的将士们 “嘶嘶” 叫个不停，小爪子还时不时挥一下，像是在模仿将士们举刀的动作，活像个迷你版的 “督战官”。
沈砚笑着走过去，弯腰将护林甲拿起来，举到面前：“看来连你这小怪物都想为老秦报仇，都想为大唐出力，咱们这些当将士的，更没理由退缩了！”
护林甲像是听懂了，对着将士们又 “嘶嘶” 叫了两声，小脑袋还蹭了蹭沈砚的手，引得将士们掌声雷动，连程虎都忍不住捋着胡子笑：“这小玩意儿，倒比咱们会鼓舞士气。”
沈砚带着护林甲走下高台，走到方阵最前方，拔出腰间的镇魂尺，尺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将士们，休整一日，明日出征！我沈砚在此立誓，定要带着大家凯旋，定要让安禄山和九幽教，血债血偿！”
“凯旋！报仇！血债血偿！” 将士们再次呐喊，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悲愤，多了几分必胜的信念。
有明确的目标，有丰厚的奖赏，有值得信赖的统帅，这场仗，他们没理由打不赢。
誓师大会结束后，将士们有序地返回营地，有的继续检修武器，有的擦拭铠甲，有的则围着老兵请教战场经验，每个人都在为明日的出征做着最后的准备。
程山岳凑到沈砚身边，眼里满是敬佩：“沈供奉，您刚才的动员太厉害了！我在长安听祖父说您会写诗，还以为您只会舞文弄墨，没想到您带兵也这么厉害！”
沈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带兵靠的不是嘴皮子，是让兄弟们知道，跟着你能打胜仗，能护住想护的人。你以后多跟着秦将军学学，迟早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将领。”
程山岳用力点头：“我一定学！明日出征，我要冲在最前，多杀几个叛贼，为秦风校尉报仇！”
秦烈走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哈哈大笑：“好小子，有我年轻时的劲头！明日你跟在我身边，我教你怎么砍尸兵，怎么破邪祟！”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校场上，刚才还满是肃杀之气的地方，此刻只剩下整齐的营帐和将士们忙碌的身影。
沈砚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的叛军大营，手里轻轻摩挲着斩邪司印信。
半个时辰后，就是他们秘密发兵枫华谷、摧毁尸兵炼制厂的时机。
“老秦，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沈砚轻声呢喃。
护林甲趴在他的肩头，小脑袋靠在他的脸颊上，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力。
夜色渐深，潼关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沿着校场蔓延，像是一条守护大唐的光带，照亮了将士们前行的路，也照亮了胜利的希望。
没有士兵发现，一队人马悄然离开军营。
一场关乎大唐存亡的突袭战，即将在枫华谷拉开序幕，而此刻的潼关，早已蓄满了力量，只待黎明到来，便会朝着敌人，发起最猛烈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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