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剩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趁着自己娘们烧火做饭的功夫,偷偷溜了出去。
玄衍刚净完手,正好看到了李剩鬼鬼祟祟溜出去的一幕,甚是可疑。他皱了皱眉,在原地踌躇,刚准备上去一探究竟,忽然被牙子娘叫住。
“大师,饭做好了,快来吧。”
玄衍不动声色向门外看了一眼,委婉的说道,
“多谢,既如此,贫僧也不好婉拒盛情,只是,另一位施主不一同用膳吗?”
她用手摩挲了下衣服,在听到玄衍问起她丈夫时,神色一愣,大嗓门的说道
“诶?我老爷们没在吗?刚还不在门口着吗?”
牙子娘也纳了闷,明明那会还看到他在院子里,一眨眼的功夫人咋没了。
她解下围裙,准备出去招呼一声。她刚推开门,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把牙子娘吓的一个踉跄,冷汗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玄衍也是面色微微一变,他踱步来到门口,询问道,
“发生了何事?”
牙子娘神色惶惶,显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声音发颤的说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但是,那声音,咋听着这么像我家那口子的啊!”
她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急得不行,心中的焦躁竟压过了心头的不安。她咬咬牙,竟打算拎着锄头跑过去。
玄衍眸色一凝,他拦下牙子娘,叮嘱道,
“你且先在原地等候,我前去一探究竟。”
牙子娘面上浮现犹豫之色,可一想到万一真碰到了啥邪祟,自己可解决不了,听到玄衍愿意挺身而出,忙不迭的点头,
“大师,你一定要小心啊。”
玄衍也不多言语,径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过去。
袭来的凉风裹挟着田埂里的湿冷,从脖颈处钻进人的衣服里,远处的犬吠声断断续续,逐渐飘远,颇带着几分可怖的味道。
玄衍神色未变,只是一味顺着声音的方向越走越远,渐渐的,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眉头不自觉的攒紧,脚步也逐渐加快。
终于,他在一处草堆处停了下来。
头顶的月光原本被乌云遮了大半,此刻竟恰好散开,皎洁的月光照到了不远处两人的身上,玄衍见此情景,竟一时怔住。
一名女子狼狈的跌坐在地,蜷缩着身子倚靠着身后的草堆,面前还倒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她瞪大眼睛,眼尾红的厉害,尽管强撑着镇定,舌头却在不安的舔着下嘴唇,脸上还淌着未干的汗珠,她瞳孔涣散,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怖之事。
她神色不安的抓着胸口的衣服,破烂的衣服像是被谁撕扯过一样,从肩头滑下,露出诱人的锁骨。
身体轻轻的颤抖着,背脊却绷的紧直,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下一秒就要暴起,
见到女子衣衫不整的模样,玄衍心里一紧的同时,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她,短短的一刻间,他认出了那名女子,是雨夜收留他的那名孤僻的女子。
“阿弥陀佛,施主,你……”
玄衍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此情此景,他应该说些什么。
一时间,空气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忽然,玄衍捕捉了身后传来细不可察的抽噎声,那细碎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声声敲击在玄衍的心头上。
“施主,你还好吗?”
玄衍忍不住出声问道,怜惜之心终究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祁秋抽了抽鼻子,掩下眼里的晦色,再抬眼时,只有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
她强撑着说无事,却又故意透露出几分因害怕而颤抖的声音,她泛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喉咙里发出不均的喘息声,听起来让人揪心的可怜。祁秋扶着草堆,慢慢站了起来。
玄衍只能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强忍着回头的欲望,刚要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女子捂着胸口的衣服,一瘸一拐的从他身边走过。
“施主,你——”
玄衍想要拦下她,祁秋却是狠狠的推开了他阻拦的胳膊,硬生生的说道,
“不用你管!”
而在说完这句话后,竟见女子忽然像是失去力气一般,直愣愣朝他这里砸了过来,玄衍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倒下的女子。
入手触碰到的肌肤让他头皮一麻,他的手掌心率先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腹,温玉在怀,让玄衍浑身僵硬在原地。
祁秋额前的发丝黏在脸上,脸色煞白,精疲力竭下已是彻底昏了过去。
佛门戒律不停在玄衍心中叩响,他不应,也不能和女子有这般接触。但是见祁秋昏死过去的模样,他咬了咬牙,终究无法放开手,将她置在原地。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扫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丝丝心疼又从心底深处涌出,他不敢想象,女子受了多少折磨。他僵着身子,稳稳的托住了她软倒的身子。
身后又再度传来轻微的呜咽声,玄衍冷冷的回头,他自然是认出了躺在地上的是何人。
他虽是佛门中人,却也不是不通世俗,眼下的情景他自然也能看出发生了何事。
只怕是有人色胆包天,妄图欺辱手无寸铁的女子,却罪有应得,被人反杀,但是,佛门戒律到底让他无法漠视一条人命。
玄衍托紧了怀中的女子,决定先护送女子回家。至于地上之人,再告知另外的妇人。
祁秋抓紧了手下的僧袍,她紧闭双眼,心里却默想道,这老不死的还真抗打,那一下居然没直接弄死他。
玄衍稳稳的抱着祁秋的身子,后背绷的笔直,女子这点重量于他而言不过尔尔。他甚至觉得,怀中的女子有点轻的过分了。
只是这般亲密的接触却终是让他有几分不自在。就在他抱着祁秋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了放心不下上前寻来的牙子娘。
牙子娘瞠目结舌的盯着玄衍,竟见他怀中抱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眼睛都快瞪圆了。佛门中人不都讲究戒色吗?怎这和尚居然?!
面对牙子娘异样的目光,玄衍脸色未变,反而觉得这样一来,也省的自己再跑一趟了,他为牙子娘指明了方向,告知人在哪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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