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靠拢!协同阵护两翼!”
燕无歇的折扇“唰”地展开,冻得发僵的掌心硌在扇骨上,生疼。
扇面“踏雪”二字浸着他的灵力,泛出细碎的银光——
这是燕家传下来的法器,此刻却难敌雪国的酷寒。
轻骑们立刻收紧阵型,马腹贴着马腹,可马蹄踏在薄冰上,“吱呀”一声就打滑,有匹战马前蹄跪下去,又猛地撑起,雪沫子溅在将士冻红的脸上,瞬间冻成冰碴粘在睫毛上。
原本靠“踏雪步”纵横的轻骑,此刻像被捆住了手脚。
雪国的冰灵修士站在铁骑阵后,指尖掐诀,漫天雪粒突然变了方向,化作密密麻麻的冰刃射来——
不是寻常的冰,是淬了冰封灵力的刃,边缘泛着幽蓝。
一名将士刚挥剑挡开,另一片冰刃已划开他的臂甲,“噗”的一声,伤口刚冒出血珠就凝住了,像暗红色的蜡,他想运灵力止血,却觉丹田发沉,像坠了块冰坨,连抬手的力气都在流失。
“燕无歇,束手就擒吧!”
雪国将领勒住马缰,冰甲上的冰棱“啪嗒”掉在雪地里,砸出个小坑。
他的声音裹着风雪,冷笑时牙床都在打颤——
不是怕,是冷得忍不住。
“北凉军腹背受敌,东线被燕云拖死,西线刚拼完妖兽,谁会来救你?这北线,就是你的坟!”
他手中长剑一挥,冰刺阵猛地收缩,间距从三尺缩到一尺,最外围的轻骑马腿被冰刺划开,血顺着腿肚流下来,刚沾到雪就冻成硬壳,战马嘶鸣着跪倒,把背上的将士掀在雪地里。
燕无歇眼神冷得像冰,折扇“咔”地合拢,化作短刃,灵力灌得刃身发烫。
迎面而来的冰刺被他劈成两半,冰碴子溅在脸上,他却连眼都没眨:
“雪国小儿,也配谈埋骨?”
目光扫过四周,心猛地一沉——
东侧山谷本是唯一的生路,此刻却立着五丈高的冰墙,幽蓝的墙面在风雪里闪着光,上面的冰封符文像活的,每闪一下,墙面就硬一分。
他挥剑砍上去,“叮”的一声,剑刃弹回来,手上震得发麻,冰墙上只留一道白痕,转瞬就被风雪盖了。
更要命的是那十名冰灵修士。
他们围成圆阵,口中咒语混着风雪飘来,周围的雪突然狂了,卷着冰粒凝成浓白色的雾,像堵无形的墙压过来。
雾钻进鼻子里,冻得鼻腔发疼,将士们睁不开眼,连彼此的身影都看得模糊。
燕无歇运起灵识探查,却像撞在冰上,一片冰冷的阻碍——
灵识被冻住了,根本摸不清雾外的埋伏。
“我去探路!”
一名年轻将士突然喊着冲出去,声音被风雪吞了一半。
他的马刚跃出冰雾,就听见“噗嗤”一声,雪国骑兵的长矛精准刺穿他的胸膛。
矛尖的冰棱瞬间炸开,冻住了喷涌出的血液,尸体被挑在矛尖上,像串在冰棱上的猎物,在风雪里晃荡,冰碴子从伤口簌簌往下掉。
“将军!冰雾太浓,找不到方向!”
将士们的呼喊带着哭腔。
有人的耳朵肿得像冻萝卜,一碰就掉皮;
有人的手指蜷曲着握不住兵器,甲片和冻僵的皮肤粘在一起,一扯就是一片血。
雪国铁骑趁机收缩包围圈,长矛如林,步步紧逼,“噗嗤”“叮当”的声响在冰雾里格外刺耳——
又一名轻骑被冰矛刺穿喉咙,血顺着矛杆流下来,在雪地上积成一小滩,很快被新雪盖住,只留暗红的印记。
燕无歇攥紧短刃,指节发白,扇骨上的冰碴被体温融成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他清点人数,原本一千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不到七百,马嘶声、惨叫声、冰甲碰撞声混在一起,像首绝望的歌。
可他望着冰雾里闪着的幽蓝矛尖,突然吼道:
“都别慌!燕家的踏雪步,能在冰上走,就能在雾里杀!跟着我的灵力走!”
短刃猛地刺向地面,银光顺着冰面蔓延,在雾里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痕——
那是给将士们的路标,也是绝境里的一点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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