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刚回到四合院。
医院里医生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让他对未来的新生活充满了憧憬。
刚进前院，就撞见了正在水槽边慢悠悠搓洗着几棵蔫白菜的贾张氏。
贾张氏抬眼瞥见傻柱一个人回来，心里就有些嘀咕，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倚老卖老地开口：
“傻柱，下班了？今儿个怎么一个人回来？秦淮如呢？没跟你一块儿？”
傻柱停下脚步，脸上带着憨实又藏不住喜气的笑容，直接说道：
“贾大妈，秦姐今儿没上班，跟我去医院了。”
“去医院？”
贾张氏浑浊的老眼眯了眯，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第一反应是秦淮如病了，可别耽误了干活和照顾家里。
傻柱没有多想，直接说道：“不是生病，是好事，秦姐跟我去医院……取环去了。
医生说手术挺顺利，就是得在医院住一晚上观察观察，明天没啥事就能回来了。”
他话说得直白，嗓门又大，仿佛这是什么值得敲锣打鼓宣告的大喜事。
然而，这话听在贾张氏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
“取……取环？！”
贾张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猛地向后踉跄了两步，扶住旁边冰凉的水泥台子，才勉强站稳。
那双三角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慌，嘴唇哆嗦着，喃喃道：
“她……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完了……完了完了！”
贾张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秦淮如取了环，就意味着她能和傻柱生自己的孩子了！
那她的宝贝金孙棒梗怎么办？
在这个家里，棒梗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傻柱现在看着对棒梗还行，可以后有了亲生的，还能一样吗？
那些本来可能留给棒梗的东西——房子、工作、甚至傻柱的人脉和收入，以后是不是都要落到傻柱和秦淮如自己生的孩子手里？
她仿佛看到了儿子贾东旭在地下失望地看着她，责怪她没有守住贾家的根苗。
责怪她眼睁睁看着儿媳妇改嫁，还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东旭……东旭啊！我的儿啊！妈对不起你啊！妈没用……妈没给你守住啊……呜呜……”
她再也支撑不住，也顾不上跟傻柱再多说一句，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朝着自家西厢房挪去。
没有撒泼打滚，也没有大声咒骂。
傻柱被贾张氏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得有些发懵，他挠了挠后脑勺。
反应过来后，冷哼一声，嘴里嘟囔道：“老虔婆，这是真的想让我给贾家拉帮套啊，想我老何家断子绝孙，门儿的没有。
等着吧，等秦姐好了，我要她给我生七八个崽子，一年生一个，气不死你。
东旭哥，泉下有知，必定能瞑目了。”
贾张氏仿佛没听见，径直推门进了西厢房。
屋内，光线昏暗。
贾张氏一进门，再也忍不住，踉跄着扑到摆在条案正中的儿子贾东旭的遗像前。
遗像上的贾东旭年轻，带着点斯文气，正静静地看着她。
贾张氏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冰冷的相框玻璃，老泪纵横，压抑的哭声终于变成了悲恸的嚎啕：
“东旭啊！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看看这个家啊！
淮如她……她心狠啊。
她要去给傻柱生儿子了，她不要我们贾家了！
她不要你的根苗了啊，呜呜呜……以后这个家里，还有我们棒梗的位置吗？
还有我们娘几个的活路吗？
东旭……你走得早，留下妈一个人……妈守不住了啊……妈对不起你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身子因为剧烈的抽泣而不断颤抖，此刻让她回到了老贾时后，她独自带着贾东旭小的时候。
小当被奶奶这突如其来的大哭吓了一跳，放下铅笔，怯生生地走过来，扯了扯贾张氏的衣角，小声问道：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呀？是谁欺负你了吗？”
小姑娘的眼睛里充满了懵懂和害怕。
棒梗也扔下了手里的木棍，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他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虽然混账，但对奶奶还是有感情的。
看到奶奶哭得这么伤心，还提到了他爸和他妈，他心里又烦又躁，还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他挺起还不算宽阔的胸膛，带着一股少年人的戾气，粗声粗气地问道：
“奶奶，你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是不是傻柱？还是我妈？”
贾张氏听到孙子的声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猛地转过身，一把将棒梗紧紧搂在怀里，哭得更加凄惨了，鼻涕眼泪都蹭在了棒梗的衣服上：
“棒梗，奶奶的乖孙啊，你可要争气啊，你妈……你妈她要去给傻柱生小儿子了。
她以后眼里就只有她跟傻柱的孩子了！
不会再疼你了。
咱们贾家就指望你了啊，你可不能让你爸在九泉之下闭不上眼啊，呜呜呜……”
棒梗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妈要和傻柱生孩子？
那他算什么？
以后在这个家里，他是不是真的就成了多余的了？
一股混合着愤怒和被抛弃感的火焰，在他年轻的胸膛里熊熊燃烧起来。
他紧紧攥起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当看着哥哥难看的脸色和奶奶凄惨的哭声，虽然不太明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但也感觉到是天大的坏事，吓得也跟着小声啜泣起来。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晃晃悠悠地回到四合院。
这一天他过得是心神不宁，何雨水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
刚进前院，就听见西厢房贾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嚎声，有戏看。
许大茂听见这动静，非但不觉得烦，反而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
他把自行车往墙根一靠，蹑手蹑脚地凑到贾家窗户根底下，透过窗户纸的破洞往里一瞧——嘿！
贾张氏正对着贾东旭的遗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捶胸顿足，好不凄惨。
棒梗阴沉着脸，小当和槐花哭声一片。
“贾张氏这是又死儿子了？还是贾东旭来找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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