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回去蒙头大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那消耗的本源精气补回来个七七八八。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厨房，如同饿死鬼投胎般干掉了五人份的早餐，吓得做饭的阿姨以为家里进了什么大型啮齿类动物。
“嗝~~舒坦！”蒋琦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悠长的饱嗝，感觉失去的元气又随着食物补充了回来。他叼着牙签，晃悠到别墅的作战会议室——其实就是个大客厅，中间摆了个沙盘，周围散落着各种零食包装和空饮料瓶。
秦冰、萧晴、李浩，还有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十足的清风道长都已经在了。令人意外的是，司徒凌也在，而且他今天的神情格外严肃，甚至带着一种……决绝？
“哟，都在呢？开会怎么不叫老子？”蒋琦大大咧咧地往主位上一瘫，两条腿直接架在了桌子上，“说说吧，下一步咋整？慕容复那龟儿子最近有啥动静没？是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准备跑路了？”
李浩推了推眼镜，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了几下，调出资料投屏到墙上：“慕容集团那边倒是很安静，甚至安静得有点反常。员工大规模离职，警方也介入了调查，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根据道长提供的情报和我们截获的零星信息分析，他们很可能是在集中所有力量，准备在中秋晚会上，强行启动万魂大阵。”
“狗急跳墙了属于是。”蒋琦嗤笑一声，“也好，省得老子一个个去找了，到时候一锅端，痛快！”
“蒋兄，此事绝非儿戏。”一直沉默的司徒凌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幽冥道传承千年，底蕴深厚，绝非慕容复之流能够完全代表。其背后真正的掌控者，幽冥老祖，才是心腹大患。”
“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个打伤牛鼻子的老阴比嘛。”蒋琦掏了掏耳朵，“老子记着他呢，到时候肯定重点照顾。”
司徒凌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蒋琦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蒋兄，诸位。有些事，也是时候告知大家了。我司徒家，与这幽冥道，有着跨越数百年的血海深仇！摧毁幽冥道，不仅是为了正义，更是我司徒凌，乃至整个司徒家族，必须完成的使命！”
“哦？”蒋琦来了兴趣，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坐直了身体，“细说听听？有瓜不早分享，不够意思啊凌老弟。”
司徒凌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仇恨的光芒：“诸位可知，我司徒家祖上，并非普通的古武世家，而是世代传承的‘守夜人’一脉。”
“守夜人？”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连清风道长也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称呼有所耳闻，但知之不详。
“没错。”司徒凌点头，“据族谱记载，大约在明末清初之时，天地剧变，灵气衰微，一些不甘消亡的邪修魔道，联合起来创建了一个极为隐秘邪恶的组织，便是这‘幽冥道’的前身。他们钻研各种禁忌邪术，以生灵精气、魂魄为资粮，意图逆天而行，甚至打开传说中的‘幽冥之门’，接引异界魔物，祸乱人间。”
“我司徒家的先祖，当时是朝廷钦天监的监正，同时也是隐世的修道者。他最先察觉到了幽冥道的阴谋，于是联合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正道人士，与之展开了长达数十年的惨烈斗争。最终，在一次决战中，先祖以自身性命和司徒家大半精锐为代价，重创了当时的幽冥道主，并将幽冥道的核心势力封印在了一处绝地。”
“然而，幽冥道并未被彻底铲除，残余分子潜伏起来，暗中发展。而司徒家，也因此次浩劫元气大伤，传承近乎断绝。幸存下来的先人立下血誓，司徒家子孙，世代以‘守夜人’自居，监视幽冥道余孽，一旦其死灰复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彻底摧毁！”
司徒凌的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感，让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没想到，司徒凌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段悲壮惨烈的家族史。
“所以，你接近我，帮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幽冥道？”蒋琦眯起了眼睛，语气听不出喜怒。
司徒凌坦然承认：“是，也不全是。最初关注蒋兄，确实是因为你与慕容复的冲突，可能牵扯到幽冥道。但后来并肩作战，我司徒凌是真心认你这个朋友。只是，摧毁幽冥道，是我必须亲手完成的使命！这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告慰我司徒家数百年来，为此付出生命的列祖列宗！”
他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
蒋琦摸着下巴，咂咂嘴：“懂了。意思就是，打boSS的时候，最后一刀得你来补，是吧？”
司徒凌愣了一下，没想到蒋琦总结得这么……直白且粗俗，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幽冥道的当代道主，幽冥老祖，必须由我司徒凌亲手斩杀！这是我对家族的承诺，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会议室里一时间安静下来。众人都能感觉到司徒凌话语中那股近乎偏执的决心。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合作对付敌人了，还牵扯到了家族的荣誉和个人使命。
萧晴忍不住开口道：“司徒大哥，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对付幽冥老祖这种级别的魔头，是不是应该大家一起上，更稳妥一些？个人恩怨是不是可以先放一放……”
“放不了！”司徒凌断然打断，眼神锐利如刀，“这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这是流淌在我司徒家血脉中的诅咒和责任！若不亲手终结这一切，我司徒凌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先祖？”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身上那股属于古武世家传人的骄傲和背负的沉重宿命感，在此刻展露无遗。
“喂喂喂，吵什么吵？”蒋琦掏掏耳朵，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气氛，“不就是抢个人头嘛，多大点事儿？”
他看向司徒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和算计的笑容：“凌老弟，你的意思老子明白了。你想亲手宰了那个幽冥老祖，完成你们家的KpI，对吧？行啊，没问题！”
司徒凌有些意外地看着蒋琦，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不过嘛……”蒋琦话锋一转，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尖，“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对吧？老子可以帮你创造机会，甚至可以把那个老瘪三打得只剩一口气，然后让你上去潇洒地补最后一刀。但是，你得答应老子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司徒凌警惕地问。他太了解蒋琦了，这货答应得越痛快，后面挖的坑可能就越大。
“第一，”蒋琦伸出一根手指，“这次行动，总的指挥权得在老子手里！包括你，也得听老子调度！别跟老子扯什么家族使命，大局面前，个人情绪都给老子靠边站！要是因为你瞎几巴乱搞导致计划失败，别说人头，老子先把你腿打断！”
司徒凌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考虑到蒋琦虽然行事颠簸，但在大事上确实靠谱，而且鬼点子极多，于是咬牙点头：“可以！只要最终目标是摧毁幽冥道，斩杀幽冥老祖，行动期间，我听你指挥！”
“第二，”蒋琦伸出第二根手指，笑容变得有些猥琐，“听说你们司徒家祖传的‘蕴神玉’挺不错的？能温养神魂，辅助修炼？事成之后，借老子玩两年？”
司徒凌脸色顿时一黑。“蕴神玉”是司徒家的传世之宝，比他的命还重要！这蒋琦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都不忘捞好处！
“蒋兄！此乃家族重器，恕难从命！”司徒凌断然拒绝。
“别那么小气嘛！就借来玩玩，又不会给你弄坏！”蒋琦撇撇嘴，“行行行，换个条件。你们司徒家传承几百年，库房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吧？功法、丹药、兵器什么的……到时候让老子进去挑几件，这总行了吧？”
司徒凌沉吟片刻，想到家族宝库里确实有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家族子弟大多用不上，用来换取彻底铲除幽冥道的机会，倒也值得。于是他点了点头：“可以。只要蒋兄助我达成心愿，宝库之内，除少数几件镇族之宝外，任你挑选三样！”
“成交！”蒋琦一拍大腿，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嘛！皆大欢喜！”
众人看着这两人三言两语就把“最终boSS击杀权”和战利品分配给安排了，都是无语。这画风怎么突然就从悲壮家族史诗歪到了网游组队打副本分装备了？
清风道长捻着胡须，哭笑不得：“无量天尊……你们两个……还真是……”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这叫效率！”蒋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行了，内部矛盾解决。现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距离中秋没几天了，都说说，有啥靠谱的计划没？别到时候真让那帮龟孙子把阵法启动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会议的重点，终于回到了如何应对中秋之夜的决战上。但所有人都知道，经过司徒凌这番坦白，团队内部的氛围，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信任依旧，但多了一份明确的竞争和交易。而司徒凌看向蒋琦的眼神，也更加复杂，既有感激，也有警惕，更有一种必须抢在蒋琦之前亲手终结幽冥道的强烈执念。
这场决战，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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