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轩私人会所，霓虹灯在雨夜里，泛着暗金色的光，门口的保安，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靠近的陌生人。
柯景阳蹲在，对面的便利店里，雨衣兜帽，遮住半张脸，手里捧着一杯关东煮，热烫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结。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关东煮的汤汁，早已凉透，但老张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会所门口。
他穿着柯景阳，从未见过的定制西装，皮鞋锃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不像营业部，那个总端着保温杯、吹嘘着技术分析的，中年油腻男人。
更让柯景阳，血液发冷的是，站在老张旁边的人。
董秘李维，\"新月科技\"的董事会秘书，财务造假案的，核心人物之一，此刻正亲热地，搂着老张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会所。
柯景阳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里，心中恨意瞬间上头，恨不得马上跑过去，打老张几拳。
他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借着雨幕的掩护，快步穿过马路。
会所的隔音，做得很好，但柯景阳还是从，消防通道的缝隙里，听到了只言片语。
\"......这批散户质量不错......\"
\"......下周复牌再杀一波......\"
\"......你女儿的药......\"
最后半句话，让柯景阳的呼吸一滞。他冒险将手机，摄像头贴近门缝。
包厢里，李维正将一只，厚厚的信封推给老张。老张的手在发抖，但最终还是接了过去，塞进西装内袋。
\"记住，\"李维的笑容，突然变得阴沉，\"下周二开盘前，群里发‘黄金坑’三个字就行。\"
柯景阳的指尖冰凉。他正要后退，突然撞到了，身后的消防栓。
\"谁……？\"
门被猛地拉开，李维阴鸷的脸，出现在面前。
五分钟后，柯景阳被两个保镖，按在会所后巷的，潮湿墙面上。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混合着嘴角的血腥味。
\"小柯啊，\"老张蹲下来，脸上再没有营业部里，那种憨厚的笑容，\"你这就没意思了。\"
手机被李维，拿在手里把玩：\"拍得挺清楚嘛。\"他突然冷笑，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等等！\"老张突然拦住他，\"他......他是我营业部的客户。\"
李维眯起眼睛：\"所以？\"
老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转向柯景阳：\"小柯，这事你就当没看见。我......我赔你损失，行吗？\"
柯景阳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沫：\"赔？你知道我亏了多少吗？\" “那可是我的血汉钱，还有套信任卡的钱，现在都欠了一皮股的钱。”
\"四十一万七千三百二十八块。\"老张脱口而出，\"你买了3400股，成本价25.3，最后14.76割的。\"
这个精确到，个位数的数字，让柯景阳愣住了。
李维不耐烦地，看了看表：\"老张，处理干净。\"说完转身，走向会所后门。
雨越下越大。
保镖松开手后，老张突然像被抽走脊梁骨，一样滑坐在地。他昂贵的西装，浸在污水里，精心打理的发型，被雨水冲垮，露出斑白的鬓角。
\"我女儿......\"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白血病，m5型。\"
他从内袋掏出那个信封，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叠医院的缴费单，最上面一张写着\"cAR-t细胞治疗押金：300,000元\"。
\"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小蕊刚确诊。\"老张的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李维说......只要我能拉够500万资金接盘，就帮我联系北京专家。\"
柯景阳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老张突然惨笑，\"我他妈真的相信过，新月科技会涨！\"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持仓单——老张自己的账户，满仓新月科技，亏损62%。
凌晨三点，柯景阳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回到出租屋。
桌上摆着阿泰给他的U盘，电脑屏幕还停留在，新月科技的股东，减持记录页面。他盯着看了很久，突然打开抽屉，取出那张王叔给他的\"止损如拔牙\"的纸条。
背面有一行，他从未注意的小字：
\"市场跌停时，从来不问理由。\"
窗外，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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