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浑噩不安中挨过了两日平静之后,他们的末日终于降临。
当许显纯率领北镇抚司缇骑抵达勋贵府邸之时,便已注定无人可逃。
“都听清楚了,名册上有名者,一个都不能放走。”
“谁若让一人逃脱,就提你的脑袋去向陛下复命。”
为防勋贵狗急跳墙,许显纯甚至下令所有缇骑番子皆披挂胸甲。
这种重装,他们已有多年未曾穿戴。
锦衣卫缇骑也都明白此役非同小可。
这些人,大多乃是开国功臣之后,往日尊贵无比,他们何曾敢轻易缉拿?
过去,他们反倒是屡受勋贵欺压凌辱。
勋贵们自己肆意妄为也就罢了,他们豢养的那些奴才,竟也敢借势逞凶、作威作福。
他们早已忍无可忍,这一次定要彻底清算,一雪前耻。
陛下早已明令颁下:只要不波及无辜百姓与平民,凡名列册籍之人及其家族,一个都不准放过,手段不论轻重。
这无疑为他们提供了极大的行事余地。
许显纯自然深谙此中玄机,索性直言不讳——除却勋贵直系亲属外,其余人等皆可斩杀。
他亦欲借此机会大张声势,树立威望。
回想洪武年间,锦衣卫何其赫赫?
无论文臣还是权贵,一闻“锦衣卫”三字,无不心惊胆寒,魂飞魄散。
身为指挥使的他,自当竭力复兴旧日荣光。
当然,更多是为了自身利益。谁人不向往权倾朝野、凌驾众生的地位与权柄?
在他一声号令之下,近千名整装待发的缇骑,依照既定部署,立即展开缉捕行动。
首当其冲的,正是地处城郊的定西侯府。
虽定西侯蒋承勋已被囚数月,但其家眷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作为直接牵涉谋逆案的勋臣之家,许显纯自然会“格外关照”。
此次行动中,锦衣卫缇骑直接翻墙入院,闯进府邸后见男子便拔刀砍杀,毫不留情。
此时正在后院与婢女嬉戏的蒋秉忠,听闻管家急报,顿时惊慌失措,连忙召集家中护院前来护卫。
但他不敢前往前厅——父亲所做之事,他虽未尽知,却也略晓大概。
原以为时日一久,皇帝或许会从宽处置,因而近日有所松懈。
岂料今日突遭围剿,且手段如此狠厉。
果然,不过片刻,一名锦衣卫百户便率领十余名满身血迹的缇骑,直逼后院而来。
“你……你们……好大胆子!竟敢擅闯我定西侯府!”
尽管蒋秉忠吓得双腿打颤,几乎站立不稳,但身边尚有不少家丁撑场面。
纵然语气虚弱,仍结结巴巴地发出质问。
谁知缇骑们根本不屑一顾,那百户甚至讥笑着开口:
“哟,这便是定西侯府啊?果真气派非凡,咱们今日也算大开眼界了,哈哈哈!”
“这位想必就是小侯爷吧?小的给您请安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恕我等冒犯之罪。”
说罢,还故意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引得众缇骑哄堂大笑。
蒋秉忠再愚钝,也明白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府乃英宗皇帝亲封世袭侯爵,尔等奴才狗辈,竟敢在我定西侯府撒野?给我打出去!”
府中家丁面面相觑,无人敢动。谁还敢对锦衣卫动手?如今形势已非往日可比。
百户见他们畏缩不前,终于展露威严,猛然喝道:
“奉天子诏谕:定西侯蒋承勋,勾结叛党,私通北虏,图谋篡逆,弑君犯上,即刻削去爵位,诛灭九族!”
“凡有抗拒朝廷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不待家丁反应,百户挥手示意,身后气势汹汹的缇骑立刻挥刀冲杀而上。
这些所谓“家丁”,实则是依附侯府的奴仆,平日仗势欺人,横行街巷,无所不为。
这种狗仗人势之徒,比起主子来更为可恨,斩之毫无愧疚。
况且,这些奴仆本无真正战力,缇骑纵然技艺寻常,对付这群只会欺压弱小的废物也是游刃有余。
眼见同伴惨死刀下,鲜血四溅,蒋秉忠只觉喉头干涩,双股瘫软,整个人如烂泥般瘫倒在地,浑身发抖,动弹不得。
当眼角瞥见锦衣卫刀刃上犹自滴落的温热血珠,蒋秉忠急忙高声喊道:
“我乃世袭侯爵,曾为大明征战沙场、立下军功,你们不可杀我。”
“就这么杀了你,岂不太过轻易?哼,莫急,好戏还在后头。”
不到两刻工夫,定西侯府便被锦衣卫彻底控制。
除蒋秉忠外,定西侯其余子女及其妻妾家眷,尽数被捕入案。
至于那些家丁仆役,无一幸存,皆命丧缇骑刀下,尸横遍地。
主宅既破,缇骑旋即整队集结,策马疾驰奔向他处。
旁支庶系,自然亦难逃法网。
这般景象,在抚宁侯府、临淮侯府、宁阳侯府、阳武侯府等众多勋贵府邸接连上演。
京师数十家权门世家,除英国公府、定国公府等寥寥数户外,不论你是靖难遗臣之后,抑或如定西侯般新封显贵,无一逃脱,悉数落入锦衣卫之手,尽遭清算。
令人未料的是,竟有数府在缇骑破门之际,执刃反抗,与官兵殊死相搏。
此举激怒了性情暴烈的许显纯,他亲率援兵镇压,下令屠戮不留,鸡犬皆诛。
朱由校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干预——若无铁血手段,何以扭转颓局?大明若不变,终将倾覆。
况且,这一切本就在他默许之中。
内城勋贵府邸血染青石,而皇城深处的朱由校,此刻正于武英殿召见仅存的几位侯伯。
除英国公父子外,武定侯郭应麒与彰武伯杨崇猷亦已到场。
京师几十家勋贵,唯此数家得以苟全。
定国公一脉,原也在朱由校拟定清剿名单之内。
然因罪证未实,未能及时取证,只得暂留其性命。
仅削其爵位,贬为庶人,抄没全部家产,未予流放。
实则朱由校亦念及徐达昔日功勋,方网开一面,免其一死。
至于其余诸人,无论靖难功臣之后,还是后期册封之裔,朱由校再无宽赦。
在他眼中,不论何位皇帝所封,无论哪个年代授爵,皆无关紧要——统统该除。
如今的他,早已不在乎所谓朝野非议。
朱纯臣之流的蠢行,反倒成全了他。
倘若他们不曾掀起谋逆风波,要肃清这些盘根错节的勋贵势力,朱由校势必耗费更多心力与时间。
可如今谋逆事发,他便名正言顺,占据大义。
是你们先失臣节,休怪朕无情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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