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色微明。
泽井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庭院里渐亮的天光。他整夜未眠，眼底带着血丝。
敲门声轻轻响起。
“进来。”
大古推门而入。
“总监，您找我？”
“坐。”泽井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有件事我们得在其他人来前谈完。”
大古坐下，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关于桐野牧夫。”泽井开门见山。
大古一愣：“桐野？他怎么了？”
“他的‘存在’可能有问题。”泽井压低声音，“不是说他本人有问题——这些日子的接触，我相信他想要帮助你的心是真的。但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能存在于此。”
大古皱起眉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泽井从抽屉里取出那份打印的邮件记录，推到大古面前：“这是正确时代的我给与信息之一。你仔细看第三段。”
大古接过纸张，目光扫过那些文字。当看到关于桐野牧夫的部分时，他的呼吸停顿了。
“......被彻底抹除……迪迦拯救他但失败……”他喃喃念着，抬头看向泽井，“这怎么可能？桐野明明就在这里，就在这栋房子里——”
“这正是问题所在。”泽井打断他，“如果桐野牧夫已经被彻底抹除，如同从整本漫画中删除了这个角色，那么为什么在我们这个时代，他又完好无损地出现了？”
大古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这个逻辑矛盾。
泽井继续说：“更巧合的是，你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主动找到你、与你建立联系并提供帮助的人，就是桐野牧夫。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也许是......”大古说，但声音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也许是？”泽井反问，“传说之力就如同漫画的作者，可以随意修改漫画的剧情，迪迦更是封印过基里艾洛德人之神，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基里艾洛德人之神可以做到？”
见大古不说话，泽井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或许我的猜测时错的，但我不能赌这个‘也许’。在一切没有验证之前，有些真正的计划必须避开他。这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为了保护他、保护那些被抓的人、也保护我们所有人。”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您打算怎么做？”大古最终问。
泽井指了指桌上的计划纲要:“在明面上的计划不变，但是指挥官的队伍要分散一下。”
他逐条说明:
“第一，你暗中跟随一支小队去执行救援，如果他们遭遇埋伏，或者救援行动一开始就遇到针对性布置，那说明我们的动向很可能被监视了。而考虑到虚空之幕的隐蔽等级，如果基里艾洛德人之神没有出现，他们还是被发现，问题只可能出在我们这边的情报泄露，毕竟这里一直有你的传说之力庇护。”
“第二，另一支小队在你们出发救援时，派人携带你制作的护符离开太阳系，先尝试穿越奥尔特云外围的时空力场。如果护符能正常通过，这样就好办太多了。同时你要假装跟着随这只小队离开，看看对方有没有新的的动作。”
大古抬头：“假装离开？”
“对。”泽井点头，“如果桐野的存在真的被利用作为观察窗口，那么敌人应该会通过他知道你‘离开’的消息。如果他们因此放松警惕，或者采取新的行动，就能验证我们的怀疑。”
大古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个复杂的计划。
“那么实际上，我会暗中跟随救援小队，而验证小队只是诱饵？”
“不是诱饵。”泽井纠正，“验证护符能否穿越时空力场是真实任务，这对后续行动至关重要。而敌人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目的都不会对他们动手。”
“那指挥官他们知道这个计划吗？”
“还没跟他们讲。”泽井说，“但只能跟他一个人说，这是必要的保密措施。”
大古又看了一遍计划纲要，眉头紧锁：“如果验证结果显示桐野确实有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需要尽快切断他与敌人的联系，同时保证他的安全。”泽井说，“但这一切都要等验证完成后再决定。你同意这个计划吗？”
大古想起桐野一次次帮助自己的样子，想起那双总是透着疲惫却坚持的眼神。他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性，但泽井的推论有理有据，而未来信息显示的事实又如此残酷。
“我同意。”他最终说，声音有些沉重，“但如果我们验证后确认桐野没有问题，我要亲自向他道歉。”
“当然。”泽井点头，“我也会。”
上午七点，幽灵号舰桥。
指挥官和四名小队成员全部到齐。大古和泽井站在主控制台前，桐野也在场——泽井特意让人去请了他。
“计划调整。”泽井开门见山，语气如常，“经过综合评估，我们认为应该优先支援星盟战线。”
他看向指挥官：“小队分为两组。A组由你亲自带领，在地球待命，准备执行救援任务。但行动需要等待信号——等大古队员到达星盟与炎珊会合，对基多拉克斯发起进攻时，你们再同时开始救援。这样能最大程度牵制敌人的注意力。”
桐野推了推眼镜：“那大古先生怎么去星盟？”
“b组会送他过去。”泽井说，“由两名队员组成的小型快速飞船，携带必要的补给和装备，以最快速度前往星盟。大古队员会随b组行动，这是最高优先级任务。”
指挥官接话：“明白。A组待命等待时间，b组送大古阁下前往星盟。”
“出发时间？”一名小队成员问。
“b组一小时后出发。”泽井说，“A组开始进行救援前的最后准备，在时间不到之前不得擅自行动。”
“明白。”
“桐野，”泽井转向他，“我需要你继续监控地球范围内的异常精神波动和预知片段。如果大古离开后，基里艾洛德人有新的动向，我们希望能第一时间知道。”
“交给我。”桐野点头，但大古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大古先生，请务必小心。”
“我会的。”大古说，尽量让语气自然。
计划通报结束。众人开始分头准备。
大古找了个借口，说需要和指挥官确认A组的待命的具体时间，将指挥官带到了舰桥旁的一个小会议室。
关上门，用传说之力做出防护之后，大古的表情变得严肃。
“指挥官，实际计划有调整。”
指挥官的四只眼睛同时聚焦：“请讲。”
大古快速说明了泽井的真正计划和双重验证意图。关于桐野存在可能性的怀疑，关于护符的真实作用，关于b组任务的隐蔽性。
“……所以，明面上我会和b组一起前往星盟。”大古最后说，“但在离开地球时，我会让桐野‘看到’我出发的场景。而实际上，我会在暗中跟随你们去救援，b组只需要离开奥尔特云。我就能确认护符的状态，验证它能否穿越时空力场。”
指挥官沉默了片刻，四只眼睛微微转动，显示在进行高速思考。
“泽井总监的顾虑是合理的。”他最终说，“如果那个地球人的存在真的是观察窗口，那么制造假情报是必要的战术。”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隐瞒他……”大古有些艰难地说，“有点过分吗？”
“在战争中，情报安全高于个人感受。”指挥官的回答很直接，“如果他的存在真的是敌人的布置，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真正的他。而如果验证后确认他没有问题，再告知他真相吧，无论到时候他会怎么做，我们只要承受就好了，这是必要的代价。”
大古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
“如果验证发现桐野确实有问题呢？”指挥官问。
“那就需要那就要调整后继的计划了。”大古说。
指挥官理解了：“明暗双线，虚实结合。很经典的战术。”
大古认真地看着指挥官，“A组在等待时间到达之前执行救援任务，这样既可以给他们布置的时间验证问题，又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明白。”
一小时后，幽灵号启动虚空之幕，从近地轨道悄无声息地滑入深空。
出发之前大古特意当着面把缴获的基里艾洛德人的护符交给了泽井。
“这是？”泽井问道。
“基里艾洛德人的护符，我已经用我的力量将它封印了，同时它可以代替我信息，让基里艾洛德人以为我还在太阳系。”
泽井的宅邸里，桐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他的超能力如同无形的网，延伸向地球的各个角落，监控着可能的精神波动。
泽井在书房里，静静的等待着，很快大古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们离开了月球轨道。”大古低声说。
泽井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大古的目光却不时瞟向客厅方向。
“担心他？”泽井问。
“有点。”大古承认，“如果……如果验证结果真的显示有问题，他会怎么样？”
泽井沉默了片刻。
“那要看‘有问题’具体指什么。”他缓缓说，“如果只是他的存在被敌人利用作为观察窗口，而他本人并不知情，那么事情解决后，他可能还是能继续生活——当然，可能需要需要你给他一些保护措施。”
“但如果……”
“如果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敌人制造的傀儡或复制体...”泽井接过话头，声音很轻，“毕竟真正的桐野牧夫，很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大古握紧了拳头。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低声说，“无论敌人做了什么，无论这个时代是怎样的，只要我还在这里，只要迪迦之光还在，我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应该存在的人。”
泽井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说：“但大古，有时候我们必须接受，有些事即便是光之巨人也无法挽回。”
“那是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大古说，“现在我在这个时代，我和迪迦一体同心。我还没试过，怎么能说不行？”
泽井没有反驳。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大古的肩膀。
“先专注眼前的任务吧。指挥官他们需要至少十二小时才能抵达奥尔特云的边界。在那之前，我们只能等待。”
等待是最煎熬的。
大古给予b组的定位显示它们仍然在继续前行着，没有任何异常，
桐野的监控同样没有发现特别的精神波动。
中午时分，桐野表示需要休息一下，超能力使用过度会头疼。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确认他离开后，泽井调出了一个隐藏的监控界面——那是宅邸内部的安全系统。
“他的生理读数正常。”泽井看着数据，“心率、体温、脑波都在标准范围内。没有异常的能量波动。”
“这说明不了什么。”大古说，“如果敌人真的通过他监视我们，手段肯定很隐蔽。”
“我知道。”泽井关闭界面，“只是尽可能收集信息。”
不知不觉中幽灵号已经来到了奥尔特云的边界。
随后他们很顺利的就离开了太阳系，回到了宇宙之中，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他们离开太阳系了！”大古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怎么样？”泽井急切问道。
“没有问题，护符没有受到影响！”大古惊喜的说道。
于是，大古和泽井同时松了口气。
“总算是有一个好消息了。”泽井说，“接下来就要看A组是否遭遇埋伏了。”
“嗯...按照他们的计算回到星盟需要1天的时间，准备完成到对那伽人联盟发动攻击，逼迫基多拉克斯现身迎战也差不多需要1天的时间。”大古想了想之前指挥官推算的时间说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消灭基多拉克斯需要多久？”泽井道。
“不好说，它从未跟炎珊正面对决过。但是他们似乎有联系的方法。”
“好那就提前1天出发前去救援。”泽井想了想拍板决定。
大古点点头，继续努力适应传说之力离体带来的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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