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斗城的天气好得过分。
阳光把史莱克学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晒得暖洋洋的。
除了昨天那场惊世骇俗的“一指秒杀”还在大街小巷被人津津乐道外,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瀚宇辰躺在后山的一块大青石上,脸上盖着一本《大陆魂兽图鉴》。
他在闭目养神。
实际上,意识海里的【星空图鉴】正在飞速运转。
他在梳理昨晚从那些“观众”身上收集到的情绪反馈,转化为微弱的星辰之力。
“这种安逸的日子,估计没几天了。”
瀚宇辰翻了个身,书从脸上滑落。
他伸手接住,嘴里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后山的宁静。
“瀚……瀚先生!救命!”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瀚宇辰坐起身。
只见弗兰德和赵无极正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那黑衣人伤得很重。
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左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但他手里死死攥着一样东西。
看到瀚宇辰,黑衣人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猛地挣脱了弗兰德的手。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手里的东西举过头顶。
“瀚先生……救救我家主人……独孤博大人……”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瀚宇辰眯起眼睛。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人,而是看向了那只染血的手。
掌心里,躺着一枚碧绿色的鳞片。
鳞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腥甜气息。
那是碧磷蛇皇的本命鳞片。
独孤博的信物。
“是老毒物的东西。”
唐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瀚宇辰身后。
他快步上前,捡起鳞片闻了闻,脸色瞬间凝重。
“上面有剧毒残留,确实是老毒物的气息。”
“信使说,老毒物在落日森林边缘遭遇仇家埋伏,毒发被困,危在旦夕。”
弗兰德在一旁补充道,眉头紧锁。
“这不可能。”
唐三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老毒物是封号斗罗,就算打不过,想跑也没人留得住。”
“而且他的毒已经解了大半,怎么可能突然毒发?”
唐三看向瀚宇辰,眼神锐利。
“这封信,这枚鳞片,还有这个信使……都有问题。”
“手段太拙劣了。”
瀚宇辰笑了。
他甚至懒得去看那封沾血的求救信。
他的双眼深处,星芒微微一闪。
【星空图鉴】开启扫描。
在那昏迷的黑衣人脑部,一团灰色的雾气正在盘旋。
那是精神控制的痕迹。
“确实很拙劣。”
瀚宇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
“但这不叫阴谋。”
“这叫阳谋。”
他指了指那个黑衣人。
“对方就是明摆着告诉我:这是个陷阱。”
“他们要的,就是把我从史莱克学院调出去。”
“调虎离山。”
弗兰德一听,立马炸了毛。
“既然知道是陷阱,那就更不能去了!”
“我这就去找宁宗主,请剑斗罗或者骨斗罗出手!”
“来不及的。”
瀚宇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天斗城的方向。
那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隔空注视着这里。
“等援兵到了,这信使早就凉透了。”
“而且,对方既然敢设局,就不怕你们摇人。”
“他们只想见我一个。”
瀚宇辰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我,那我就去会会他们。”
“不行!”
唐三一步跨出,挡在瀚宇辰面前。
“太危险了。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们史莱克七怪一起去!”
戴沐白等人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
“不用。”
瀚宇辰按住唐三的肩膀,把他轻轻拨开。
“人多了,戏就不好演了。”
“而且……”
瀚宇辰凑到唐三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家里得有人守着。”
“万一这也是针对学院的调虎离山呢?”
唐三一怔。
就在瀚宇辰准备转身离开时。
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是冷月白。
她依旧面无表情,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却少见地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是担忧。
本能告诉她,这次很危险。
“会死吗?”
冷月白问得很直接。
瀚宇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衣袖的白皙手掌。
他反手握住,轻轻捏了捏。
触感微凉,却很真实。
“放心。”
瀚宇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腹黑的笑容。
“我正好缺几个耐揍的沙包,来测试一下新能力的极限。”
“晚饭前回来。”
说完,他松开手。
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后山的密林之中。
……
离开天斗城。
瀚宇辰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他没有召唤武魂,仅凭肉身的力量,就在树梢间如履平地。
风声在耳边呼啸。
但他并没有去落日森林。
而是拐了个弯,朝着城外一处名为“断魂谷”的荒僻之地奔去。
那是信使身上残留的一丝特殊气味指引的方向。
半个时辰后。
瀚宇辰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片狭长的山谷。
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中间是一条干涸的河床,乱石嶙峋。
这里太安静了。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
甚至连风吹过石缝的声音都没有。
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不知从何处升起,将整个山谷笼罩在内。
阳光照不进来。
温度骤降。
“出来吧。”
瀚宇辰站在一块巨石上,双手插兜,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喊了一嗓子。
“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引过来,不就是想杀人灭口吗?”
“躲躲藏藏的,可不像高手的作风。”
回答他的,是一阵阴森的笑声。
“桀桀桀……”
这笑声忽左忽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听得人头皮发麻。
雾气翻滚。
两道枯瘦的身影,缓缓从灰雾中走了出来。
一男一女。
看上去年纪都很大了,皮肤像干枯的树皮一样皱皱巴巴。
男的手里提着一口黑色的小钟。
女的手里拿着一根缠满白布条的哭丧棒。
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僵硬,双眼无神,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现在的年轻人,果然狂妄。”
那个提着钟的老头开口了,声音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明知是死局,还敢一个人闯进来。”
“你是嫌命太长,还是看不起我们‘残音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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