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正在与南宫玄、司徒明商议后续应对之策,元凯神尊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肩头那漆黑的掌印虽已淡化到几乎看不见,但林凡能感觉到,神尊体内仍有一股阴寒死寂的煞气在盘踞,与圣心真气不断对抗,消耗着神尊的精力和修为。
“神尊,您的伤……”林凡关切道。
元凯神尊摆摆手,示意无妨,但眉宇间的一丝疲惫却难以掩饰。“哑仆的「寂灭煞气」确实难缠,如附骨之疽。老夫需闭关数月,方能彻底驱除。”
林凡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小布袋。
这是在清理赫连锋遗物时发现的,袋中只有一枚龙眼大小、呈灰白色、毫无光泽、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丹药,以及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写着:“若遇圣心真气所伤,顽固难除,或可试此丹。”
当时林凡并未在意,以为是赫连锋准备的某种疗伤或解毒丹药。
但此刻看到元凯神尊为寂灭煞气所困,他心中一动,将丹药和纸条递了过去。
“神尊,您看此物……对您的伤势是否有用?”
元凯神尊接过丹药和纸条,先是扫了一眼纸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当他拿起那枚灰白色丹药,仔细感知时,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这是……「阴阳化生丹」?!”
元凯神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此丹乃是我圣心阁独门疗伤圣药,丹方早已失传!其最大功效,便是化解异种真气,调和阴阳,尤其对于被同源而异变的真气所伤,有奇效!这……这赫连锋怎么会有?!”
林凡也吃了一惊:“圣心阁独门丹药?难道是当年流落出去的?”
元凯神尊没有立刻回答,他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急速思考。
他仔细感知着丹药的气息,又回想与哑仆交手时对方功法的异常。
“哑仆的功法,有圣心阁的影子……这枚丹药,又出现在赫连锋身上,还特意注明针对「圣心真气所伤」……”
元凯神尊喃喃自语,一个惊人的猜测渐渐成形,“难道……哑仆与当年圣心阁的叛徒有关?这丹药,是他给赫连锋,以防万一的?”
这个猜测让林凡和南宫玄都心头一震。
如果哑仆真的是圣心阁叛徒,那当年圣心阁覆灭的内幕,恐怕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神尊,不管这丹药来源如何,它对您的伤势是否有用?”林凡更关心这个。
元凯神尊慎重地再次检查丹药,确认无毒无害后,点了点头:“若真是「阴阳化生丹」,其药性中正平和,蕴含阴阳化生之妙,正是寂灭煞气的克星。即便不能立时痊愈,也必能极大缓解,省去老夫数月苦功。”
“那请神尊立刻服用!”林凡毫不犹豫。
元凯神尊看了林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也不再推辞,当即盘膝坐下,将那枚灰白色的“阴阳化生丹”服下。
丹药入腹,初时并无异样。但片刻之后,元凯神尊周身开始泛起淡淡的、黑白交织的光晕。那光晕仿佛拥有生命,缓缓流转,所过之处,盘踞在经脉和丹田中的灰黑色寂灭煞气,如同冰雪遇到骄阳,迅速消融、转化!
元凯神尊身躯微震,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但更多的是舒畅。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困扰自己多日、如跗骨之蛆的煞气,正在被一股温和而坚韧的阴阳之力分解、中和,化为最精纯的元气,反哺自身!
不仅伤势在飞速好转,连多年修炼积累的一些细微暗伤和陈年旧疾,也在这股神奇的药力下被滋养修复!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一个时辰。
当黑白光晕渐渐收敛,元凯神尊缓缓睁开双眼时,他整个人的气势已然不同!
之前的苍白疲惫一扫而空,脸色红润,双目精光内敛,深邃如星空。
周身气息圆融一体,浩瀚如海,却又沉静如山。
那股隐隐外溢的虚弱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不可测度的威严!
他肩头最后一点漆黑的印记也彻底消散,皮肤光洁如初。
“恭喜神尊!暗疾尽去,修为更上一层楼!”南宫玄激动地躬身道。
他能感觉到,元凯神尊的气息比受伤前更加凝练磅礴,显然此次因祸得福,在化解煞气、修复暗伤的过程中,修为又有精进!
元凯神尊长身而起,活动了一下筋骨,骨节发出清脆的鸣响,仿佛重获新生。
他看向林凡,眼中充满了感慨:“林凡,此丹于我,恩同再造。不仅驱除了煞气,更修复了老夫当年重伤留下的几处暗疾,让老夫修为得以更进一步。这份情,老夫记下了。”
林凡连忙道:“神尊言重了,能对神尊有所帮助,是晚辈之幸。只是……这丹药的来历……”
元凯神尊神色凝重下来:“此事蹊跷甚多。哑仆、丹药、赫连锋……其中关联,必须查清。不过当务之急,是应对药王谷的报复和「蛊神遗藏」现世可能引发的动荡。”
他顿了顿,道:“老夫伤势已愈,便不急于闭关了。接下来,老夫会坐镇此地,同时暗中查访哑仆和丹药的线索。林凡,凤凰丫头的情况如何?”
提到蓝凤凰,林凡眉头微皱:“自那日血脉彻底觉醒,引动天地异象后,她便一直陷入一种深层次的沉睡中。气息平稳而浩瀚,似乎在吸收消化觉醒带来的庞大力量和……某些传承信息。秦冰和墨玉娘在照顾她。”
元凯神尊点头:“蛊神血脉彻底觉醒,非同小可。她这次沉睡,短则数日,长则数月。醒来之后,必将脱胎换骨。在此期间,必须保护好她,绝不能让人打扰。”
话音未落,司徒明匆匆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少主,神尊,刚接到多处情报。”
司徒明语速很快,“第一,药王谷炎长老炎烈,已亲自出山,带着麾下精锐「炎卫」和……伤势未愈的哑仆,离开了药王谷总坛,方向疑似朝中原而来!
第二,药王谷派出了多路使者,前往各大宗门世家,试图「解释误会」,寻求「和平发展」,但除了少数几个与药王谷利益捆绑极深的小势力,绝大多数,包括青霞山、铁剑门等,都明确拒绝,甚至将来使打了出去,吃了闭门羹!”
“炎烈亲自出山了?”南宫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药王谷是不打算善了了。”
“吃了闭门羹是意料之中。”
林凡冷笑,“做出那等人神共愤之事,还想轻描淡写揭过?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过,炎烈亲自出山,还带着哑仆,来者不善。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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