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阳关城头，李佳宁的白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她双剑交叉置于胸前，剑身映出关外延绵十里的敌营——吐蕃二十万大军已围城三日。
斥候踉跄奔上城墙，北门粮道被截，守军只剩三日口粮！
李香林的陌刀在青砖上刮出火星：传令：杀战马充饥。她转向正在调试巨型弩机的李美玲，二妹，火龙出水还能用几次？
红衣尚书的机关臂泛着寒光：寒铁箭簇只剩十二支。她突然压低声音，但我在箭杆里加了新配方...
话音未落，关外突然响起震天战鼓。吐蕃军阵如潮水分开，推出三十架通体漆黑的投石车——那分明是改良自李美玲的设计！
无耻！楚云飞重剑砸碎城垛。
巨石破空而来，却在距城墙十丈处突然爆裂，漫天毒砂倾泻而下！李佳宁双剑急旋，剑气形成屏障护住众人，但仍有数十守军捂着脸惨叫倒地。
闭气！李香林扯下披风浸水掩面，是腐骨砂！
第二轮攻击接踵而至。这次投石车抛来的竟是活人——数百名被俘的于阗百姓被铁链捆着砸向城墙！
接住他们！李佳宁天璇剑脱手飞出，剑气化作柔劲托住三名坠落者。但更多人撞在城墙上，鲜血顺着砖缝流淌成溪。
吐蕃军阵中响起刺耳尖啸。十二名血袍巫师踏着尸堆开始作法，那些鲜血竟逆流汇聚，在半空凝成巨大血矛！
血祭之术...李佳宁召回飞剑，剑穗剧烈颤动，他们要用十万生灵祭炼魔兵！
血矛轰然刺向城门。千钧一发之际，月溟的机关青鸾从天而降，双翼展开音波屏障。血矛与音壁相撞，爆发的冲击波震塌了半里敌营！
师父...李佳宁望向青鸾背上的白衣傀儡，却发现它玉箫已出现裂痕。
李美玲突然抓住妹妹手腕：三妹，我需要你争取一刻钟。她指向城墙暗格，把十二支寒铁箭全部装上，但必须等血祭大阵完全展开...
你要用寒铁箭破坏血阵？李香林陌刀横握，我带亲兵出城诱敌！
不行！李佳宁剑指城外某处，我看到吐蕃主帅的黄金帐了——他在等我们出城！
仿佛印证她的话，敌阵突然推出百架弩车，箭头上绑着火油袋。更可怕的是，阵后缓缓升起十架飞舟——那是以李美玲早年设计的机关鸢为原型改造的！
他们想火攻...楚云飞脸色铁青。
第一波火箭已如暴雨倾盆。李美玲启动城墙暗藏的喷水机关，却惊恐地发现水流遇火反而爆燃！
是猛火油！她拽着李佳宁扑向掩体，水浇不灭！
整段城墙陷入火海。浓烟中，李香林率亲兵死守垛口，陌刀每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浪。楚云飞的重剑组成最后防线，剑身已被烧得通红。
就是现在！李美玲突然推开李佳宁，血祭大阵完全展开了！
果然，关外大地浮现出覆盖十里的血色阵图。十二名巫师站在阵眼，正将俘虏一个个推入血池！
李佳宁双剑合璧，紫白剑气冲天而起。月溟的机关青鸾感应到剑意，突然解体化作十二道青光，精准附在寒铁箭上！
十二支火龙出水同时发射。箭矢在空中划出火龙般的轨迹，却在接近血阵时突然分散——每支箭都自行寻找一名巫师！
吐蕃主帅的黄金帐中窜出个黑影，试图拦截箭矢。李香林等的就是这一刻，她陌刀脱手飞出，如银龙贯日直取那人咽喉——正是假死的赵飞燕！
血饮剑与陌刀相撞，冲击波震塌了黄金帐。赵飞燕新换的机关身躯明显不如从前灵活，被震得连退七步。就这瞬息耽搁，十二支寒铁箭已全部命中目标！
血祭大阵剧烈震颤。被箭射中的巫师纷纷爆体而亡，他们的血气反噬主阵者，整个阵图开始崩塌！
赵飞燕尖叫着扑向最后一名巫师，竟将他生生撕碎吞食，以我精血，续阵！
阵眼处的血池突然沸腾，凝成巨大血手抓向城墙。李佳宁双剑斩出十字剑气，却被血手一巴掌拍飞！
三妹！李香林接住坠落的李佳宁，自己却被余波震得口吐鲜血。
千钧一发之际，李美玲启动了最后的机关。整段城墙突然解体，数万块砖石飞向血手——每块砖都刻着太乙封魔咒！
你以为我只会造武器？红衣尚书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嵌着的紫晶，这是用月溟师父的玉箫碎片做的——
血手被咒文砖石击中，顿时千疮百孔。赵飞燕的机关身躯突然开始崩解，她惊恐地发现血池在反噬施术者！
一起死吧！她疯狂扑向李佳宁，血饮剑直刺其心口。
白虹剑突然自行飞起格挡。李佳宁趁机天璇剑刺出，剑气透过赵飞燕眉心，将她最后的生机彻底绞碎！
魔女倒下时，吐蕃大军已开始溃逃。那十架飞舟调转方向，却在升空时接连爆炸——李美玲早就在被仿造的机关里埋了自毁装置！
夕阳将阳光染成金色。李佳宁站在残破的城头，看着士兵们收殓袍泽遗体。月溟的机关青鸾落在她肩头，只剩半边翅膀还能动。
寒铁用尽了。李美玲包扎着机关臂的裂痕，但我在吐蕃飞舟残骸里发现了这个——
她展开的羊皮卷上，画着西域三十六国的兵力分布图。某个绿洲旁标注着古怪符号，正是日月神教的暗记。
他们还有分摊。李香林陌刀顿地，传令：休整三日，兵发楼兰。
李佳宁却按住大姐的手：等等...你们听。
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箫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月溟的机关傀儡站在最高处，残破的玉箫正对着昆仑方向。在最后一缕夕阳中，它突然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只余一枚紫晶坠落在李佳宁掌心。
师父...李佳宁握紧紫晶，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李美玲的机关鸟恰在此时飞回，腿上绑着来自长安的捷报——武备堂新一批弟子已结业，正带着改良农具奔赴河西。而最后一行小字让三人同时落泪：
香林亲培的冬小麦，亩产翻了一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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