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诗篇凝壮志,宫商铿锵化龙吟。
一曲能当十万骑,长歌啸落胡虏心。
营中初试新翻调,巷陌争传大汉音。
莫道声声唯铁血,此中深藏帝眷深。
公元242年,肇元六年正月的长安,虽已立春,寒意未消,未央宫温室殿内却暖意融融,炉火映照着刘禅专注的侧脸。御案之上,并非寻常奏章,而是铺满了写满墨迹的宣纸,其上字句涂改增删,显是经过反复斟酌。一旁侍立的黄门侍郎屏息静气,不敢打扰陛下的凝思。
自正月十五那场旷古烁今的大朝会后,刘禅心潮久久难平。群臣所奏的一桩桩一件件,黄权手中的残旗,赵广呈上的城砖,郭淮带来的葡萄种,张绍展示的石刻,乃至费祎所述那因恶钱投河的老农父子……尤其是那长达数卷的阵亡将士名录,每一个名字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他仿佛能看到凌统在滔天巨浪中奋力掷出军旗,看到周泰在滚石落下前的怒喝冲锋,看到李二狗坠入鹰嘴崖下的冰雪,看到无数无名士卒在高原、在海疆、在荒漠、在丛林之中,为了“汉”字旌旗而浴血奋战,埋骨异乡。
一种澎湃的情感在他胸中激荡,非诗非赋不足以抒怀,非歌非曲不足以铭志。他要用一种最直接、最铿锵、最能凝聚人心的方式,将这份对将士的敬意、对功业的感慨、对大汉精神的颂扬,传唱下去,使之成为烙印在帝国血脉中的强音。
数日不眠不休的推敲酝酿,《汉军行·天威》终于在他笔下诞生。
“君不见,汉旌翻卷接穹苍,万舰云帆渡八荒。”开篇气象万千,直抒大汉军容之盛,兵锋之远。
“君不见,星槎劈浪裂沧溟,赤焰腾空照万邦。”继而笔锋荡开,囊括海陆,极写天威浩荡,光耀四海。
“男儿生佩昆仑玉,死亦横槊护华光。”此句转入对军中男儿的赞颂,生怀美玉之德,死具壮烈之志,忠勇之气沛然纸上。
“五洲烽燧同此志,四海鲸波共此疆。”志同道合,疆域共守,点出将士同心,卫土之责无分内外。
“羌笛吹霜凝铁骨,雕弓裂石震穹苍。”化用边塞意象,羌笛声寒,却凝练铁骨;弓力惊石,足震撼苍穹,写尽边军之苦寒与勇悍。
“远山踏作星尘散,唯见华徽卷暮阳。”行军万里,踏碎艰难险阻如星尘,唯有汉家徽旗在落日中招展,意境苍茫而豪迈。
“圣主垂裳调玉烛,岂容氛祲犯中原?”转入对天子的颂扬,君王垂拱而治,修明政治,岂容妖氛犯我疆土?申明战争正义性。
“长缨在手苍龙缚,九域澄清月正圆。”手握长缨,降服一切强敌,换得海内澄清,天下太平,月色正好。
“莫问玉门多少路,春风先度受降川。”不必问征途多远多苦,王化春风总是先吹拂到臣服之地,寓意恩泽广被。
“日月所临皆汉土,山河共铸大汉章!”收束全篇,气魄雄浑,宣示大汉疆域之广,与山河同铸不朽篇章。
诗成,刘禅掷笔于案,长吁一口气,眼中竟有泪光闪动。他当即召来丞相诸葛亮。
诸葛亮步入温室殿,接过皇帝亲笔诗稿,细细观览。初时目光沉静,渐次动容,读到“男儿生佩昆仑玉,死亦横槊护华光”时,手指微颤;诵至“日月所临皆汉土,山河共铸大汉章”时,更是须发皆张,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诸葛亮声音略带沙哑,深深一揖,“此诗气象宏阔,志意高远,忠义之气贯注其中,天威之势喷薄纸上!非胸怀四海、心系将士之明主,不能作此语!此非仅诗也,实乃军魂之颂,国魂之歌!若谱以曲,传唱军中,必能激荡士气,凝聚军心,使万千将士知陛下深知他们、重他们,功业与共,荣辱同当!”
刘禅扶起诸葛亮:“朕正是此意。有感于将士忠勇,心血来潮,草就此篇。然曲调之事,非朕所长,还需丞相费心。”
“臣虽不才,愿竭尽所能,为此《汉军行》谱曲!”诸葛亮慨然应诺,“必使曲调与词意相得益彰,铿锵足以裂石,慷慨足以泣鬼,庄严足以慑服万邦!”
***
接下重任的诸葛亮,回到相府后,即刻闭门谢客,潜心于音律之中。书房内,古籍乐谱摊满案几,琴筝置于一旁。他深知此曲非同小可,既要符合皇家气度,体现大汉正声(宫调式为基),又要蕴含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激荡男儿热血,还需有抚慰忠魂、展望升平的深沉段落。
他反复吟诵歌词,揣摩其中意境。“汉旌翻卷”、“万舰云帆”需宏大开篇;“星槎劈浪”、“赤焰腾空”应有奇幻壮丽之感;“男儿生佩昆仑玉”转入庄重颂扬;“死亦横槊护华光”则需悲壮决绝;“羌笛吹霜”融入边塞苍凉;“雕弓裂石”突出力量爆裂;“远山踏作星尘散”意境升华,需空灵而浩大;“圣主垂裳”、“长缨在手”回归庄严自信;“莫问玉门多少路”可略带慨叹与豪迈;“日月所临皆汉土”则需达到辉煌的顶点,气象万千。
他尝试着在古琴上勾挑抹剔,寻找最合适的旋律动机。以宫(do)、商(re)、角(mi)、徵(sol)、羽(la)五正声为骨干,避免过于哀婉的变徵、变宫,确保基调昂扬正大。但在表现“裂沧溟”、“震穹苍”、“护华光”等激烈意象时,大胆使用强劲的节奏、跳跃的音程和富有冲击力的和声构思(虽无明确和声概念,但通过音程叠置和配器实现类似效果)。
他构思了完整的结构:
【序章】 以低沉鼓声和悠远号角(设想中的铜管音色,以筚篥、角等传统乐器模拟)引入,营造大军待发的庄严氛围,旋律核心紧扣“do-mi-sol”。
【主歌】 “君不见”段,采用稳健进行曲速度,旋律朗朗上口,便于传唱,描绘汉军雄壮之师。
【副歌】 “男儿生佩昆仑玉”段,音调拔高,节奏加强,成为宣泄豪情、表明心志的核心唱段。
【战斗段】 “羌笛吹霜凝铁骨,雕弓裂石震穹苍”段,节奏急促,音调铿锵,模拟战场厮杀之激烈。设想中加入打击乐(羯鼓、铙钹)强化节奏。
【使命段】 “圣主垂裳调玉烛,岂容氛祲犯中原?长缨在手苍龙缚,九域澄清月正圆。”速度稍缓,更显庄严坚定,突出天子的引领和将士的使命担当。
【升华段】 “莫问玉门多少路……山河共铸大汉章!”旋律再次上扬,达到全曲高潮,气象开阔,充满自豪与荣耀感,展望大一统的盛世图景。
【尾声】 音乐逐渐收束,复归悠远的号角与沉稳的鼓点,意味悠长,仿佛胜利后的宁静与对未来的守望。
连续数日,相府书房灯火常明。诸葛亮时而抚琴沉吟,时而奋笔疾书记录曲谱,时而以指叩节,斟酌节奏。他甚至召来了宫廷乐府的乐官,商讨如何用现有乐器(编钟、磬、鼓、筚篥、箫、笛、琴、瑟等)组合出最理想的效果,尤其是如何表现那种恢弘的交响感。他要求鼓声要沉雄如雷,号角声要嘹亮穿透,弦乐(如琴瑟)要能表现抒情与力量,吹管乐要能模拟苍凉与激昂。
最终,一份详尽的《汉军行·天威》谱曲方案,连同诸葛亮亲手抄录的词曲合一稿,呈送到了刘禅的御案前。刘禅观览后,大喜过望,即刻下旨,命宫廷乐府集中最优异的乐工,按照丞相谱曲方案,加紧排练,务求尽善尽美。
***
正月下旬,依然春寒料峭之时,长安北郊校场。皇帝特许在此先行试演《汉军行·天威》,首批听众,正是功勋卓着、堪称帝国精锐代表的铁卫营与龙鳞营将士。
旌旗招展,甲胄森然。万名精锐肃立场中,鸦雀无声。他们刚刚经历了轮换休整,许多人的脸上还带着远征留下的风霜痕迹,眼神却锐利如初。
刘禅与诸葛亮亲临校场,立于点将台上。
乐工们均已就位,编钟、大鼓、羯鼓、铙钹、筚篥、排箫、琴、瑟等各式乐器齐备,甚至还特意调来了数支声音浑厚、用于军旅的铜角。
随着诸葛亮微微颔首示意,乐官令旗一挥。
“咚……咚……咚……” 低沉而雄浑的定音鼓(以大型堂鼓替代)声缓缓响起,如同巨人的心跳,敲在每个将士的心坎上。紧接着,数支铜角吹出悠长而略含悲壮的号角音,模拟着“远征号角”的意象,旋律正是那缓慢半音上行的“do→#do→re→mi”,带着一种莫名的牵引力,将所有人的思绪引向远方战场。
序章过后,节奏一转,变得稳健而充满力量。筚篥与排箫引领主旋律,鼓点敲击着节拍:
“君不见,汉旌翻卷接穹苍——”
“万舰云帆渡八荒——”
歌声起,并非柔靡的童声或女声,而是挑选出的嗓音洪亮、中气十足的宫廷男性歌者(某种程度上类似古代的“大声郎”),他们的歌声粗犷而质朴,带着一种原始的冲击力,瞬间将歌词中的画面铺展开来。
校场中的将士们,从最初的惊讶,迅速转变为沉浸。他们的眼神亮了起来,胸膛不由自主地挺得更高。这歌词,写的不就是他们亲身经历的一切吗?那翻卷的汉旌,那云帆蔽日的舰队,不正是他们征战四方的写照?
当唱到“男儿生佩昆仑玉,死亦横槊护华光”时,旋律变得高亢而坚定,充满了自豪感与决绝之意。许多老兵的眼眶瞬间红了。昆仑玉,象征高洁忠贞;横槊而死,乃是军人的最高荣誉。陛下竟用如此美好的意象来比喻他们,认可他们的价值!这种被理解、被尊重的感觉,比任何赏赐都更让人心潮澎湃。
“五洲烽燧同此志,四海鲸波共此疆!”歌声继续,强调了无论来自何方,无论征战何处,大汉军人的志向与责任是共同的。来自北疆的骑兵、南方的水师、西域的戍卒、高原的山地营,此刻都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共鸣与归属感。
进入“战斗段”,“羌笛吹霜凝铁骨,雕弓裂石震穹苍!”节奏陡然加快,鼓点如雨,铙钹铿锵,筚篥发出尖厉激昂的音色,模拟箭矢破空、刀剑碰撞之声。将士们仿佛又被带回了那冰天雪地的鹰嘴崖,那浪涛汹涌的鬼牙滩,那黄沙漫天的漠北,那密林深处的扶南……身边的同袍在倒下,但战意却愈发燃烧。他们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呼吸变得粗重。
“远山踏作星尘散,唯见华徽卷暮阳。”激战过后,旋律稍缓,带着一种苍茫的胜利意味与淡淡的哀伤。跋涉过的万水千山,激战过的险关要隘,都如星尘般散落在身后,唯一不变的,是那永远指引方向、凝聚力量的汉家旗帜。许多将士抬头望向校场上空飘扬的军旗,目光坚定。
随后的“使命段”和“升华段”,音乐重回庄严宏大,充满了信心与荣耀。“日月所临皆汉土,山河共铸大汉章!”当最后一句唱出时,所有乐器齐鸣,编钟奏响恢弘的尾音,鼓声雷动,将气氛推至最高潮。
乐曲终了,余音绕梁,校场之上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率先振臂高呼:“陛下万岁!大汉万岁!”
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瞬间,数千将士的欢呼声、呐喊声冲天而起,震耳欲聋!
“万岁!”
“万岁!”
“汉军万胜!”
许多将士激动得满脸通红,热泪盈眶。他们用力捶打着胸甲,发出砰砰的响声,以此宣泄内心的激动。这首歌,唱出了他们的荣耀,他们的牺牲,他们的使命,他们的骄傲!它比任何犒赏更能让他们感到,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他们是大汉最忠诚、最英勇的儿女!
铁卫营的校尉李敢(与之前人物同名不同人),一位在朝鲜战场失去三根手指的老兵,激动地对身旁的副手说:“娘的!这歌带劲!听了它,老子觉得还能再为陛下打十年仗!”
龙鳞营的百夫长张锐,曾是凌统麾下的水军士卒,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喃喃道:“凌将军……您听到了吗?陛下和丞相,都记得咱们……记得咱们在鬼牙滩……”
刘禅与诸葛亮看着台下激动不已的将士,相视一笑,眼中皆有欣慰之色。成了!此歌必能如预期般,成为凝聚军心士气的无上利器。
***
自北郊校场初试一鸣惊人后,《汉军行·天威》的传播便如同燎原之火,势不可挡。
皇帝旨意下达,将词曲抄录无数份,发往各支边军、郡国兵以及长安各卫军。宫廷乐府派出大量乐官,分赴各大军营,担任教习,教授将士们演唱此歌。
最先熟练掌握的,自然是作为天子亲军的铁卫营和龙鳞营。他们很快就不满足于仅仅聆听,而是开始自发地学唱。训练间隙、饭后休息、甚至夜间巡逻时,粗犷的歌声开始在各个营房中响起。起初可能音调不准,节拍不稳,但那份发自内心的豪情,却足以感染每一个人。
“老王,你听,‘死亦横槊护华光’,这词写得真他娘的好!”
“是啊,老子当年在漠北砍匈奴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兄弟们,唱起来!让隔壁营那帮小子听听,啥叫真正的汉军气概!”
很快,歌声从铁卫、龙鳞营扩散至整个京城长安军队,又迅速传至卫尉、城门校尉麾下的各部。军营之中,处处可闻《汉军行》的歌声。它成了操练时的战歌,行军时的进行曲,聚会时的豪饮曲。甚至有了不同的“版本”:水师官兵唱到“万舰云帆渡八荒”时格外卖力;边军骑兵则对“羌笛吹霜凝铁骨”情有独钟;而那些经历过惨烈攻城战的士卒,每每唱到“雕弓裂石震穹苍”,都不由自主地加重语气。
这股风潮很快也吹到了民间。
首先是那些与军队关系密切的人群。伤退安置在长安的老兵孙瘸子,如今在城西开了家小茶肆。他从前来喝茶的军汉口中听到了这首歌,只觉得气血翻涌,仿佛又回到了鹰嘴崖下的雪原。他记性不好,记不全词,就反复央求那些军汉教他唱那几句“男儿生佩昆仑玉,死亦横槊护华光”。学会后,每当有相熟的老兄弟来喝茶,他总要瘸着腿,用沙哑的嗓子吼上两句,然后拍着桌子大笑:“痛快!陛下没忘了咱们这些老杀才!”
太学之中,学子们也对这首充满豪情壮志的军歌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们钦佩将士功绩,向往开疆拓土,纷纷抄录词曲,在舍馆之中吟诵传唱。寒门学子周生(樵夫之子,新科进士),更是将此歌与《诗经》中的《无衣》、《出车》等篇相比,在学社中宣讲其中蕴含的忠勇爱国之气,引得众多学子共鸣。
市井之间,消息灵通的商贾、说书人也开始关注。西市“百戏棚”的说书先生赵快嘴,极有生意头脑,他设法弄到了歌词(曲调则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了“民间化”改编),将其融入到了新编的《大汉英雄传》评书之中。每当说到大军出征、鏖战获胜之时,他便击节而歌,虽不如军中那般雄壮,却也别有一番市井的豪迈风味,每每引得满堂喝彩。
甚至孩童们也在传唱。他们或许不懂其中深意,但那朗朗上口的旋律和铿锵的节奏,足以让他们在嬉戏时,模仿着军人的样子,排成队列,高声唱着“日月所临皆汉土,山河共铸大汉章!”,仿佛自己也是征战四方的小英雄。
一首军歌,竟如此迅速地打破了军营与市井的壁垒,将帝王的褒奖、将士的荣光、国家的强盛,以一种最直接的情感方式,传递给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它成了一种符号,一种象征,凝聚着肇元盛世下的民心士气。
***
《汉军行·天威》的流传,并不仅仅停留在热闹的表面,更在许多角落引发了深沉的回响。
在逻些城,新成立的西羌都护府。长史杨阜收到了来自长安的邸报和随附的词曲抄本。他于都护府大堂内,当着留守将领高翔、羌骑首领迷当(汉国忠)、以及众多汉蕃军官的面,亲自宣读了这首诗,并让通译译为藏语。
当读到“男儿生佩昆仑玉,死亦横槊护华光”时,高翔不禁摸了摸自己尚未完全痊愈的小腿,目光投向窗外远方的雪山,那里埋葬着他的许多弟兄。他沉声道:“陛下知我等在此戍边之苦,更知我等报国之心。此歌,当刻于烈士陵园碑旁,让英魂们也能听见。”
迷当虽汉语不算精通,但通过通译,也理解了歌词的大意,尤其是“四海鲸波共此疆”、“羌笛吹霜凝铁骨”等句,让他这个羌人深感被接纳和尊重。他抚胸道:“此歌,有我们羌骑的份!以后巡逻,也要唱!”
在伤兵营,失去左臂的王焕已经升任裨将军,负责协助训练新兵。当他听到手下新兵蛋子们磕磕绊绊地学唱《汉军行》时,并没有责怪他们走调,而是沉默地听着。听到“死亦横槊护华光”时,他下意识地用仅存的右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袖,眼中没有悲伤,只有一丝欣慰和坚定。他对新兵们说:“好好唱,也要好好做。别辜负了这歌词,别辜负了那些真正‘横槊护华光’的弟兄们。”
在长安城南的“西征英烈祠”,香火缭绕。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儿子的搀扶下,将一枚“忠勇勋符”和一束干粮供奉在灵位前。那灵位上刻着她丈夫和另一个儿子的名字——他们都战死在夷州。祠外,恰好有一队巡城士卒走过,高声唱着《汉军行》:“……远山踏作星尘散,唯见华徽卷暮阳……”
老妇人听着歌声,泪水无声滑落,她对着灵位低语:“老头子,儿啊,你们听见了吗?陛下给你们写歌了……咱们家,光荣啊……”
在荆州乡间,那位因新式渠车而丰收、编唱“渠车转呀转”歌谣的老农刘老汉,也从路过歇脚的官差口中听到了《汉军行》的片段。他虽不能全懂,但“九域澄清月正圆”、“春风先度受降川”等句,让他联想到如今安稳丰收的好年景。他咂摸着嘴,对邻居说:“这歌好,唱的是保咱们过好日子的人。咱们也得加把劲,多打粮食,可不能拖后腿!”
甚至,连远在朝鲜、夷州、西域、夫余、林邑、扶南、都元等地的新附之民,也渐渐听闻了这首象征大汉天威的军歌。它带来的不仅是威慑,更是一种对强大文明的向往与认同。一些归附的部落首领,甚至要求汉官教授此歌,以示臣服与归化之心。
***
《汉军行·天威》的诞生与传唱,绝非一时之风雅。它深刻地反映了肇元盛世下,大汉帝国经过连年征战、开拓与治理后,所凝聚而成的昂扬自信、尚武爱国、胸怀四海的时代精神。
刘禅的初衷得以完美实现。这首歌,确如诸葛亮所预言,成为了军魂的颂歌、国魂的强音。它超越了简单意义上的战歌,成为了一种文化的凝聚剂,将天子的意志、将士的功勋、文官的治理、百姓的认同,巧妙地编织在一起,共同谱写着“肇元盛世”的宏伟乐章。
歌声回荡在军营,激励着士卒保持斗志,扞卫这来之不易的江山。
歌声流传于巷陌,加深了百姓对国家的认同感与自豪感。
歌声远播于四夷,宣示着大汉的强盛与文明,吸引着万邦来朝。
它提醒着所有人,帝国的辽阔版图与太平盛世,是无数忠魂用热血铸就;它更昭示着,生者当不负韶华,共同守护和建设这日月所临的汉土山河。
未央宫中,刘禅时常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汉军行》歌声。他总会驻足聆听,脸上露出平静而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首由心而发的诗篇,经过丞相的妙手谱曲,已然真正融入了帝国跳动的脉搏之中,化为了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
这力量,源于过去,指向未来,与山河共存,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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