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我靠在门板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可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小姑子拿着那份假遗嘱耀武扬威,丈夫懦弱无能只会和稀泥,我要是再不反击,就真的要被赶出这个家了。这个家是我守了五年的地方,是我用无数个日夜的辛苦换来的,我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我擦干眼泪,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那是我这五年来的心血,也是我唯一的底气。我打开铁盒子,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着,没有一丝凌乱。最上面是一本厚厚的护理日志,那是我从公公瘫痪的第一天开始记的。每一天的日期都写得清清楚楚,早上几点喂饭,几点擦身,几点按摩,下午几点带公公晒太阳,几点帮他翻身拍背,晚上几点换尿片,几点喂药,都记得明明白白。
我翻开日志,里面的字迹从一开始的娟秀,慢慢变得潦草。那是因为后来我实在太忙了,经常是一边照顾公公,一边抽空写几笔。有时候是在公公睡着的时候,有时候是在中午匆匆扒几口饭的间隙。日志里还夹着一些小纸条,是公公偶尔清醒的时候,用颤抖的手写给我的。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有的甚至认不出来,可我知道,那是公公的心意。有一张纸条上写着“妮儿好”,那是公公对我最大的肯定。
护理日志的下面,是一沓厚厚的票据。有公公的医药费票据,有买护理用品的票据,有买营养品的票据,还有我带公公去医院复查的挂号单。这些票据一张张都被我抚平了,按时间顺序排得整整齐齐。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五年下来,光是这些看得见的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而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我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来的。丈夫的工资大部分都被他拿去打牌了,根本指望不上。
票据的下面,是一些照片。有我给公公喂饭的照片,有我帮公公按摩的照片,有我推着公公去公园晒太阳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邻居们帮我拍的。有时候张大妈路过,看到我在照顾公公,就会掏出手机拍几张,说要留个纪念。有时候王大爷看到我推着公公散步,也会凑过来拍几张,说我是个好儿媳。那时候我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些照片,都是我最有力的证据。
我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放进一个文件袋里。然后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眼睛红肿,头发也乱糟糟的,活脱脱一个黄脸婆的样子。我苦笑了一声,这五年,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公公和这个家上,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了。我洗了把脸,梳了梳头发,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我拿着文件袋,走出了房间。丈夫还坐在沙发上抽烟,客厅里烟雾缭绕。他看到我出来,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我没理他,径直走到门口,换了鞋。
“你去哪?”丈夫开口问我,声音沙哑。
“去找证据。”我冷冷地说,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先去了张大妈家。张大妈是个热心肠的人,住在我们家隔壁,这五年的事情,她看得最清楚。我敲了敲门,张大妈很快就开了门。她看到我,赶紧把我拉了进去,一脸心疼地说:“孩子,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我把文件袋放在桌子上,把事情的经过跟张大妈说了一遍。张大妈听完,气得拍着桌子说:“太过分了!那个小姑子也太不是东西了!老头子瘫痪这五年,她管过一天吗?回来就抢家产,还有没有天理了!你放心,大妈给你作证!这五年你是怎么照顾老头子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张大妈说着,就去抽屉里翻东西。她翻出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她帮我拍的照片。“你看,这些照片都是我拍的,你每天伺候老头子,喂饭擦身,推他散步,这些都是证据!”张大妈把相册递给我,“还有,我这里还有几个老姐妹,她们都看到了,我去叫她们,让她们也给你作证!”
我看着张大妈,心里一阵温暖。我说:“谢谢张大妈,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张大妈说,“你是个好孩子,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张大妈立刻给几个老姐妹打了电话,那些老姐妹都是住在附近的,平时经常看到我照顾公公。她们一听这事,都气得不行,都说要给我作证。
我又去了王大爷家。王大爷是个退休教师,为人正直,说话很有分量。我把事情跟王大爷说了一遍,王大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不孝!老头子生前最疼的就是她,她倒好,老头子刚走就翻脸不认人!你放心,我给你作证!我还可以帮你写一份证明材料,把这五年你照顾老头子的事情都写清楚!”
王大爷说着,就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证明材料。他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把我每天照顾公公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写完之后,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着王大爷写的证明材料,心里充满了感激。我说:“谢谢王大爷,太谢谢你了。”
王大爷摆摆手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公道自在人心,不能让好人受委屈。”
我又去了几家邻居家,他们都表示愿意给我作证。他们都说,这五年我照顾公公的辛苦,大家有目共睹。小姑子想独占家产,门都没有。
我拿着一沓厚厚的证据,还有邻居们的证明材料,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我知道,这些东西,就是我打赢这场官司的武器。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丈夫还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回来,赶紧站起来,迎了上来。“你回来了?去哪了?”
我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冷冷地说:“去找证据,去找证人。”
丈夫看着茶几上的文件袋,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你……你真的去找了?”
“不然呢?”我说,“等着被你妹妹赶出去吗?我告诉你,这房子有我的一份,谁也别想抢走!”
丈夫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低下了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说,“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跟我一起对抗你妹妹,而不是在这里说对不起!”
丈夫沉默了,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好……我跟你一起。这房子是爸的,也是我们的,不能让她抢走。”
我看着丈夫,心里微微一动。虽然他之前很懦弱,但至少现在,他站在了我这边。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几个邻居,正是张大妈和王大爷他们。
“孩子,我们过来了。”张大妈说,“我们商量好了,明天跟你一起去公证处,给你作证!”
王大爷也说:“对!我们都给你作证!不能让那个不孝女得逞!”
我看着门口的邻居们,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正义的神色。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次,是感动的眼泪。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公道的。
原来,善良和付出,是会被人看见的。
我看着茶几上的证据,看着门口的邻居们,看着身边的丈夫,心里充满了力量。
小姑子,你等着。
这场仗,我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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