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把章程合订本放进文件盒,贴上标签。指尖划过“A01-章程原件”几个字,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五天来的每一项工作都已落实,注册申请提交成功,办公场地定下,热线测试通过,医院绿色通道也签好了协议。她靠在椅背上,第一次觉得,那些年咬牙扛过的日子,终于能变成别人可以依靠的力量。
她起身去厨房倒水,手机放在桌上没带。等她回来时,屏幕亮着,一条未读消息跳出来:【城东办公室前台,有访客找您,说是紧急事。】
她皱眉。今天没有安排会面,所有合作方都约在下周正式入驻后见面。她放下水杯,抓起外套出门。
半小时后,她站在基金会临时办公点的大厅里。前台保安指了指会客区:“那位女士一直不肯说来意,只说要见您本人。”
苏瑶走过去。女人坐在角落沙发上,穿一件素色长裙,戴宽檐帽和墨镜,整个人藏在阴影里。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却没有摘下墨镜。
“你是苏瑶?”声音很轻,但很稳。
“我是。你有什么事?”
女人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纸上写着一行字:**我知道你在南城地下室住了两年,靠便利店剩饭养大五个孩子。**
苏瑶盯着那行字,手指一下子收紧。
“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不重要。”女人把纸翻过来,背面是另一行字:**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儿子进你们的第一个庇护项目,优先安置,我就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媒体。**
“你想要什么?”苏瑶声音压低。
“不是钱,也不是职位。”女人终于开口,“我儿子十三岁,现在被人追债,躲在外面不敢回家。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你们的项目正好合适。我不求长期,只求三个月。”
“我们的项目有审核流程。”苏瑶说,“每个孩子都要评估风险等级,不能跳过程序。”
“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女人语气变了,“一个自己都活不下去的母亲,凭什么站出来教别人救孩子?如果你拒绝,明天就会有人问这个问题。”
苏瑶没动。她看着眼前的人,试图记住她的轮廓、说话的方式、手放的位置。但她什么都抓不住。这个女人像一滴水,落在地上就散了。
“你有证据?”她问。
“你说呢?”女人冷笑,“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三家媒体,让他们去查你在南城租住的记录,查你用别人身份证办的银行卡,查你带着孩子半夜搬家的事。你以为没人记得?可我记得。”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写纸条,推到苏瑶面前。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名字。
“三天内给我答复。”她站起身,“不然,你就准备应付记者吧。”
她走了。步伐不急不缓,经过监控摄像头时甚至没有低头。
苏瑶站在原地,把纸条攥进掌心。她回到办公室,调出前台监控录像。画面里,女人进门、坐下、说话、离开,全程不到十分钟。她拍下了正脸,但墨镜遮了一半,帽子压得太低。她让技术员增强画质,结果还是看不清全貌。
她把纸条放进抽屉,锁好。
晚上七点,厉霆琛到家。他走进书房,看见苏瑶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面前摊着几张白纸,上面列着时间线、地点、可能接触过她那段过往的人名。
“还没休息?”他问。
她抬头,眼神有点空。
“出事了。”她说。
他拉过椅子坐下。她把事情讲了一遍,从女人出现,到纸条内容,再到威胁的话。她说得很慢,但一句没漏。
厉霆琛听完,脸色沉了下来。
“她有没有提别的要求?比如钱,或者要你在基金会给她安排职位?”
“没有。”苏瑶摇头,“她只想要她儿子进庇护项目,优先安置。”
“那就不是普通敲诈。”他手指敲了下桌面,“她是冲着基金会来的。”
“可她怎么知道我的事?”苏瑶声音发紧,“那段日子,我没跟任何人完整说过。连闺蜜也只是零星知道一点。”
“有人跟踪过你。”厉霆琛说,“或者,你住过的那个地方,有人记得你。”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安保主管的号:“调取今天基金会所有的监控视频,重点是那个女人进出的画面。我要她完整的行动轨迹。另外,封锁苏瑶过去五年的居住记录,所有相关档案加密,权限只限我和她本人。”
他又打给情报组:“查南城那片区域近三年的监控,找有没有一个穿素色长裙、戴帽子的女人频繁出现。重点排查她可能接触过的人——房东、便利店老板、社区工作人员。”
电话打完,他看向苏瑶:“你现在最怕什么?”
她沉默几秒:“我怕她说出去的不只是事实,而是把那些事说得像我活该受罪一样。我怕别人觉得,我今天做基金会,是为了洗白自己。”
“那你告诉我。”厉霆琛盯着她,“如果她真把事情捅出去,你还做不做?”
她抬头看他。
“我会继续做。”她说,“但我怕孩子们受影响。怕五宝以后被同学指着说,你妈妈以前连饭都吃不上。”
“那就不是你退让的理由。”他声音低下去,“你退一步,他们就得寸进尺。你以为答应她一次就能结束?下次她会要更多。”
“可那个孩子……”苏瑶犹豫,“她儿子真的在危险中,我们是不是……”
“我们可以帮。”厉霆琛打断她,“但必须按流程来。如果他符合条件,自然能进项目。但如果她想靠威胁强行插队,那这个基金会从第一天起就废了。”
苏瑶点头。
她打开电脑,调出监控视频。画面里,女人正走向大门。她暂停,放大她离开时的手部动作——她左手拎包,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走路时肩膀微斜,像是右腿不太方便。
“她右腿有问题。”苏瑶说。
厉霆琛凑近看:“可能是旧伤,或者习惯性姿势。让技术组标记这个特征,再比对周边区域的公共监控。”
他又说:“明天我去一趟南城。你列一下当年住过的具体地址、附近店铺、常去的路。我去实地走一遍,看能不能找到认识她的人。”
“你不用一个人去。”苏瑶说。
“我不是一个人。”他说,“我是你丈夫。”
他伸手,把她的手握住。掌心温热,很稳。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觉得胸口松了一些。
但她还是睡不着。
夜里十一点,她又回到书房。电脑还开着,监控画面停在女人转身离开的那一帧。她重新播放,一遍,两遍,三遍。
她注意到一件事——女人走出门的时候,风把她的帽子吹歪了一下。那一瞬间,露出一小段耳后皮肤。那里有一道浅色的疤,细细的一条,像小时候被烫伤留下的。
她截图,保存,标记时间。
她又翻出自己当年在南城拍的照片。有一张是她在便利店门口抱着五宝,身后货架上摆着过期食品打折牌。她放大背景,看到玻璃反光里有个模糊人影,穿着长裙,戴着帽子,站在对面街角。
她心跳加快。
那个人,当时就在那里。
她正要继续查,房门被推开。厉霆琛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
“还在看?”他问。
她点头。
他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你发现什么了?”他问。
她指着截图:“她耳朵后面有道疤。而且……我怀疑她早就盯上我了。这张照片是五年前拍的,她出现在背景里。”
厉霆琛盯着画面,眼神越来越冷。
“她不是临时起意。”他说,“她是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一天。”
他拿起手机,重新拨通情报组:“加一项任务——查五年内在南城地区有过烫伤就医记录的女性,年龄四十左右,右腿行动不便,曾多次出现在苏瑶旧居周边。”
电话挂断后,他站在窗边没动。
苏瑶关掉屏幕,屋里一下子黑了。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外面城市灯火依旧,车流不断。屋里的钟指向十一点二十三分。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他没回答。
他看着窗外,目光落在远处一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那里有片反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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