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钊、烈火云依、南荣宗象三人合围之势已成,杀意如同实质,牢牢锁定了中心那个气息萎靡的身影。
宇文庭信瞳孔因剧痛和恐惧而收缩,他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伤痛,他发出一声嘶吼,强行催发最后的力量……
手中银枪猛地一记毫无章法的横扫,逼开正面稍近的影钊!同时,他拼尽所有残余剑意再次发动“爆闪”!
刺目的强光骤然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要将所有人的视网膜灼穿!
就在这光芒最盛,众人视线受阻的刹那,宇文庭信脚下发力,瞬空发动!
他忍着腹部和左臂的剧痛,身形猛地拔地而起,向着斜后方的高空窜去!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逃出包围圈,凭借对皇城地形的熟悉和自己的瞬空能力,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好在自己双腿未受重伤!
接连几个短促的瞬空,他已腾至离地十余米的半空,脚下是那片如同巨大伤疤般的宇文府废墟……
无数巨剑矗立着……
偌大家业毁于一旦。
但他来不及伤心了……逃命要紧!
半空之中宇文庭信下意识地回头向下瞥去——奇怪,那些人为何没有追来?为什么都……
只是看着自己。
这念头刚起,一股极其危险的预感如同毒蛇般骤然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抬头,望向自己斜上方更高的夜空!
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悬浮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燕佐嘴里叼着那根快要燃尽的烟卷,火星在夜风中明灭。
他黑色的挺括便服下摆在高空的疾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火铳散发黑光,同样黑色的瞳孔冷漠得如同人类俯瞰蚂蚁。
没有任何废话,也没有动用腰间的火铳。
就在宇文庭信抬头望来的瞬间,燕佐腰身一拧,右腿如同钢鞭般撕裂空气,一记干净利落到极致的回旋踢,带着恐怖的破空声,皮靴的硬底狠狠踹在宇文庭信的右肩胛骨上!
宇文庭信暗道不妙,本能的聚集剑意防御!
但是没有用。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宇文庭信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如同山崩般从肩头贯入!
整条右臂瞬间失去所有知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得移了位!
银枪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旋转着坠向下方的瓦砾堆。
那杆银枪不知是在战斗中有了裂痕,还是出手的力度大……
总之在碰到瓦砾的瞬间……
银枪从中间裂成两断。
宇文庭信整个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翻滚了两圈,然后面朝下,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拍”在了焦黑的地面上!
“噗——!”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从宇文庭信口中狂喷而出。
燕佐则在空中轻巧地两个瞬空,精准地卸去下坠之力,如落叶般稳稳落地。
他面无表情地将嘴角的烟头取下,扔在地上,用靴底碾灭。
现在的宇文庭信,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坑里,挣扎着想要用还能动的左手撑起身体,却只是徒劳。
右半边身子彻底废了,骨头不知碎了多少处,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最终只能勉强以半跪的屈辱姿势撑住,头却无力地垂下,鲜血和口水混着泥土,从嘴角不断滴落。
他完了。
皇甫逸尘、鹤雨纯、金枭三人立刻围了上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贵公子。
紧接着,御国千雪和一正圆大师也缓步走来,身后还跟着谢负伤的老兵。鹤雨纯见状连忙上去治愈,皇甫也去帮忙。皇甫的治愈虽不及鹤雨纯但多少也为给雨纯减轻负担……
负伤的人都聚拢过来,治愈很有成效。
御国千雪冰蓝的眸子扫过宇文庭信的惨状,松了口气,心中暗道:
“‘九步杀’已成一半。”
南区三杰、明哲,以及众多守望者老兵们也陆续汇聚过来, 众人手持兵刃形成一个更厚的包围圈,目光复杂地看着圈中心的宇文庭信。
每人都怀揣着不同的感情……
仇恨、痛快、悲哀、唏嘘……
“草!”金枭第一个忍不住,上前一步,抡圆了胳膊,一个大嘴巴子就狠狠扇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
宇文庭信被打得脑袋猛地一歪,左脸颊瞬间肿起老高,嘴角破裂,鲜血直流。
“他娘的!还跑得了你?”金枭不解恨地骂道。
吴怀志不见仇敌罢了,一见仇敌眼眶湿润,他没心眼儿最重义气,和齐稚感情也好,此刻看到仇人,恨意涌上心头,也冲上去,朝着宇文庭信右边已经肿起的脸又是一巴掌!
“啪!”这下力道不小,打得宇文庭信脑袋又歪了回来,两边脸总算“对称”了。吴怀志指着宇文庭信,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声音哽咽:“禽兽!畜生!”
“用手打多疼,我去找块木板。”明哲推了推眼镜。
他当真就在周围的瓦砾堆里低头寻找起来。
也是巧了,没走几步,真就让他捡起一块不知从哪个家具上碎裂下来的长条木板,一边宽一边窄,边缘还带着毛刺,仿佛就是为此刻准备的。
明哲拿着木板走回来,看着半跪在地、狼狈不堪的宇文庭信,镜片后的眼睛也模糊了。
他举起木板,朝着宇文庭信的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着冷静:“你……可还记得齐稚……可还记得莺莲姑娘?”
刚挨了燕佐那开碑裂石的一脚,又接连被扇了两个重重的耳光,宇文庭信早已视野模糊,耳鸣不止,脑子里也浑浑噩噩……
齐稚?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但莺莲……
那个名字……
好像……
有点模糊的记忆……
他这片刻的迟疑和茫然,落在了明哲眼里。
明哲拿着木板,泪水流得更凶,却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道:“看来……你记得。”
周围其他人见状,怒火更盛,也想上前动手。
就在这时,有琐碎之声侧后方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正从那三层高的残破屋脊上,一节一节地沉稳跳下,落地后缓步向这边走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守望者制式黑风衣,未戴黑斗笠,英朗而坚毅的五官在星光下透着股子狠劲儿。
他个子不算太高,身材精悍,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黑色的眼底深处,仿佛有冰冷的星辰在旋转、闪烁,深不见底。
他肩上,随意地扛着那柄令人望而生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归墟墨羽。
人群无声地向两侧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通路。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带着敬畏,带着激动,也带着大仇将报的最终期待。
鹤元劫走到包围圈的最内层,停下脚步。
目光平静地落在半跪于地、如同死狗般的宇文庭信身上。
星空之下,废墟之上,剑网微光冷冷照耀……
审判者,已然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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