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的西洋剑在煤油灯下划出银线，剑尖戳刺轨迹刁钻——
专挑咽喉与心口。
闻希后撤半步避开剑锋，横刀格挡。
但西洋剑的柔性钢刃弯曲成弧，剑尖毒蛇般绕开刀锋，差点擦伤她的锁骨撕开道血口，拿下致命一击。
幸好闻希够快，后仰避开的瞬间，剑刃擦过她颈侧，在皮肤上留下一线凉意。
甚至闻希没再急着拔刀，靴跟抵住地板借力旋身，左手精准扣住对方持剑的手腕，虎口卡在腕骨凸起处，拇指压住脉门——
猛地一拧！
年轻女人手腕一麻。
西洋剑“铛啷”掉在地上。
“受伤了就别逞能。”闻希声音很淡，“我不想杀人，问点事就走。”
“问你爹！”年轻女人挣了两下没挣脱，突然抬膝撞向闻希腹部！
闻希侧胯格挡，顺势拧腕将对方按在舱壁上，木质墙板都被撞得闷响。
“咳咳咳！阿年！”年长的教授猛地咳嗽起来，呼唤道，“回来，你不是她的对手！”
“我……”年轻女人喘着粗气，被反剪的手臂肌肉绷紧，又放松，妥协道，“松开我！”
闻希没理会，视线越过她肩膀看向教授：“你们是清扫虫的？你们是不是很了解这个游戏？”
教授捂着嘴的指缝间渗出血丝，哑声道：“是又怎样？”
“是就好办了，”闻希松开钳制，后退两步，“我想‘请教’一些问题。”
年轻女人揉着手腕冷笑：“我看是想逼问吧。”
“我求学若渴。”闻希有的是话说，就算没话说，拳头也能代替她表达一些物理语言。
教授撑着床沿站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图纸上：“你想问什么？”
“陨铁。”闻希单刀直入，“煞海说你们拿了陨铁，那是什么？”
舱内骤然死寂。
“考虑清楚再说，我有能分辨真假的异能物品。”闻希取出一个假木头鼻子，戴到自己鼻子上。
【异能物品】：匹诺曹的鼻子（概念型物品）
【功能】：佩戴者说谎时木偶鼻子会变长，可以用来预测未来或者检验话语真假，概念型物品看你怎么用喽（每天可使用三次）
按个木头鼻子，模样有些滑稽。
但在场三个，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出来，毕竟鉴真话和谎言的异能物品是非常概念性的，谁也不知道能检测到什么地步。
剪辑过的真话，是不是也能判定为“谎言”？这是关键。
年轻女人警惕地盯着闻希鼻梁上那截滑稽的木鼻子，手指紧紧攥住西洋剑柄，指节泛白。
“挺有创意的装饰。”年长的教授突然咳嗽着笑了，“我要是撒谎，你是要直接舞刀弄枪了吧？”
闻希冷幽默道：“只舞刀，不弄枪。撒谎就把你俩砍成臊子喂污染种。”
空气凝滞了几秒。
这笑话只有冷，没有幽默。
教授沉默两秒，开口道：“三十年前，有块陨石砸在月球背面。”
年轻女人猛地转头：“教授！”
“阿年，“教授抬手制止她，“你觉得现在瞒着还有意义吗？”
阿年抿紧唇。
闻希见鼻梁上的木鼻子纹丝未动，也没插话。
“那块陨石后来脱离了月球引力，在近地轨道飘了十几年。最终在二十二年前，它坠落在南太平洋。”
教授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沫，继续道，“清扫虫的创始者打捞到了陨铁。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一些记录。”
舷窗外的海水突然翻起一道高浪，浑浊的海水拍在悬浮航船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闻希想起红塔顶层那枚撞向月亮的金色光点，还有手机照片上显示的【不可探寻的幼源】。
一切都有迹可循。
“什么记录？”闻希忍不住追问。
“关于它们的，”教授指了指四周，意思很明确地指向污染种，“关于它们的起源，纷争，以及……”
【滴滴！检测到精神波动干扰】
闻希看到教授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在床单上抓出几道褶皱。
“以及这场游戏。”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们发现了基因样本，还有……不算成熟的改造技术。”
闻希的太阳穴突地一跳。
蒲公英头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画面闪过脑海——荧蓝色液体、收缩的皮肤孔洞、塞进嘴里的蒲公英种子。
木鼻子依然安静地架在她鼻梁上，没有变长的迹象。
这是真话。
但好像说了，又和没说一样。
要不是闻希之前就已经了解了污染种两个派系的争斗，还有地母繁衍的信息，真会听得云里雾里。
闻希：“你说清扫虫的创始者打捞到了陨铁，还能组织研究……你们什么身份？提前知道游戏降临的，只有你们吗？”
“能听明白，看来你也知道得不少。”
教授也得到了信息，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她继续道：“我们就是一支兴趣科考队，有点闲钱和爱好，喜欢搞点救世研究而已。”
这信息量也足够了。
准确来说就是一群有钱的邪教分子。
如果这是三体小说，那清扫虫就是妥妥的叶文洁组织的低配版，估计目标也是清扫下世界垃圾。
果然，教授道：“我们叫清扫虫，意思就是，我们只是一帮想要借助外界力量清扫世界垃圾，重洗牌局的虫子。”
“那你们太伟大了。”
闻希不为所动，这事儿太高大上了，和她的一亩三分地没啥关系，抓住危机发展起来不代表她要感谢危机制造者。
“所以提前知道游戏降临的，只有你们吗？”这是闻希关心的。
教授：“当然还有其余参与了内测的玩家，不过没剩下俩活着的，除了官方的一个，还有我们组织里出来就疯了的那个……应该没了吧。”
“什么内测？”闻希皱眉，她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游戏没玩过吗？”
年轻女嗤笑，插嘴阴阳道：“就是提前测验，体验游戏的玩家啊，正式服开启后，有的还会被清号重启呢。”
……提前体验，清号重启？
闻希的脑子嗡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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