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齐王府,这次裴明衍没有再拦他,赵镇来到灵堂,此时棺木已经合上,他趴在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晏如,四叔无能,四叔对不起你,没办法替你讨个公道!”
经过赵镇齐王府和崇文殿一闹,朝阳郡主身亡但消息彻底传开来。只是死因众说纷纭,有说是得了急病,也有说是因为银锭惧怕元昌帝责罚,畏罪自戕,还有一种说法是,朝阳郡主不止犯了私融前朝银锭一项大罪,她在经营银矿期间,视人命为草芥,用人命炼取白银,致使矿场多次爆动,元昌帝大义灭亲,才把她赐死了。
不管哪一种说法都有不少拥趸者,但在元昌帝没下旨,齐王府没办丧事之前,朝阳郡主是死是活都是猜测,京城都这汪池水看似平静,在不为人知都角落,正孕育着更大的风浪。
楚王府花园的凉亭里,梅凌寒为楚王赵锏斟上一杯酒。
“王爷,初战告捷,该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杯中飘着几多菊花花瓣,赵锏侧目,“这是菊花酒?”
“今年用甘菊酿的,比过去的更甜一些,其实更适合王妃喝。”
赵锏一饮而尽,梅凌寒寒门出身,却比他这个正经皇子更喜欢附庸风雅,“本王属实没想到,父皇会处死晏如,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在眼皮底下养大的,当真比我这个做叔叔的还心狠。”
赵锏自己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本王不在意她的生死,却从未想让她死,父皇对她荣宠备至,却送她去了鬼门关。呵呵呵,果然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哪。”
“王爷,”梅凌寒冷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恶毒的笑意,“既然郡主是假的,何不借此做做文章,让人怀疑小郡王的皇嗣身份,一旦存在争议,他就彻底失去了与您竞争的资格。”
赵锏摇头,当得知沈寄风不是真正的朝阳郡主时,他也打过这方面的主意,“你没见过皇后娘娘,赵朴长得和她有六分像,皇后娘娘啊。”
赵锏脑海里翻出遥远的回忆,“她是我父皇的朱砂痣,白月光,你以为他为什么喜欢赵朴,是因为我的好大哥吗?”
梅凌寒十年前入得楚王府,从未见过皇后娘娘。
“非也,”赵锏喝了一杯酒,“我先前早把她忘到了脑后,要不是母妃提醒,我还发现不了,我的好大侄儿真是长了一张好脸。”
“此举虽然容易引起陛下不满,胜算却大,若是不用,属下心疼到手的机会。”
赵锏拒绝得十分干脆,“此事父皇连林平安都没有透露,若是有消息传出,你说他第一个怀疑谁,崇文殿眼线安排不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暴露,此事休要再提。”
梅凌寒见他如此坚决,不敢再违逆,拱手答应。
崇文殿里,赵镇带来都人仰马翻重新归于平静,元昌帝靠做在龙椅上,像一只垂垂老矣都猛虎,身体虽然老了,但眼神锐利不减。
“那个畜生走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回陛下,韩王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郡主和小郡王,让他们姐弟天人永隔。”
元昌帝呼吸渐重,“整日就知道这些儿女情长,不上进的东西。”
“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想说你就说吧。”
林平安把身子弯得更低,“老奴觉着韩王有一句说得对,小郡王与郡主姐弟情深,只怕受不了失去姐姐的打击,再者,他会不会与陛下心生芥蒂,影响和您的祖孙之情。”
元昌帝缓缓起身,来到林平安身前,抬手把他扶起,“平安呐,你跟着朕二十多年,这普天之下,最为朕着想的莫过你了。有朝一日,朕不在了,你就出宫颐养天年,若是还喜欢宫里,就给你寻个院子,朕的地宫旁边,给你留了位置。”
“陛下,老奴盼着您万寿无疆!谢陛下洪恩!”
元昌帝再次把林平安拉了起来,“朴儿若是从此一蹶不振,那也不配让朕在他身上花心思,趁早当个富贵闲人。至于你说芥蒂,哈哈哈哈!”
元昌帝笑得豪迈又带着一丝凄凉,“朕是帝王,大宁之主,从不惧怕芥蒂!”
玄贞观还保留着卫骁上次来的样子,后殿挖开的大洞,像怪兽的张开巨口,想要吞噬着观中的一切。
二人来到姜三郎所说的崖边,往下一望,雾气缭绕,看不见崖底。
卫骁从观里找到一卷麻绳,一头系在崖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两人顺着绳子下到崖底。
崖底湿滑,遍布苔藓,灌木丛生,二人落地时皆是一个趔趄。沈寄风四下张望,并未看见人的尸体,心头略微一松。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处山谷往南蔓延,看不到尽头,沈寄风想起卫骁曾在西京打猎,“你对此地可熟?”
卫骁跳上一棵附近最高的一棵树,登高望远,“这里没来过,从此处一直向南应该可以翻到天蒙山。”
沈寄风抬头看向下来的地方,“如果真从上面摔下来,只怕是活不成了。”
卫骁带着她把谷底翻了遍,未见到一丝血迹和衣物的痕迹。
“就算是被野兽吃了,也该留下点痕迹,现在一丝也无,要么就是人没下来,你被骗了,要么就是他命大,离开来此处,或者被人救走了。”
沈寄风回想着当夜姜三郎的话,“他为了活命,很有可能故意说谎骗我,而道长已经被他们杀了。”
沈寄风红着眼睛,落下泪来,“是我害死来道长。”
“我观那姜三郎倒不像是刀架在脖子上,还能镇定自若地说谎骗人,我倾向于他没有骗你。”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
卫骁走在前面,回头道:“所以我们要往山谷里去,说不定有猎户救了他。”
沈寄风擦干眼泪,跟在卫骁后面,“卫骁,你说陷害我的是三叔还是二叔?”
“燕王不是去金陵了吗?”卫骁从地上捡起一根粗长都木棍,握住一头,另一头递给沈寄风。
“三叔一直想要银矿,银锭的布局不止一日之功,你别忘了他还向礼泉村投毒,先前我用二婶的事情威胁与他,他不才不得不妥协,因为明的不行,所以就改成暗的。”
卫骁对楚王和燕王都没好感,两人都不是好人,“你不妨想想,现在谁最获利,谁的嫌疑才最大。”
“二叔!”沈寄风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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