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亲的?在哪儿亲的?过程如何?细节要讲清楚。要么——”
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杯中液体泛着诡异的棕黑色,气味刺鼻,“干了这杯,别磨蹭。选吧。”
“有啥不敢说的,就刚才,十五分钟前,休息室那面老镜子跟前。”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苏媛歪着头,语气轻佻却带着几分逼问的意味,目光像钩子一样直勾勾锁在萧玉希脸上,非要从她唇角挤出点什么秘密来不可。
宋衍转着手里的威士忌杯,忽然一顿,酒在灯下闪着光,像藏着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壁缓缓旋转,随着他手腕的停顿戛然而止。
灯光穿过酒液,在桌面上投下一圈晃动的金影,映得他指节分明的手背泛着冷调的光泽。
那抹光太亮了,也太静了,像是无声提醒——有些事,不该被说得如此轻易。
他慢悠悠伸出舌头,擦过嘴角,像是在品什么东西,“草莓味儿的,挺香。”
舌尖的动作极尽缓慢,湿漉漉地掠过干涩的唇缝,仿佛还在回味某种气息。
他说这话时眼神没偏,一直落在萧玉希身上,语调软得像哄人,可里头藏的刺却一根根往外扎。
包间里音乐“砰”一下炸开,彩灯乱闪,光点在萧玉希眼前跳来跳去,像被人拿手晃了脑袋。
节奏强烈的鼓点猛然灌满耳膜,红蓝绿紫的光束如失控般在四壁游走,忽明忽暗地切割着每个人的轮廓。
萧玉希眨了眨眼,视线有些发飘,那些跳动的光斑像是浮在水里的碎片,把她整个人困在了一片混乱之中。
她捏着杯子的手指头都发白了,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她嘴唇,那儿还有点肿。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边缘,冷汗顺着虎口渗出来,把一次性纸杯浸得微微发皱。
周围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层层叠叠聚焦在她微微泛红的唇上。
那不是普通的红,而是被反复摩擦后留下的痕迹,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淤热。
她今天确实涂了草莓味的口红。
早上出门前特意挑的那一管哑光质地,甜而不腻的香精味还残留在化妆镜上。
当时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唇,觉得这颜色很衬肤色,谁能想到现在竟成了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证据。
唐雨竹坐在对面,嘴角翘着,眼神却不带笑意,直勾勾看着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晃着手中的果酒,气泡不断往上冒,在透明杯身里噼啪炸裂。
那一抹笑悬在脸侧,精致得像是画上去的,可眼底一片冰凉,没有半点温度。
萧玉希深吸一口气,想稳住自己,可一抬头,正撞上宋衍的目光。
胸口猛地一沉,像是被谁按住了呼吸。
她原本想借着低头喝水掩饰情绪,却不料动作慢了半拍,正对上那双含着笑意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的眸光太准,也太稳,仿佛早就等在那里。
他根本不怕被人看,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她。
不仅不避讳,反而将身体向后靠进沙发,一只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得近乎挑衅。
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萧玉希指尖发颤——他知道她在怕,所以他才更不愿移开视线。
“再说细点呗?”
苏媛还在旁边追着问。
她歪着身子凑近宋衍,声音娇滴滴的,尾音拖得老长,就像猫爪轻轻挠着地面。
她似乎真的好奇极了,又或者,只是乐于欣赏别人难堪的模样。
宋衍用拇指蹭了蹭杯口,忽然笑了一声,眼神朝沈曜那边斜过去,语气懒洋洋的:“嗯?还要我手把手教吗?先把她按住,从唇中间开始,一点点往下……”
指腹慢条斯理地擦过杯沿,留下一道浅淡水痕。
他说话时不紧不慢,每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过,偏偏说得露骨又克制。
说着,他还微微侧过头,看向角落里的沈曜,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戏谑。
他每讲一句,沈曜握杯子的手就紧一分,玻璃“吱嘎”作响,像快裂开似的。
青筋悄然浮现在手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眼底情绪,可那只攥着酒杯的手却泄露了一切——愤怒、隐忍,还有难以言说的焦躁正在内部翻腾,几乎要冲破表面的平静。
萧玉希一开始还坐不住,后来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宋衍就这样,谁也没法管他。
她曾试图起身离开,膝盖刚顶起一点高度,又硬生生压了回去。
这些年她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面,每一次都是类似的话、类似的笑、类似的眼神。
而结果永远相同:没人能真正阻止他,也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可能不存在”的真相站出来说话。
空气越来越紧,林靳言赶紧冲苏媛递了个眼色。
她马上笑着打圆场:“哎哟三爷亲一口多难得啊~别说了别说了,继续玩转瓶子!”
那眼神急促又明显,几乎是瞪过去的。
林靳言眉心微蹙,见苏媛愣着不动,只得轻咳一声提醒。
苏媛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换上一副撒娇般的语气,故意拔高声调,企图用热闹盖过尴尬。
轮到唐雨薇抽牌,她抽到一张写着规则的纸条:“亲你右边的人最敏感的地方,坚持十秒。”
她右边是贺承平。
纸条展开的瞬间,众人哄笑起来。
这游戏本就带有暧昧色彩,越是离谱的惩罚越容易引发骚动。
而此刻这张牌恰好落在最不擅长应对玩笑的贺承平头上,简直是火上浇油。
唐雨薇一把拽住他领带,挑眉问:“你哪儿最怕痒?说,不然我乱找。”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指尖一紧,布料瞬间勒住对方脖颈。
她俯身靠近,语气里透着恶作剧般的兴奋,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真打算好好折腾一番。
贺承平脸都青了:“姐,我真不行,我替你喝行不行?”
额角已渗出一层细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在求饶,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于这种公开羞辱,他本能地抗拒,甚至有些恐慌。
“行啊。”
唐雨薇松开领带,顺手把那个大号酒杯推到他面前。
她坐直身体,笑意未减,动作却显得格外大方。
可正是这份“通情达理”,反而让人更加不安——她像是早有准备,只等着这一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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