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悄悄裂开了。
是季长舟的心。
他早知道不该奢望的，但他控制不住，心里头总有一丝侥幸，期待着或许小崽子能心软原谅自己呢？
季念瑶站着有些累了，便走到小沙发边上坐下来脱去了假腿，揉一揉自己的小腿。
病房安静了一小会。
季长舟透着无尽的悲凉，将呜咽吞进肚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把人和资产都给你，你就当我死了，别再找我了，成不？”
就让他们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季念瑶一副“想得美”的样子嬉笑道：“季总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啊？人命账还没算清呢，逃避可解决不了问题哦。”
季长舟破罐摔破道：“那你现在算，算完了就放过我吧。”
季念瑶拎着假腿戳了戳地上的尸体，“这神奈彩月是你养出来的，她害死了林瑶，剥了林瑶的皮，你有什么说法？”
本来知道神奈彩月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季长舟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听到神奈彩月还剥了林瑶的皮，他再也保持不住理智跟个地狱的诡一样撕碎了尸体。
满地狼藉。
画面过于恐怖，季念瑶撇过了头没去看。
等季长舟恢复平静太阳都出来晒屁屁了。
他让人打扫干净病房才坐下来跟季念瑶说：“不是我。”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很无力。
今天才来解释好像什么用都没了。
神医谷的人都是他养出来的，神奈彩月更是负责治疗林瑶身体的专用医师。
是他害死了林瑶。
是他的错。
林瑶肯定怪他了，怎么办？
他就算去死，也没脸见林瑶了。
季长舟掩面哭了起来。
没法共情的季念瑶无情打断道：“哎哎哎哭什么，做错事哭有用吗？你就算哭崩了大坝，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季长舟哭声遏住了：……
小崽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气人。
“人是我解决的，仇是我报的，你是不是应该给点酬劳我？”
季长舟拿出手机给二火他们发短信：【以后都听季小姐吩咐，我所有资产都转给她，国内的资产不用收购了。】
发完把手机抛给季念瑶。
“全都给你了，你满意了吗？”
季念瑶看了短信，不满意道：“这是你先前许给我的，不算。”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什么？”
“蓝蝴蝶。”
季长舟立马愣住了。
好啊，小崽子打这个主意。
想让他当牛马替她收拾蓝蝴蝶。
“你不提，我也会灭了他们。”
“好，第一条人命清算完毕，接下来是季小丫的。”
季长舟疑惑地看着她。
这个不是在国内算过了吗？
季念瑶对他勾勾手指头，叫他过来点。
季长舟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然后听到季念瑶说：“季小丫被保姆虐待死了，我把保姆送进监狱，这仇也是我报的，你觉得应该给我什么报酬？”
“你？”
季长舟一直没去思考季念瑶为何老是说季小丫死了，现在想想，脑子里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测。
那就是，他的小丫真的死了，现在这具躯壳里的是别的灵魂。
难怪他几次濒临死亡的时候见着了小丫。
难怪这个小崽子会妖术。
知晓季念瑶不是自己的崽以后，季长舟心中少了许多愧疚感，还后悔把自己的一切给了她。
不过想要拿回来是不可能了。
他斗不过季念瑶。
眉头夹死一只蚊子，他说：“我没让你替小丫报仇，你占了我女儿的身体，还敢跟我要报酬，我看你才应该给我租赁费！”
“哟哟哟，开始翻脸是吧？”
季长舟态度硬了很多，“我没让你从我女儿身上滚出来就算客气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季念瑶自顾自地说：“你给季小丫立个衣冠冢，每日去忏悔，陪她说话，直到她放下执念。”
季长舟又呆住了。
这臭丫头还挺好人？
这么关心他女儿。
“行，我答应你，还有其他的吗？”
“咳，最后一条，叶瑄瑄替你挡灾差点丢了性命，你该给她补偿。”
季长舟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魔性地笑起来，笑得毫无形象，连连拍打沙发。
唰的一下，总裁大人的气势回来了。
季长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道：“谁告诉你叶瑄瑄替我挡灾？”
季念瑶无比淡定道：“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看见的。”
“你看见？笑死我了，你那么广大神通，难道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知道啊，黑出汁的怨气。”
季长舟再次坐下轻蔑道：“就看见这点东西？那你的道行也不咋样。”
这下轮到季念瑶疑惑了。
她没看透他？
不可能。
再看看！
季念瑶转头仔细地观察季长舟身上的气。
没发现新东西。
看面相。
“……”
完犊子了，她真的看不透。
读取记忆。
读取失败。
小脸垮了，拧着苦瓜脸。
季长舟看到季念瑶的吃瘪样就想笑。
哈哈哈哈，峰回路转啊，他成功地扳回了一局。
季长舟沾沾自喜道：“叶瑄瑄一个小屁孩哪里会有功德，那都是老子的功德，转到她的身上，是让她暂时给我保存的，她倒好，白眼狼一个，把老子的功德散了！我没打死她，都算仁慈了！你还有脸替她讨补偿？”
季念瑶顿时懵逼了。
她们弄错啦？
第一次弄错了，季念瑶有点心虚。
乖宝宝老实认错：“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呵，真难得听你一句'对不起'，道歉就不用了，散我功德的人又不是你。你不是我女儿，我不欠你什么，你替我女儿和妻子讨债，我认，还谢谢你。但既然你不是我女儿，那些资产就不能全部给你，你得还一半回来给我。你别说不，我没钱没人怎么解决蓝蝴蝶？我可不是超人。”
季念瑶理亏在先，这会儿没特意刁难他，“好。”
“咱们现在算是两清了吧？以后你别再来咒我了。”
季念瑶点头，“你说的对，我不是你女儿，没资格代表你女儿原谅你，你要是消除不了小丫的执念，我还是会替她给你送祝福的。”
季长舟非常自信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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