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璧被软禁了。
尽管我已经知道石璧的可能结局，甚至已经知道我们的可能结局，但因为石璧离开之前托我照顾月香。我看着还只有十岁的月香，微微叹息着，尽量不被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石璧连续两天没有回来，很快，人们陆续进入家中，将家里的一切搬了出去。
“守云姐姐，爹爹为什么没有回来？”月香看着以前对她毕恭毕敬的人们突然之间对她恶声恶语，终于明白了什么，哭着问我。
“月香，别怕，别怕，老爷是清官，不会有事的。”我安慰道。
我其实是在祈祷，我们的努力，会不会救回石璧的那条命。丢官是必然的了，如果石璧能够不丢命，也是好的。我带着月香，安顿她的饮食，同时悄悄打听着消息。
“守云，你也就是石家的丫鬟。现在，石家算是完蛋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此前不断围着石璧转悠的一个男子看着我，劝道。
“老爷……呃，石璧，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道。
“可能没有什么希望了。”他看了看我，有些同情，“你不会给他当妾室了吧？”
“大哥，您别瞎说，老爷将我当女儿养的。”我有些着急，这些人怎么这么龌龊啊？不过，也不能怪他这么想，毕竟，按照南唐女子的及笄时间，已经十六岁的守云，着实已经能够嫁作人妇。现在的石璧，除了养着一个女儿，也就养着守云这个养娘。别人有这种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石璧是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不想娶妻，找个妾室也是比较正常的选择。
我微微叹息：“古代女子的地位，可真够低的。”
不过，我的叹息，同情的是古代那些娘家不太好的女子。毕竟，娘家好的女子，往往十里红妆嫁人，从生到死，都不用夫家操持。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又开始明白了为什么我自己到三十岁还没有嫁人了。一方面，我很清楚我的家庭就是古代那些娘家不太好的家庭；一方面，我不愿意让自己早早地陷入男权话语比较严重的社会游戏中。如果我的家庭能够让我十里红妆，我估计也不会这么谨慎地选择另一半吧？
“那你还管那么多干嘛？怎么没有想着谋取自己的出路？”听到我的话，男子更加惊讶地看着我，“你不会被奴化了吧？”
“我的卖身契还在石家呢。”我微微叹息，“这不是朝廷的规定吗？”
“哦。”男子看了看我，“你有什么话托给石老爷的吗？”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想让我趁机找石璧，让石璧放我自由。如果我能拿到卖身契，办好手续，就能有更好的未来了。
“没有。但您能让老爷给我们一个信息吗？”我问道，“我给您拿纸笔。”
“算了吧，那些纸笔都已经充公了。”男子看了看我，“那些纸笔，你也动不了。”
对哦，这个时代，一两墨一两金，笔墨纸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米芾学写字的时候，“永志不忘，纹银五两”，不就是在说明笔墨纸砚的贵重程度？
“看你可怜，我去问他的口讯，回来告诉你。”男子微微叹息，“知县是个清官又怎么样，灾难降下的时候，不也连家人都守护不了？那个小姐，说不定会充为官妓了。”
“官妓？！”我的内心一抽，痛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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