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穿石泽幼苗,三千青丝踏尘界。坠谷安得葱叶佑,四方齐颂山谷魂。
宣纸上的二十八字墨迹未干,如浸了晨露的花蕊,透着鲜润的意趣。夏至执狼毫的手微微悬停,指尖泛起几分微凉——那凉意并非来自晨光,而是源于心底翻涌的旧忆。
霜降立在他身侧,藕荷色披风上的银线在阳光下织就细碎光网,像撒了一把揉碎的星子。她指尖轻拂纸页,触感如抚过初生的柳叶:“这诗里的意境,竟像极了我们此刻的处境。鈢堂兄身陷险境,我们便如坠谷之人,只能寻那‘葱叶’般的微光以求生机。”话音落时,她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后怕,那是经历险处后残留的余悸。
书房外晨光澄澈,像一匹被洗练过的素绸,自穹顶轻轻铺落。檐角晨霜融尽,水珠顺着瓦当边缘滑落,滴在阶前青苔上,发出“嘀嗒”轻响,似时光流转的脚步声。
夏至将狼毫搁在玉雕卧虎笔山上。那玉色温润,是墨云疏去年所赠,笔山卧虎眼中的灵气,竟与记忆中谷里的神树有几分相似。他望向院中的红梅,花瓣沾着水珠,映着阳光泛出剔透光泽,像缀了满枝的碎钻,鼻尖似又萦绕起谷中草木的清香。
忆起昨夜苏何宇所言鈢堂被不明身份之人盯上的消息,他心头泛起一阵寒意,比坠谷时的山风更甚。那诗句里的景象,原是他们亲身所历——
山谷深处,一脉生命之泉自崖壁渗出,如银线般穿过青黑岩石,滋养着石下的幼苗。那些幼苗沾了泉水的灵气,竟似有了生命般疯长:起初是纤细如发丝的嫩芽,转瞬便抽枝展叶,长成了遮天蔽日的苍天大树。枝干遒劲,叶片繁茂,像三千青丝尽数铺开,在尘世中扎下深根。
他携霜降那日为寻一味救命药材误入谷中险境,脚下石块突然崩裂,两人双双坠向深谷。耳边是呼啸的山风,心中是濒死的绝望。就在此时,那棵古树的枝叶如千万只温柔的手,层层叠叠接住了他们。叶片上的晨露沾湿了他们的衣衫,带着草木的清甜。
获救后他们才知晓,这山谷中的古树被当地人奉为神树。四方邻里皆言,此树有魂,能护佑坠谷之人。久而久之,“山谷有魂”的说法便流传开来,恰应了诗中“四方齐颂山谷魂”的意境。
“阿至哥,霜姐姐!苏大哥派人送消息来了!”林悦的声音像春日里初啼的黄莺,清脆悦耳,打破了书房的静谧。
她一身大红袄子穿梭在晨光里,像一团跳跃的火焰,发梢沾着院外的寒气,带着山野的清冽。手中紧紧攥着封蜡的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腰间的银铃随着脚步叮当作响,那铃声细碎,似谷中泉水滴落岩石。
进门时她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亏得刚进门的邢洲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衣袖上的暖意,惹得林悦脸颊瞬间泛红,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
“瞧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真是急性子碰到慢郎中。”邢洲笑着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宠溺,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古琴轻放在案边,琴囊上的松枝纹样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透着古朴的雅致。他今日换了一袭月白长衫,布料轻软,衬得他愈发儒雅,只是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凝重——昨夜他托人打探官方消息,得知北方近来盘查甚严,似有大事发生,那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竟与他们坠谷前山间的沉闷气息有几分相似。
夏至接过信笺,指尖触及蜡封时便觉异样,那蜡封是简单的十字结,而非苏何宇常用的麒麟纹,心中顿时一紧,似有一块石头沉沉落下。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笺,粗麻质地的信纸带着几分粗糙的触感,上面的字迹潦草仓促,墨痕深浅不一,显然是匆忙间写就,正是苏何宇的手笔:“已寻得鈢堂踪迹,被困西郊废寺,对方人多势众,似与北方藩王勾结。吾已带友人前往接应,需速调韦斌所绘地图,携急救药材赶来。切记事密,不可打草惊蛇。”每一个字都透着焦灼,像烧在人心上的火苗。
“勾结藩王?”霜降秀眉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愕,藕荷色的披风滑落肩头几分,露出颈间那枚刻着“岁岁安”的银锁,阳光落在银锁上,泛着温润的光泽,那是夏至昔年为她所铸,是他们坠谷时彼此紧握的念想。“这般说来,北方旧友的困境,恐非简单江湖恩怨,而是牵扯朝堂权斗,这潭水,竟比谷中那处深潭还要浑浊难测。”她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满是担忧。
“确是抽丝剥茧之势,越查脉络越杂。”夏至捏紧信纸,指节泛白,“鈢堂兄怕是无意中撞破他们的阴谋,才遭此横祸。”他望向案上毓敏昨日所赠的徽墨,想起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叮嘱,更觉肩上担子沉重——既要救鈢堂,更要护众人周全。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寻韦斌取地图。”邢洲起身欲走,却被夏至拦住。
“邢洲兄稍安勿躁。”夏至眼神坚定,“对方人多势众,贸然前往恐入圈套。韦斌地图未全成,沐薇夏药材也需整理。我先派人送信给苏兄,告知随后就到,令他切勿轻举妄动;柳梦璃需尽快筹集应急银两;毓敏嫂子擅长伤药,请她多备金疮药与止血散;李娜和晏婷心灵手巧,可让她们准备便携干粮和伪装衣物。”
“还是阿至哥考虑周全,姜还是老的辣!”林悦拍手赞叹,眼中满是敬佩,“我也能帮忙!我娘教过我包扎伤口,还能整理药材!”
夏至一笑,凝重散去几分:“好,便劳烦林悦妹妹速去毓敏嫂子处,告知此事紧迫,让她尽快准备。”
林悦应声而去,银铃声渐远。书房内三人对视,皆见彼此眼中坚定。霜降整理好散落宣纸,轻声道:“我们此刻所做,便是滴水穿石的坚持,终能穿透困境顽石。”
“说得好。”邢洲轻拨琴弦,清越琴音涤荡人心,“我这就联系墨云疏,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定能打探到更多线索。”
众人分头行动,书房内瞬间只剩下夏至与霜降两人,静谧如谷中未被惊扰的晨雾。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宣纸上,将“三千青丝踏尘界”一句映照得愈发清晰,墨痕在光下似有流转的光泽。夏至拿起那块徽墨,墨色如深潭,是毓敏昨日所赠,带着她指尖的暖意,他缓缓在砚台之上研磨,磨墨的声响“沙沙”作响,似春蚕噬叶,又似细语呢喃,混着窗外的风声,竟有了几分安宁的意味,像极了谷中神树下的静谧时光。
“你在想什么?”霜降上前为他披上江南云锦厚披风,带着指尖温度。
“我在想,这‘三千青丝踏尘界’,或许说的便是我们每个人。”夏至停下研墨,砚中墨汁凝作深黑,映着两人身影,“我们本可安稳度日,却因情谊与担当踏入风浪。鈢堂兄、苏兄如此,我们亦是如此。”
霜降握住他的手,手心温暖有力:“你忘了?‘葱叶’虽轻,却能托住下坠之人。毓敏嫂子的伤药、韦斌的地图、柳梦璃的银两,还有大家的同心协力,这些都是我们的‘葱叶’。”她的声音温柔坚定,淌过夏至心田。
夏至心中一暖,反手回握,墨香与她发间梅香交织。他拿起狼毫蘸墨,在诗句旁写下“同心可破万难”,笔锋苍劲,倾注心中坚定。
不多时,韦斌抱着图纸赶来,一身青色短打,额间渗着汗珠。“夏至兄,霜降姑娘,地图已大致绘成,西郊废寺位置、岔路与隐蔽山洞皆已标注。”他摊开图纸,不同颜色墨笔标注着危险区域、水源与隐蔽处,细致无可挑剔。
“韦斌兄果然慢工出细活,这份地图真是雪中送炭。”夏至赞道,目光落在图纸上的废寺位置——地处群山险峻处,易守难攻,难怪苏何宇不敢贸然行动。
“我也是尽绵薄之力。”韦斌擦去汗珠,“这废寺原是古刹,战乱后废弃,人迹罕至。只是那里有湍急暗河,不熟悉地形易失足落水。”
霜降心中一动:“暗河或许是突破口。对方定然以为我们从正门进攻,若从暗河潜入,定能打他们措手不及。”
“霜降姑娘所言极是。”韦斌点头,“我已标注暗河入口在废寺后方山壁下,极为隐蔽,只是入口有巨石遮挡,需几人合力移开。”
正说着,沐薇夏与林悦提着药箱赶来,毓敏跟在身后拎着食盒。沐薇夏一身素白长衫,面带疲惫却眼神坚定:“常用药材已备好,金疮药、止血散、解毒丹各二十瓶,绷带夹板皆在箱中,分门别类贴有标签。”
“沐薇夏姑娘辛苦了。”夏至满心感激,“有你这些药材,我们便多一份保障。”
毓敏打开食盒,热气腾腾的包子与小米粥香气四溢:“大家忙活一早上,先吃点垫垫。这牛肉青菜包顶饿易携,小米粥暖暖胃。”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暖透众人心房。
众人围坐商议营救计划。夏至指着地图:“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邢洲兄从暗河潜入寻鈢堂;韦斌兄带部分人物资从正门岔路隐蔽,见信号弹便伺机行动引开注意力;沐薇夏与林悦留附近山洞设临时救治点;柳梦璃留城筹集资金,打探官方消息防不测。”
“此计可行。”邢洲点头,“我已让墨云疏准备防水衣物和绳索,应对暗河湍急水流。”
“若是暗河入口有埋伏怎办?”韦斌皱眉。
“我已让墨云疏派人探查,有埋伏定会提前告知。”夏至眼中精光一闪,“对方兵力多集中正门与寺内,暗河隐蔽,未必会留意。”
众人皆觉稳妥,吃过东西便着手准备。沐薇夏复查药箱,林悦整理干粮装入油纸袋,韦斌将地图藏入怀中,别上匕首,邢洲换下长衫着劲装,佩剑寒光闪闪,夏至则将徽墨小心收好,那是毓敏的心意,亦是他的慰藉。
临行前,霜降递上厚披风,眼中满是担忧:“此去凶险,务必保全自己,我和大家等你回来。”声音带着哽咽,指尖微颤。
夏至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坚定:“我定会平安回来,带你鈢堂兄一同归返。”他掏出羊脂白玉梅花佩——两人的定情信物,“这个你拿着,见玉如见人。”
霜降攥紧玉佩,温润触感让她安定,含泪点头。
众人向西郊赶去,脚下的石板路渐渐被泥泞的山路取代,泥土带着雨后的湿润气息,混杂着草木的清香,像谷中清晨的味道。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碎金般跳跃,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与泥土的湿气,沁人心脾。林悦毕竟是个小姑娘,走了一段路便有些体力不支,脚步渐渐迟缓,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像缀在花瓣上的晨露。韦斌见状,主动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背包,背包带在他肩上勒出浅浅的印痕,他笑着说道:“走不动就跟紧我,我拉着你走,这山路虽陡,却比不得谷中那处悬崖难行。”
“多谢韦斌大哥。”林悦泛红道谢,望着连绵群山云雾缭绕如水墨丹青,不禁感叹,“这般美景,可惜我们无暇细赏。”
“等救回鈢堂兄,平定北方风波,我们再来赏景。”夏至回头一笑,眼中带着期许。
行约两个时辰,众人抵达西郊废寺附近山洞。沐薇夏与林悦安置药箱整理救治点,夏至、邢洲和韦斌隐蔽洞外观察动静。废寺大门紧闭,门口两名壮汉持长刀踱步,神色警惕。
“对方果然戒备森严。”邢洲目光锐利扫视四周。
“先等墨云疏的消息,确认暗河入口是否有埋伏。”夏至压低声音,深知此刻忌冲动,恐打草惊蛇连累苏何宇。
不多时,一名黑衣男子悄然出现,单膝跪地:“回禀夏至公子,暗河入口无埋伏,仅一块巨石遮挡。苏公子已带友人在废寺东侧隐蔽,等候信号。”
“好。”夏至点头,“邢洲兄,随我去暗河入口;韦斌兄在此等候,见信号弹便按计划行动。”
两人跟着黑衣男子沿隐蔽小路来到山壁下,青苔湿滑,空气中弥漫河水腥气。黑衣男子指向前方巨石:“公子,那便是暗河入口,巨石后即是河道。”
两人合力推石,巨石纹丝不动。“此石怕有上千斤,仅凭我们难以挪动。”邢洲面露焦急。
恰在此时,苏何宇带着几名江湖友人赶来,一身劲装风尘仆仆:“阿至,邢洲,我带了力气大的兄弟来帮忙。”说罢对身后人使眼色,众人合力推石。
“一、二、三,推!”苏何宇大喝,巨石缓缓移动,露出黑漆漆的洞口,水流声哗哗传来。
“太好了!”夏至欣喜,“苏兄,你带兄弟们在洞口接应,以防突发情况。”
“你们多加小心。”苏何宇眼中满是担忧。
两人换上防水的衣物,布料紧贴着肌肤,带着几分冰凉的触感,腰间系好绳索,另一端牢牢交予苏何宇的手下,深吸一口气,一同跳入暗河之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身体,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渗入体内,似坠谷时那股山风的凛冽。夏至咬紧牙关,凭借着对水性的熟悉,在水中艰难地前行,水流湍急,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像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邢洲紧随其后,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水流划过他的脸颊,模糊了视线,他只能凭借着感觉与夏至保持距离,耳边是“哗哗”的水流声,似谷中瀑布的轰鸣。
暗河通道狭窄曲折,不时有尖锐岩石突出。夏至依韦斌地图标注避开障碍,一炷香后,前方出现光亮——正是废寺后院的暗河出口。
两人悄悄浮出水面,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水面上溅起细小的涟漪,他们趴在岸边的草丛中,草丛带着河水的湿气,冰凉刺骨。后院空无一人,只有几间破旧的房屋,墙体斑驳,爬满了青苔,像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刺鼻,似在诉说着不久前的打斗。显然此处曾有过一场激烈的交锋,地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衣衫和几滴干涸的血迹,两人屏住呼吸,沿着墙壁摸索着前进,脚步轻得像谷中觅食的松鼠,就在这时,一间房屋内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似断非断,在寂静的后院中格外清晰。
透过门缝望去,鈢堂被绑在柱子上,伤痕累累,嘴角渗血。一名黑衣男子持长刀架在他脖子上,神色狰狞:“说!你是不是夏至派来的?北方旧友下落在哪?”
“我呸!乱臣贼子,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只言片语!”鈢堂怒目圆睁,“夏至兄定会来救我,你们的阴谋终将败露!”
“死到临头还嘴硬!”黑衣男子眼中狠厉一闪,长刀微微用力,在鈢堂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住手!”夏至大喝一声踹开房门,长剑直指黑衣男子。邢洲紧随其后,匕首蓄势待发。
黑衣男子一惊,忙将鈢堂挡在身前:“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放了他,我可饶你不死。”夏至停下脚步,眼中冷光毕露。
“你以为我会信你?”黑衣男子冷笑,“王爷说了,抓住你们便能立功!今天你们自投罗网,别想活着离开!”说罢对门外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瞬间,无数黑衣男子涌来将房屋围得水泄不通。夏至与邢洲背靠背而立,神色凝重,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今日便与他们血战一场!”夏至话音未落,一名黑衣男子挥刀砍来。他侧身躲过,长剑顺势刺出,直取对方胸膛。黑衣男子惨叫倒地,鲜血染红地面。邢洲也不甘示弱,匕首如闪电划过,几名敌人应声倒地。
房屋内刀光剑影,金属碰撞的“铮铮”声、衣物摩擦的“簌簌”声、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战歌。夏至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剑都直取敌人的要害,剑光如闪电般划过,在昏暗的房屋内留下一道道亮眼的弧线;邢洲的匕首则灵活多变,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指尖微动,便有敌人应声倒地。两人配合默契,一时无人能靠近他们,像谷中神树的枝干,牢牢守护着一方天地。但对方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涌来,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两人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手臂酸痛难忍,夏至的手臂被敌人的长刀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滴在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邢洲的后背也被敌人狠狠踹了一脚,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发闷,险些栽倒。
就在危急时刻,屋外传来喊杀声,韦斌带领众人赶来。他持枪刺穿一名黑衣男子胸膛,林悦持短剑专挑敌人要害,沐薇夏则在一旁麻利救治伤员。
局势瞬间逆转,黑衣男子见势不妙欲逃,却被死死拦住。苏何宇带领江湖友人也赶至,长剑寒光闪闪如入无人之境。
挟持鈢堂的黑衣男子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绝望,长刀猛地向鈢堂刺去。夏至心中一惊,毫不犹豫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长刀深深刺入后背,鲜血瞬间染红衣衫。
“阿至!”霜降的凄厉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本留山洞,却因担心悄悄跟随,恰好目睹此景。
黑衣男子正想拔刀再刺,却被邢洲一剑刺穿心脏,倒在地上。
夏至倒在地上,后背剧痛难忍,却仍看向众人:“别担心,我没事……鈢堂兄,你还好吗?”
“夏至兄,是我连累了你!”鈢堂眼中满是愧疚,泪水滑落。众人解开绳索,他踉跄着上前想扶起夏至。
“别碰他!”沐薇夏连忙上前检查伤口,“伤口很深,需立刻止血包扎。”她从药箱取出金疮药和绷带,熟练处理。
霜降扑到夏至身边,紧紧握他的手,泪水如断线珠子:“阿至,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刀?”
“因为我们是兄弟……”夏至虚弱开口,眼中满是温柔,“我答应过你,会平安回来……不会食言的。”
众人将夏至抬到山洞,沐薇夏做进一步治疗。万幸长刀未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好生休养。林悦端来小米粥,小心翼翼喂他:“阿至哥,喝点粥补充体力。”
夏至喝了几口粥,精神稍振:“多谢大家,若不是你们,我和鈢堂兄今日凶多吉少。”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苏何宇拍他肩膀,“经此事摸清对方底细,他们确是北方藩王的人,北方旧友定是被他们囚禁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夏至眼中闪过坚定,“等我伤势好转,便立刻前往北方,营救旧友,揭穿藩王阴谋。”
“我们都听你的。”众人异口同声,眼中满是信念。
山洞外夕阳渐渐落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像一幅被泼了浓墨重彩的画卷。夏至靠在石壁上,石壁带着山间的凉意,却让他感到几分安稳,手中紧紧握着那块徽墨,墨香与药香交织在一起,竟有了几分安宁的意味,像谷中神树下的气息。他望向窗外的群山,云雾缭绕,似披上了一层轻纱,心中满是坚守——困境中不屈不挠,危难中同心协力,黑暗中追寻光明,这便是众人所秉持的信念,恰如那谷中神树,历经风雨仍屹立不倒,这便是真正的山谷之魂。
霜降坐在他身边,轻轻为他擦拭额间汗珠,眼中满是温柔。她深知这场战斗只是开始,未来道路仍漫长,但只要众人同心协力,便没有跨不过的坎。如同滴水穿石,坚持不懈终能穿透困境;如同葱叶佑坠谷,心中有希望便总能寻得救赎。
夜色渐浓,山洞中渐渐安静,众人沉沉睡去,只剩夏至和霜降醒着。
“霜儿,有你在身边,真好。”夏至轻声说。
霜降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他肩上:“阿至,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月光透过山洞缝隙洒进来,照亮两人脸庞,也照亮他们心中的坚定与希望。山谷中风声低语,河水流淌,见证着这份不离不弃的真挚情谊,而这份情谊与信念,终将永恒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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