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刚要发作,底下灵脆的琵琶音色却蓦地一滞,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起哄声。
顾城渊见状趁机道:“师尊你看,中间那个胖子,会不会就是点芸桃的那位?”
白佑侧过脸,一眼便瞧见芸桃的位置。
他先前应该是走下了台,怀里还抱着琵琶,手腕却被那个满脸横肉,头上断了半截犄角的男人握住,那只手就那样悬在空中,连琵琶都没法再拨。
周围的魔都在闹哄哄地唏嘘,笑着要让芸桃这块软玉入了那胖子的怀。
“……”
芸桃掀起眼帘,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厌恶,但迫于对面的魔砸了银子,他只能客气地道:“爷乐器都还没有听完呢,或者您待会再瞧我跳个舞?”
胖子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松:“老子可是砸了黄金千两才点了你一晚,只是弹琴跳舞的是不是有点不值当?”
芸桃闻言好不容易扬起来的嘴角也僵了,见此,楼上的白佑蹙眉道:“这人这样闹事,没有人管吗?”
顾城渊也觉得奇怪,且不说印象里,就算是那次悲阵的幻境里的青娘都是十分护着这些音娘的,这会怎么不见了人影?
思忖片刻,他起身去门前叫来那几个小二,低声问了几句才回来与白佑道:“难怪那只魔那么嚣张,就趁着青娘不在坊里呢。”
白佑拿着酒壶的手一顿:“她去了哪里?”
“说是去对什么账了,估计应该是他们搞的鬼。”
“……”
楼下还在焦灼着,僵持许久,芸桃想抽开手,但却始终挣脱不开,被抓的腕子都红了一片。
胖子将他朝自己怀里拽了拽:“身价再贵,说到底还不是个卖艺的,艺都卖了,也不差卖身了吧?老子有的是钱,你要是跟了我把我伺候好了,那不就自由了吗?伺候那么多不如伺候一个呀!”
众魔嘎嘎笑着赞同,有的巴结,有的谄媚,更多的是眼珠子都粘在了芸桃身上。
白佑瞧着来气,连着喝了几杯酒:“那只魔是什么来头?”
顾城渊想了想:“瞧他这口气,这么有银子的应该只有蟾类那种魔,他们总偷窃人间供奉给仙蟾的银子,都是些不义之财。”
白佑动作一顿:“……蟾蜍?”
顾城渊:“没错,就是霸占了金城主身子的那种魔。”
“……”
眼看气氛越来越脱离控制,台下的各位音娘脸色皆是有些勉强,一阵混乱后,还是先前的春棠提着宽大裙摆靠过去,轻轻拉过芸桃,上去赔笑脸:“这位爷,芸桃除了乐器,舞跳的也是极好,您看完他跳舞再想其他的也不迟呀。”
春棠笑容暖洋洋的,说话温声细语一点也不失体面,若是平常人见好就收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可惜面前这只魔似乎是铁定了心今日就要找茬,丝毫不给面子地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托着等你们妈妈回来呢。”
他说着,又拽了拽芸桃:“我就要趁现在吃了他,你能奈我如何?”
见此,春棠的笑容也淡了些,却没有挪开步子,只是道:“爷,您这样不合规矩……”
胖子闻言没了耐心,肥腻手掌一抬一挥便是一巴掌,力道大地直接将春棠扇倒在地!
芸桃忙看向她:“姐姐!”
如此劣行,那群魔居然仍然笑着,甚至还有更加兴奋的势头。
春棠被打的头脑发懵,嘴角皲裂,渗出丝丝血迹,她伏在地上,竟是有些站不起来。
胖子又扬起手与芸桃道:“你若是再不过来,我可要在你这张白嫩的脸上动粗了。”
“……”
芸桃瞪着他:“等青娘回来,定不会叫你好过!”
“哎哟呵,还会威胁魔?”胖子嘿嘿笑了一声,“你放心,我现在就把你掳走,带回泥潭洞穴里,保准谁也找不到你。”
“你……”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我动手你才过来?”
芸桃又挣了挣手腕:“滚开——”
胖子脸色阴沉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他就要再次动手,众音娘见状皆是上前劝阻,可奈何距离太远,阻拦不得他。
巴掌旋即就要落下,芸桃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可就在下一刻,一道白影猛然从上方飞出,直接将那只手抽飞开来!
啪的一声脆响,似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仔细一看才分辨出那落下来的东西是一只茶杯。
众人皆是一愣。
顾城渊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旁边的身影就直接翻窗跃了出去。
“……”
瞧着那白衣翩然落下去,顾城渊欲言又止一瞬,正要跟着下去,却再一次感受到前两次的那道熟悉气息。
这次离他更加的近,近在咫尺,好像就在……
他倏地转头朝坊顶看去。
是了,就在上面。
来不及反应,他为难地瞧了一眼已经落在下方的白佑,犹豫一瞬,大喊一声房外的小二。
小二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怎么了公子?”
顾城渊指了指下边的白佑:“你将他看好了,若是要打架你拦着点,我一会就回来。”
“我拦啊?”
“那就你俩一起拦,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还未落下,顾城渊就已经从另外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只留下小二在房间里风中凌乱。
小二:“……那好吧。”
……
顾城渊直接攀着砖瓦跃上了坊顶,夜色之中,他似乎瞧见了前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红影,随着距离的缩短,那股熟悉的气息也越来越明显。
他铆足了劲加快脚步追去,那红影却在坊顶灵活穿梭,虽说顾城渊在后边一时追不上,但也没办法彻底将他甩掉。
追了一会,顾城渊没了耐心,止下步子,阴沉道:“……还跑?”
他低头,随意挑了一块碎瓦,捏在手里看了看,嫌不够锋利就又敲碎一块,用最尖利的一端对准自己的心口,而后猛然刺了进去——
前方的红影骤然一滞!
心口的鲜血渗出,刹那间,那些气若游丝的红影剧烈颤动起来,尽数向一点聚集而去,汇成一股暗红魔气,最终不情不愿地朝顾城渊的方向汇集。
“……”
顾城渊拔出那片碎瓦,染血的手随意在衣摆上蹭了蹭,不屑嗤笑一声:“鬼东西。”
———作者有话说———
我不行了,我发现他们两个人都会“自残”。
白佑一般是为了别人,伤起自己来一点都不迟疑。
顾城渊不一样,大义什么的他得斟酌,或者根本不乐意,除去白佑这个因素,也就是为了私欲说捅就能捅。
……有时候觉得顾城渊的定位还真不好拿捏,但大体还是犬类,狐狸兮兮的狼狗(?)
对外对自己都心狠手辣,但是在白佑面前就变成小宠物了,呃。。。?
既然提到这个,忍不住多说说,我记得之前在哪写过来着,白佑和顾城渊当宗主,虽然效果看起来都还不错,但是他们本质上还是不同的。
白佑就是老老实实清清白白,天天就是戒律戒律戒律,规则规则规则,一代清君。
但是顾城渊不一样,他这人(魔)办起事情来喜欢另辟蹊径,甚至有点不择手段。
白佑就是非黑即白,顾城渊就是白灰灰灰灰……
无限靠近黑但是不会彻底黑,嗯,就是这个意思。
就像之前查案子,顾城渊用了很多不合理的手段,他不会管什么办法,结果对了就好。
比如戏衣那个案子,白佑会因为没有证据和金潼周旋,必须按照流程来,如果换成现在的顾城渊来,管你有没有证据,只要认定是了把你揍服就行。
不过他这样也是对的,要是按流程来,那个时候天下大乱,那么多动乱的地界,十七年能恢复到这个地步,确实得要顾城渊这种宗主来才行。
如果是白佑的话应该都还要晚个几年。
……
说了好多。
哈哈,请收看两个“阎王”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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