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争执愈发激烈,袁绍坐在椅上,面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沉,双手紧紧攥着玉带,指节泛白。
他先是看向主战派的文丑、高览,眼中闪过一丝战意,可听到许攸“冀州难保”的警示,又猛地瑟缩了一下,目光飘向许攸、逢纪,露出犹豫之色。
郭图见他神色动摇,连忙上前补充:“主公,许公所言确是实情,可扶柳失守,若不有所动作,恐寒了前线将士之心啊!”
谋士耿包附和道:“是啊主公,既不可贸然强攻,也不可一味死守,不如折中行事,令审参军牵制,再按许大人之策整顿内政,双线并行方为稳妥。”
袁绍喉结滚动,张了张嘴想下令,却又被武将们“收复失地”的呼喊搅乱了心神。
他转头看向许攸,又望向逢纪郭图,眉头拧成疙瘩:“这……这守也不是,攻也不是,到底该如何是好?”语气中满是茫然,全然没了一方诸侯的决断力。
许攸急得上前一步:“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刻唯有固守固本,方能保全冀州!”
文丑却按剑高声道:“主公岂能坐视失地被占?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三日不破扶柳,甘受军法!”
袁绍被两边说辞裹挟,额上渗出冷汗,目光在众文武间来回游移,半晌才含糊道:“容……容我再想想。
传令审配,先按兵不动,切勿轻举妄动!其余诸事,明日再议!”
说罢便匆匆起身,拂袖退回后帐,留下满帐文武面面相觑,争执之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地图上扶柳的位置,在烛火下透着几分凝重。
当晨光露出时,袁绍还枯坐在后帐中,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
昨夜的纠结非但未散,反倒因天色渐明更添焦灼。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的虎符,耳边反复回响着各方说辞。
文丑“军令状”的铿锵犹在耳畔,许攸“冀州难保”的警示又如芒在背,耿包“双线并行”的折中提议看似稳妥,却总让他觉得有点进退两难。
“若听武将之言,出兵一战,胜则扬眉吐气,败则万劫不复……”
他喉结滚动,猛地将虎符按在案上,似要下定决断,可转瞬又想起许攸的话。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他喃喃自语,伸手想去传令固守,却又被“诸侯耻笑”的念头绊住。
昔日讨董盟主,如今连一座县城都不敢收复,传出去岂不是沦为天下笑柄?
正犹豫间,帐外亲兵禀报,文丑求见。
袁绍连忙喊道:“进来!”
文丑躬身而入,快速说道:“主公,昨夜斥候回报,雁门军在扶柳劫掠粮草,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此时若出兵,既能收复失地,又能顺民心,实乃一举两得!”
袁绍眼中刚燃起一丝光亮,许攸却急匆匆闯了进来,急声道:“主公莫听文将军之言!敌军劫掠正是诱敌之计,他们以逸待劳,就是盼着我军出战!
主公若想开战,当固守半载,待秋收粮足、新兵练成,何愁扶柳不复?”
两人一左一右,各执一词。
袁绍看看文丑脸上的坚定,又瞧瞧许攸额上的汗珠,刚偏向许攸的心思,被文丑一句“主公若畏缩不前,恐将士离心”说得动摇;刚想采纳文丑之策,又被许攸“兵败则基业尽毁”的嘶吼拉回原点。
他猛地一拍案几,怒斥道:“够了!”可话音刚落,又颓然坐倒,语气软了下来:“你们…你们再容我想想。”
文丑与许攸对视一眼,皆面露无奈。
袁绍望着案上的虎符,心中天人交战:出兵,怕败;固守,怕耻。
他明明知道许攸的“守土固本”是长久之计,却架不住武将的请战与颜面的煎熬。
明明想硬气一回,却又被现实的兵力不足束缚手脚。
纠结到午时,他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只含糊传令:“令审配继续牵制敌军,不得主动进攻;再令各郡固守,加快征兵。
其余诸事…再议!”
传令官领命而去,文丑和许攸也退了出去,帐内只剩袁绍一人。
他瘫坐在椅上,望着帐外的日头,满心茫然!
既想保住基业,又想挽回颜面,既想听从谋臣的理智之言,又想顺应武将的热血之请。
可终究在左右拉扯中,找不到一个最佳方案。
易县、扶柳占领的消息,以及袁绍的动态报回阴馆,沮授大喜。
他早已料到袁绍一旦从贝丘撤军,主公赵剑绝不会让袁军顺利撤军的,贝丘之战,会大大损耗袁军实力。
对于易县和扶柳两地,袁绍半年之内是不会来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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