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囊公司的修复机器人还在嗡鸣着工作，将熔化的合金液注入停机坪的巨坑。悟空坐在医疗舱边缘，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右臂——十三倍界王拳的代价比想象中更沉重，x光片显示桡骨裂成了七段，神经损伤让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布尔玛说，就算用最先进的再生技术，至少也要静养一个月才能勉强活动。
“啧，麻烦。”悟空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了抓头发，目光越过修复机器人，落在训练室的方向。那里的重力装置已经彻底报废，金属残骸堆成小山，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贝吉塔的气就藏在那堆废铁后面，像一头蛰伏的狼，安静却危险。
“在想什么？”比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果实，扔给悟空，“亚德拉特星的疗伤果，布尔玛托人从宇宙集市换来的。”
悟空接住果实，果皮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谢了。”他咬了一大口，酸甜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手臂的麻木感似乎减轻了些，“我在想贝吉塔。”
“那个赛亚人？”比克靠在舱壁上，绿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他的气稳定在八万左右，比之前收敛了很多。不过别大意，赛亚人在受伤时恢复得越快，下次爆发就越可怕。”
悟空点点头。他知道比克说得对。三天前贝吉塔被龟派气功击中后，所有人都以为他至少要躺一周，可昨天清晨，克林就发现那家伙在废墟里做俯卧撑，断裂的肋骨在赛亚人强悍的恢复力下已经愈合了大半。
“而且……”比克顿了顿，视线投向远方的海平面，“界王的消息你听说了吗？弗利萨的先遣队已经到那美克星了。”
悟空的动作僵住了。疗伤果的酸甜突然变得苦涩。界王通过心灵感应传来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紫色皮肤的那美克星人倒在血泊里，绿色的星球表面布满了焦黑的弹坑，一个身披铠甲的宇宙人踩着那美克星长老的尸体，手里把玩着亮晶晶的珠子——那是那美克星的龙珠。
“弗利萨的战斗力……”悟空低声问。
“界王说，至少有五百万。”比克的声音很沉，“而且他能自由控制气，不像贝吉塔只会硬碰硬。”
五百万。
这个数字像块巨石压在悟空心头。他现在的常态战斗力是一万二，就算用十三倍界王拳，也只有十五万六，连弗利萨的零头都不到。更别说他现在右臂尽废，连凝聚龟派气功都做不到。
“我们得去那美克星。”悟空站起身，医疗舱的营养液顺着他的裤腿滴落，“不能让弗利萨拿到所有龙珠。”
“怎么去？”比克挑眉，“你的飞船在跟贝吉塔打架时被炸毁了，布尔玛就算现在赶工，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造出能进行超光速航行的新飞船。”
悟空沉默了。他知道比克说得对。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界王说，弗利萨的手下正在逐个清洗那美克星的村落，按照这个速度，不出十天，所有那美克星龙珠都会落入他手中。
“或许……可以用那个。”克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龟，“我在龟仙人的遗物里找到的，上面好像画着能瞬间移动到其他星球的阵法。”
悟空和比克同时看过去。克林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偶尔能辨认出“宇宙”“坐标”“能量”之类的词，中间夹着一张手绘的星图，用红笔圈着一个绿色的星球——那美克星。
“龟仙人还研究过这个？”悟空凑过去，手指点在星图上，“这里标注的能量节点……好像和界王星的气脉有关。”
比克皱着眉翻看笔记本：“这上面说，要启动阵法，需要至少十个人的气作为引子，而且必须是纯净的善意之气。弗利萨的气太浑浊，贝吉塔……”他瞥了一眼训练室的方向，“他的气里全是杀意，肯定不行。”
“我们有七个人。”克林数着手指，“悟空、我、雅木茶、天津饭、饺子、悟饭，还有你。还差三个。”
“加上布尔玛和她爸爸，刚好十个。”悟空眼睛一亮，“布尔玛的气很干净，她爸爸虽然有点啰嗦，但心地不坏。”
比克合上书：“听起来可行。但别抱太大希望，龟仙人的笔记向来天马行空。”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就算能到那美克星，我们怎么对付弗利萨？你的手臂……”
悟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绷带下传来隐隐的刺痛。他知道比克想说什么——没有右臂，他连最基本的防御都做不到，更别说使用界王拳了。
“我有办法。”悟空突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界王教过我一招，不需要太多力量，却能发挥出超越自身极限的威力。”
“什么招？”克林好奇地问。
“元气弹。”悟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神圣的庄重，“那是集合宇宙中所有生物的元气，凝聚成的能量球。只要有足够的元气，就算是神也能打倒。”
比克的瞳孔骤缩：“你说的是传说中那个禁忌招式？界王居然教了你这个？”他曾在天神殿的古籍里见过记载，元气弹的威力无穷，但也极度危险，一旦控制不好，很可能连使用者自己都会被吞噬。
“界王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悟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但现在，应该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废墟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贝吉塔的身影从废铁堆里站起来，黑色的作战服沾满油污，嘴角却挂着嘲讽的笑：“元气弹？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凝聚那种东西？”
“你听到了？”悟空看向他。
“这么大的动静，想听不到都难。”贝吉塔走到他们面前，猩红的眼睛扫过笔记本上的星图，“你们要去那美克星？”
“关你什么事。”比克警惕地挡在悟空身前。
贝吉塔嗤笑一声：“弗利萨那个混蛋，当年亲手毁了贝吉塔行星，杀了我父亲。这笔账，我早就想跟他算了。”他看向悟空，眼神复杂，“带上我。我知道那美克星的地形，也知道弗利萨的弱点。”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克林握紧了拳头。
“就凭我比你们更想杀他。”贝吉塔的声音冷得像冰，“而且，你们需要我的战斗力。八万的战斗力，总比你们这群废物强。”
悟空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你必须答应，不能伤害那美克星人，也不能跟我们抢龙珠。”
贝吉塔挑眉：“我对那种小孩子的玩具没兴趣。我只要弗利萨的命。”
事情就这么定了。布尔玛和她爸爸连夜赶工，根据龟仙人的笔记搭建传送阵。那是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平台，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心嵌着十颗能量水晶，对应着需要注入气的十个节点。
三天后，传送阵终于完工。清晨的阳光透过胶囊公司的穹顶，洒在平台上，符文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悟空站在第一个节点前，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体内，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气——右臂的神经损伤让气的流动异常滞涩，每移动一寸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准备好了吗？”布尔玛站在控制台前，紧张得手心冒汗，“能量校准完毕，只要你们同时注入气，阵法就会启动。”
悟空点点头，对其他人示意。克林、雅木茶、天津饭、饺子、悟饭、比克、布尔玛、布里夫博士，还有贝吉塔，分别站到了属于自己的节点前。
“开始！”
随着布尔玛的喊声，十道不同颜色的气同时注入能量水晶。红色（悟空）、蓝色（克林）、黄色（雅木茶）、紫色（天津饭）、白色（饺子）、绿色（比克）、粉色（布尔玛）、灰色（布里夫博士）、黑色（贝吉塔），还有悟饭那道纯净的金色。
十种气在阵法中心汇聚，形成一道旋转的彩虹色能量柱。符文开始发光，平台轻微地震动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
“坐标锁定那美克星！”布尔玛的声音带着兴奋，“能量输出稳定！准备传送——”
就在这时，悟空突然闷哼一声，注入水晶的红色气劲骤然减弱。他的右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刚才强行引导气的动作，让本就脆弱的神经彻底断裂了。
能量柱瞬间变得不稳定，彩虹色开始褪色，符文的光芒也暗淡下去。
“悟空！”悟饭惊呼。
“别停！”悟空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用左手按住右臂的绷带，试图用意志力压制疼痛，但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武道服，视线开始模糊。
“没用的，下等战士。”贝吉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注入的黑色气劲陡然增强，暂时稳住了能量柱，“你的手臂已经废了，再勉强只会拖垮整个阵法。”
“那怎么办？”克林急得满头大汗。
悟空看着逐渐褪色的能量柱，心里一片冰凉。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弗利萨收集齐龙珠吗？他想起那美克星长老临死前的眼神，想起界王焦急的声音，想起悟饭期待的目光……
“我来帮他。”比克突然开口，绿色的气劲分出一道支流，缠绕上悟空的红色气劲，像一条温柔的蛇，引导着他紊乱的气重新注入水晶。
“比克……”悟空愣住了。
“别误会。”比克的声音依旧冰冷，“我只是不想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有了比克的帮助，红色气劲重新稳定下来。能量柱再次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符文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平台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
“传送开始！”布尔玛按下最后一个按钮。
耀眼的白光吞噬了所有人的身影。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悟空感觉到比克的气还在身边，温暖而坚定。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两人在天下第一武道会上生死相搏的场景，那时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并肩站在传送阵上，为了同一个目标前往遥远的星球。
当光芒散去，传送阵上空空如也。只有平台中心的能量水晶还在微微发烫，残留着十道不同的气痕。
遥远的宇宙深处，那美克星的绿色平原上，凭空出现了一道彩虹色的光柱。光芒散去后，悟空、比克、克林、雅木茶、天津饭、饺子、悟饭和贝吉塔的身影出现在草地上。
清新的空气带着植物的清香涌入鼻腔，远处的天空挂着两颗紫色的太阳，奇异的飞鸟在云层中穿梭。
“我们到了。”悟空深吸一口气，右臂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或许是比克的气起了作用。
贝吉塔环顾四周，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这里就是那美克星……比我记忆中荒芜多了。”
“弗利萨的人肯定来过。”比克的目光扫过地面上的弹坑，“这些爆炸痕迹很新。”
悟空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的焦土。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上残留着微弱的生命气息，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我们得快点找到剩下的那美克星人。”悟空站起身，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元气弹需要他们的元气。”
贝吉塔嗤笑一声：“一群软弱的土着，能提供多少元气？别抱太大希望。”
“你错了。”悟空看向他，“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战斗力的多少，而在于是否愿意为了守护而付出。那美克星人虽然不强，但他们对家园的爱，会成为元气弹最强大的力量。”
贝吉塔冷哼一声，没再反驳，只是转身走向远处的山谷：“我去侦查。弗利萨的基地应该在北边，那里的气最混乱。”
看着贝吉塔消失的背影，克林松了口气：“真没想到他会帮忙。”
“他只是想杀弗利萨而已。”比克说，“别放松警惕。”
悟空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那美克星的天空。两颗紫色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两颗巨大的眼睛，注视着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他能感觉到，无数微弱的元气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溪流汇入大海。
“元气弹……”悟空握紧了没受伤的左手，“一定能行的。”
悟饭走到他身边，小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爸爸，你的手疼吗？”
悟空笑了笑，摸了摸儿子的头：“不疼。有悟饭在，爸爸什么都不怕。”
远处的山谷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贝吉塔的气和另一股陌生的气正在激烈碰撞。
“走吧。”悟空站起身，“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一行人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绿色的平原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连接着希望与绝望的锁链。
悟空知道，前路必定充满艰险。弗利萨五百万的战斗力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他受伤的右臂更是雪上加霜。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身后有寄托着希望的元气弹，还有那颗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的心。
将愿望寄托于元气弹上吧。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像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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