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齐霁本是故意激怒叶佩兰，但听了这话自己也动怒了。
叶佩兰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我是下不去手杀她，但我睡了她男人啊！哈哈哈，他们两地分居，聚少离多，我就趁着齐惠雅外出演出，在礼拜六的时候，拿了她的钥匙去她家，睡了他男人！
啊哈哈哈！你说唐景志爱她？爱个屁！就算是晚上没开灯抹黑回来，就算喝了点酒，可男人一上手，还能分不出是不是自己媳妇儿？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现在倒来怪我勾引他了，还把我圈在家里！”叶佩兰说到最后，笑意全变成了仇恨。
齐霁深吸气，平复情绪，“叶佩兰，当年军区那么多出色的年轻军官，以你的条件，找谁不行，为什么非要跟齐惠雅抢？”
“哼！以我的条件，当然是想找谁就找谁！可我偏不！”说出的话充满了得意和自信，但叶佩兰的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哽咽，她倔强地说，“我偏不！我就是要抢她齐惠雅的东西！我娘，我娘说了，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又争又抢！不斗争，哪来的幸福生活？”
这歪理邪说！
齐霁决定直截了当，“叶佩兰，依我看，并不是你非要抢齐惠雅的男人，也不是你有多爱唐景志，而是你，根本嫁不了别的军官！
因为！你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就算是堕胎你不是处女了也没人娶你！”齐霁在邮电局的电话间里大声吼着，引得外面的工作人员惊讶地看她。
“你！”
齐霁继续吼她，“你什么你？你当时只剩一条路，就是利用齐惠雅对你的信任，使计讹上了唐景志说那是他的孩子对不对？对不对？”
“他他都告诉你了？可我……啊不对！我没有我没有！”
齐霁哼了一声，“你有！叶佩兰，我已不再替我妈妈感到悲哀了，因为是她的谁也夺不走，不是她的，迟早都要失去！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叶佩兰，你抢来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你！你女儿偷来的身份，也永远不会属于她！”
“啊！齐木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电话里是叶佩兰癫狂的声音。
“人哪？人都哪儿去了？”齐霁忽然听到唐景志的一声暴喝，然后他声音压低许多，“你给谁打电话呢？不是说了身体不好就上楼歇着吗！”
“唐景志你不得好死……”
“啪！”电话被扣上，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齐霁在电话间里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她已再没心思找唐景志来见姥爷了，姥爷也一定不会愿意见这样的人。
想了一下，她给周祁连打过去，电话铃响了好一会儿，是个战士接的，“是嫂子啊，我们周大队在开会，刚开不久，怎么也要半小时才能结束，要不你半小时后再打来，或者留下号码，让周大队打回去？”
“哦，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不用告诉他。”齐霁出了电话间，缴费，取回押金。一分钟两块钱，真他妈贵！
路过路边卖香瓜的摊子，买了一塑料袋的香瓜，放在车筐里。
*
清晨，齐家后园子，阳光透过路边的树梢照过来，齐霁陪着姥爷坐在小板凳上，听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话，他有时会把路边的电线杆看成是人，问齐霁，“棠棠你看，那大个子是不是你二舅，他从朝鲜回来了吧？”
齐霁就作势认真地看一眼，“不是，我二舅长得可比他精神，二舅现在沈阳呢，要不我让他回来？”
“别，他干工作呢，别给他添乱，不着急不着急。”
齐霁把头靠在姥爷肩膀上，老人肩头没有多少肉，有点硌得慌，她眼睛渐渐潮湿，迎接新生命是喜悦的，送走至亲是难过的，她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做不到看淡生死了。
“哎老姑娘，你看那是不是你女婿？”
齐霁再次看向路边，只见一个军人正大步从路口走来，看到园子里的他们，还对着他们挥挥手。齐霁噌地站起来，扑到杖子边，惊喜地说，“啊！你怎么来了？”
“我三年没休假，这次终于轮到我了！”周祁连手里拎着个黑色小皮箱，隔着杖子对着齐霁笑，又对试图站起来的齐老爷子说，“姥爷你别动，让棠棠扶你起来！”
齐霁连忙回身去扶姥爷，没等他们从后园子走出去，周祁连已经快步从大门绕到了后园子。
齐老爷子高兴地喊，“我女婿来了！快让老刘家出来看看，我女婿来了！他们都没见过我老姑娘的女婿呢，让他们来看！省得他们再说道！”
齐霁对周祁连微微摇头，又对姥爷说，“对，就是他，咱们回屋子去，你好好批评一下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看看你！”
“不批评，不批评，你们过得好就行！”齐老爷子的记忆大概停留在小女儿刚结婚那段时间，他笑着打量周祁连，“跟照片不咋像！”
周祁连去扶他，“姥爷……”
“差辈儿了，叫爹！”
“……爹！”
“哎！我家小八脾气不好，也不太会做饭干活儿，出去当兵没两年就遇上你了，你要看她哪儿不对你就告诉我，我来说她！”
“哎哎！”
“我老姑娘从小惯得有点不像样，对不起你家了，你，你别打她啊！”齐老爷子拉着周祁连的手，忽然带上了一点讨好，“你三姐夫小何在哈市，你们多联系联系啊！”
“哎哎。”
齐霁的眼泪又下来了。
齐老爷子抓着周祁连的手，“你们过两年再生孩子，我年轻时候不懂，让孩儿他娘受了不少苦，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你过两年再生！”
齐霁已经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听到大舅妈喊他们吃饭，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和周祁连一起扶着姥爷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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