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笙的心头一颤,手中的口供差点扔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跪着几人,母子齐齐抬头看着他,目光中的哀求令人胸口发酸。
“臣……”那句毫无干系,到底是没说出口。
“呀!”宁司贤来了精神,嘴巴半张,“国公爷,他们不会真是您的后代吧,别说,这两位公子,细看之下,与国公竟然有五六分相像。”
圣上眯眼,从这母子三人一进来他就看的分明——宁尚书的话还是含蓄了,刘国公是老了,假若年轻那会儿三人站在一起,相似度还高。
“刘国公。”一直沉默着当背景的顾将军终于开了口,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讽,“当年您两位爱子战死沙场,您悲痛欲绝,陛下亦感念深重,抚恤追封从未吝惜。满朝文武谁人不叹您门庭孤忠,遇事对您多有谦让?
“您若想延续香火,情有可原,光明正大呈禀天听,陛下仁厚,未必不允。何至于这般遮遮掩掩,偷偷摸摸行事?莫非在国公心中,陛下是那等不能体恤臣子,不通人情的君主?”
“胡说!”刘伯笙慌了,他是偷摸生了孩子,可他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是为了将来的官途坦荡,怎么就是对圣上不满了?
“顾将军莫要信口雌黄,在此挑拨离间!老臣忠心耿耿,怎会对陛下不满?”
这下好了,他方寸大乱之下,不用别人逼问,自己跳进了对方的言语陷阱。
御座之上,圣上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偷摸生孩子的事,他这是默认了?
“刘国公啊,”宁司贤“啧啧”声不断传来,“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想要传宗接代、延续血脉是人之常情,你说你这事弄得……”
说着他话锋一转:“可刘家犯的是砍头的大罪啊……您要向圣上为她们求情吗?”
刘伯笙明白,他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只有眼下,但他张了张嘴,颓然的跪了下去——那场噩梦中的情景被他回想起来,声声泣血的质问,让他胆寒。
如果他再次抛弃这母子几人,那他的后半生才是真的孤寡清冷。且,他陪伴圣驾几十年,深知凭借对方那个谨慎的性子,若是没掌握真正的证据,怎么会千里迢迢将人偷摸带过来?
他现在可以咬死了不认,然而等真的将所有证据陈列,耗尽了最后一丝君臣情分,等待他的,可能真的只剩死路一条。
“陛下,老臣……”
“刘氏一门,果真是你的血脉?”圣上一定要听到他亲口承认。
“……是,是老臣欺瞒了陛下,请陛下责罚。”刘伯笙闭上眼睛,人仿佛瞬间老了几岁。
圣上对着顾将军颔首,不多时,一队御林军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书房,呈半圆形将圣上护在中间。
“来人,去请南阳王。”
刘伯笙猛的抬头,看清眼前的架势后整颗心坠入谷底——为何不是直接命人将他押下去审理,而是这个时候要请南阳王?
他细细回想这些日子的事情,他确实觐言帮助南阳王回京,可回京之后呢,二人并未过多接触才对。
南阳王肖南荀刚回了母妃的庆云殿,捏着茶盏细细思量,到底是刘国公犯了事,还是刘国公给顾将军挖了什么坑成功了?
这些年两个府邸之间的争斗他多少知道一些,说实话他不是很看得上,就刘国公那些手段,无非是利用顾家与圣上对他的愧疚,做些不痛不痒之事。到头来,顾家还不是好好的大权在握?
原本刘国公与他通信时提过,他去年回京,就是为了让顾家身败名裂。只可惜转眼大半年过去,顾家反而去江南修建河道立了大功。
不用想,他的计谋,该是失败了,自己才会落得一身麻烦,就连被赶去封地的三皇子,都顾不上。
“蠢货!”一口郁气呼出,南阳王轻轻骂了一句。
三皇子,他当然要扶持,可眼下圣上还在盛年,身体无恙,何需这般急呢?
抬手饮尽手中茶,他正要起身去找些事情做,外面的宫人迈着小碎步进来传话:“启禀王爷,陛下宣您过去叙话。”
??南阳王一脸疑惑,方才他去的时候不见,这个时候又要宣他过去?
“哎哟,王爷万福。”来传话的是名白面圆脸的太监,瞧着面善——南阳王稍一回想,便记起这人好像是跟在高公公身边的,姓福?
“奴才奉旨,前来迎您过去。”
“福公公,”南阳王面色淡淡,“皇兄先前不是正忙?通报都不许?”
福公公赶紧赔罪:“陛下身为天子,日理万机,偶尔疏忽也是有的。方才是那小吴子不会办事,竟让王爷白跑一趟。陛下知晓后,已经责备罚了他,特意吩咐奴才来请王爷,天大的事,怎能及的上王爷重要?”
这一番话听的南阳王面色稍缓,就是说,他在南境守护这么多年,纵无战事,苦劳还是有的,皇兄岂能将他拒之门外?
“原来是误会一场,本王还以为,是顾将军与宁大人带回的消息太过紧要,皇兄才无暇分心。”
“哟,紧不紧要的,王爷您去听听就知道了,奴才可不敢妄言。”福公公说着侧身引路,“王爷,您请——”
南阳王颔首,笔挺的身姿随他穿过宫廊,向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刘家人被带了下去,圣上不会亲自审问他们,他们招或不招,只要刘国公认下他们便已足够。
“国公起来吧,一大把年纪,莫要将膝盖跪坏了。”圣上并无预想中的暴怒。
刘伯笙浑身一颤,额头触地:“老臣,罪该万死……”
“好了,起来吧。”圣上不耐烦起来。
刘伯笙虽不知为何叫他起身,却是不敢再执意请罪,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立在一旁。
南阳王肖南荀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宁尚书与顾将军坐在一旁,而刘国公低垂着头,站在一旁。
“给皇兄请安。”他垂目不再多看,心头掠过诸多想法却不敢泄露半分。
“免了。”圣上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转向御案,“有一样东西想给皇弟瞧瞧,不知……皇弟可还熟悉?”
说罢,圣上从御案旁拿过一个明黄色绸缎包裹的锦盒,揭开绸缎,打开锦盒,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
刘国公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匣子心头就是一跳:这不是他在刘府藏做贡品茶叶账本的的匣子吗?给南阳王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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