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踩着木楼梯上了二楼，脚步声在安静的阁楼里轻得像羽毛落地。二楼的陈设比一楼更雅致些，靠窗摆着一张梨花木妆台，擦得锃亮，映得窗外的阳光都暖了几分。不多时，两道窈窕身影便出现在楼梯口。
走在前头的少女穿着一身藕荷粉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珍珠梅，随着步子轻轻晃动，像是落了满裙的春光；
身后的少女则穿了件浅碧色罗裙，发间簪着一支小巧的玉兰花钗，眉眼间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娇憨。看这衣料的质感、配饰的精致，显然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
粉衣少女率先走到妆台前，目光好奇地扫过台上的胭脂盒与梳妆刷，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支银质眉笔，才转头看向白星，声音清脆得像浸了蜜的风铃：“掌柜的，我们想问下，十二月初二那天，能预约化妆吗？”
白星迎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柔缓：“自然可以的，小姐。您二位来得巧，十二月初二目前还没有客人预约，所以上午、下午的时间段您俩可以随意选，怎么方便怎么来。”
“那可太好了！” 粉衣少女眼睛一亮，拉着身旁碧衣少女的手，语气里满是雀跃，“那我们要预约！只是不知这预约该怎么弄？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白星走到靠墙的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崭新的登记本和一支狼毫笔，放在桌上摊开，才耐心解释：“小姐您别着急，预约很简单。
您只需告知我您二位的姓氏、家住何处，想预约十二月初二哪个时间段过来化妆，还有想选多少钱的妆容就行。后续我会把这些信息记下来，到时候您按时间来就好。”
粉衣少女闻言，立刻指着楼下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我就要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位姐姐那样的妆面！就是眼睛画完能变大一圈，眼睫毛还能变得又长又翘，看着特别精神的那种！”
白星闻言了然一笑，点头道：“小姐说的是咱们这儿的‘凝眸妆’。这个妆面会用特制的眉粉勾勒眉形，再用烟霞色眼影晕染眼窝，眼线会微微向上挑，显得眼睛更有神；
眼睫毛则会用假睫毛或者睫毛膏细细刷过，确实能显得纤长卷翘。这个妆面的价格是三两银子一位，预约的话需要先交一两银子的定金。要是到了十二月初二那天，您二位没来化妆，这定金可是不退的，
或者预约当天之前（如提前一天或半天），通过上门、托人传话等方式告知 “无法到场”，可协商调整预约时间，但改约只能一次，还请小姐知晓。”
“三两银子？” 身旁的碧衣少女小声嘀咕了一句，眼神里掠过一丝犹豫，却被粉衣少女轻轻拍了下手背。粉衣少女爽快地点头：“可以！这个价格很公道，就按掌柜说的来！”
她早就听说聚宝城里的妆楼化妆面要五六两银子，白星这里不仅便宜，手艺还更好，这点定金根本不算什么。
白星拿起狼毫笔，笔尖蘸了点墨，抬头看向二人：“那劳烦小姐告知一下您二位的名字，还有家住在哪号房？我好登记清楚，免得后续出差错。”
“我叫李暖暖，” 粉衣少女率先开口，又指了指身旁的碧衣少女，“这是我妹妹李欣欣。我们家住在三街 33 号，就是街口那座挂着‘李府’牌匾的宅子，很好找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两个都预约三两银子的‘凝眸妆’，时间就定在十二月初二的末时吧？末时太阳不那么晒，过来也方便。”
“好的，我记下来了。” 白星低头在登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迹娟秀工整：“十二月初二，末时，李暖暖、李欣欣小姐，三街 33 号，凝眸妆（三两 \/ 位），定金一两 \/ 位。” 写完后，她又把登记本递到李暖暖面前，“小姐您看一下，信息有没有写错的？”
李暖暖凑过去扫了一眼，笑着摇头：“没错没错，姑娘记的很清楚。”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您二位说一下。” 白星把登记本收起来，补充道，“我们这里除了化妆，也顺带做发式，像垂挂髻、飞天髻这些常见的样式都能做。
不过有个小规矩，做发式用的头饰需要您二位自带，我们这里只提供梳发的工具和发带，还请您二位多担待。”
“行，没问题！” 李暖暖干脆地应下，头饰她们家里多得是，自带也方便。说罢，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递到白星手中：“这是我们姐妹俩的定金，一两一位，总共二两，你点点。”
银子沉甸甸的，带着一丝温热的触感。白星接过银子，仔细看了看成色，确认无误后，才放进身后的钱匣里，又拿出两个小小的木牌，
上面写着壹“这是预约牌，您二位到时候过来，出示这个木牌，报名字就能直接安排化妆了。”
李暖暖和李欣欣接过木牌，小心地收进荷包里，又跟白星叮嘱了几句 “到时候麻烦掌柜多费心”，才相携着转身下楼。
白星连忙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微笑着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下，才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八仙桌旁，把登记本整理好，又将桌上的物件归置整齐 —— 想来过不了多久，下一位客人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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