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明玥从屋里出来,眼眶红红的,神情蔫蔫地走到许泽和苏景山跟前。
“爸,爷爷叫你过去。”她的声音还有点哑。
苏景山丢掉手里的烟头,用脚碾了碾,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身往屋里走。
院子里只剩下许泽和苏明玥。她在许泽身边坐下,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带着点鼻音问:“许泽,你算的……真的准吗?我怎么觉得爷爷还挺精神的?”
“那是他硬撑着。”许泽轻轻拍着她的背,“体内的生机早就散了,看着壮实,不过是镜花水月。对了,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苏明玥叹了口气,声音软软的:“爷爷说,你是苏家的福星,让我以后好好对你。”
“那你可得记牢了。”许泽捏了捏她的脸蛋,指尖能摸到她没擦干的泪痕。
“嗯。”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没再说话。
过了半个小时,苏景山从屋里出来,眼圈通红,冲许泽道:“许泽,你也进去看看吧,老爷子还有话跟你说。”
许泽点点头,迈步走进屋。
屋里光线调得很暗,苏烈阳靠在床头,脸色已经泛出灰败,见他进来,却咧嘴笑了:“许小子,把棋盘拿过来,咱爷俩下一盘。”
许泽忍不住打趣:“老爷子,玄空大师可说了,您是臭棋篓子,确定要跟我下?”
“嘿,那是我让着他。”苏烈阳拍了拍床沿,“少废话,赶紧的。”
许泽把棋盘端过去,坐在床沿上。棋子刚摆好,苏烈阳就催:“你让我先落子。”
“行啊,输了可别赖账。”
……
两人连下了五盘,许泽输了五盘。苏烈阳笑得像个孩子:“服了没?”
“服,太服了。”许泽故意垮着脸。
“再来最后一局。”苏烈阳眼里闪着光。
“好。”
“最后一局,咱赌点东西。”他边摆棋子边说,手指已经有些发颤。
许泽一愣:“老爷子想赌啥?”
“我赢了,你就用尽全力帮玥玥,帮苏氏撑下去。”苏烈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许泽心里一暖,故意挑眉:“老爷子,这哪叫赌注?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护着她,护着苏家。”
“那不一样。”苏烈阳落下一颗黑子,“这是我跟你打的赌,得认。”
他抬眼看过来,眼神亮得惊人,“要是你赢了……”
许泽追问:“我赢了呢?”
苏烈阳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你赢了,那就赢了呗。”
许泽的心猛地一颤,刚想说什么,苏烈阳已经催道:“落子啊,愣着干啥?”
他定了定神,落下一颗白子。窗外的风呜呜地吹,屋里只有棋子落在木板上的轻响。苏烈阳落子越来越慢,呼吸也渐渐粗重,可那双眼睛,始终盯着棋盘,像盯着什么宝贝。
最后一颗子落下时,苏烈阳忽然笑出声:“你看,我又赢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轻轻垂了下去,握着的黑子“哒”地掉在棋盘上。
许泽僵在原地,看着老人脸上那抹满足的笑,喉咙像被堵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许泽小心翼翼地将苏烈阳放平在床上,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退到屋外。
夜色里,他望着苏景山和苏明玥,声音低哑:“老爷子走了。”
“爷爷——”苏明玥一声哭喊,腿一软就往地上倒。许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抖得像片秋风里的叶子。
“我要再看看爷爷……”她挣扎着想去屋里,眼泪糊了满脸。
许泽按住她,冲苏景山递了个眼色:“老苏,先安排老爷子的后事吧。”
苏景山红着眼圈点头,摸出手机开始拨号。按键的手指在抖,电话接通时,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话说清楚。
等他打完几个电话,许泽已经扶着苏明玥在屋口的台阶上坐下。
“许泽,”苏景山走过来,声音带着恳意,“你是相师,我想请你主持老爷子的后事。”
许泽摇了摇头:“老苏,不是我推辞。看日子、选阴宅这些我能做,但主持葬礼得懂太多规矩,我没经验,还是找族里的老人来更稳妥。”
“也是。”苏景山叹了口气,“我再去看看老爷子,等叔公他们来了,再合计日子。”他转身往屋里走。
没过一会儿,院子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许泽抬头望去,月光下,七八个人簇拥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进院来。
为首的老人头发花白,背有点驼,却走得稳健,手里拄着的枣木拐杖每点一下地面,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其他人手里都捧着纸钱,脸上带着肃穆的神色。
苏明玥见状,扶着许泽的胳膊慢慢站起来,强撑着迎了上去。她对着中间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还有点哽咽:“叔爷。”
接着又转向其他人,一一打招呼:“几位叔公,叔伯。”
被称作叔爷的老人颤巍巍地扶起她,枯瘦的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玥丫头,节哀顺变。你爹呢?”
“我爸在里屋,守着爷爷呢。”苏明玥往屋里指了指。
“走,去看看你爷爷最后一面。”老人说着,率先往屋里走,拐杖在青砖地上敲出“笃笃”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许泽跟在后面进屋时,正看到苏景山“咚”地跪在老人面前:“大叔公。”
老人点点头,弯腰扶起他,声音透着长辈的厚重:“起来吧,节哀。你爹这一辈子,值了。”
“劳烦您老跑一趟。”苏景山的声音还在发颤。
老人没再多说,径直走到苏烈阳床前。他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苏烈阳,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吾家二弟,早年从军,枪林弹雨里滚过,骁勇善战,为国尽忠;只是离家太早,未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如今魂归故里,总算能入苏家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尽这份迟来的孝了。”
话音落,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后辈“唰”地跪在床前,对着苏烈阳的遗体磕了四个头,动作整齐,带着对长辈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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