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神的东西？”徐峰抬起头，嘴角慢慢往上翘，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有是有，不过啊——”他故意顿了顿，用刀背敲了敲案板，“你那鸡身子骨怕是受不了，万一真成了疯鸡，你可别找我。”
许大茂装作不信，笑着摆手，“你这人就会吓唬人，我许大茂还怕养不住几只鸡？”
徐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灶台边翻炒锅里的菜。锅铲与铁锅碰撞的声音脆亮而有节奏，似乎每一下都带着某种暗示。许大茂站在旁边，心里开始盘算——这小子多半真有点见不得人的玩意，得想办法弄到手。
等许大茂离开厨房时，徐峰目送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这人来试探自己是明摆着的，那就不妨顺水推舟，让他自己往坑里跳。
夜幕渐渐沉下来，院子里灯光一盏盏亮起，空气里混着菜香和潮湿泥土的味道。谁都不知道，这场围绕着鸡和“提神粉”的较量，已经开始发酵，正往更诡谲的方向推进。
许大茂猫着腰，从自家屋里探出头来，眼睛像夜猫子一样闪烁。他看了看徐峰的屋子，发现里面的灯已经灭了，心里暗暗一喜——机会来了。
“这小子肯定睡了，我得赶紧去，把那包粉弄到手。”他心跳得有些快，掌心微微出汗，但想到一旦把那东西撒到自己鸡的食槽里，鸡个个精神抖擞，早起打鸣压他一头，那滋味……光想就让他忍不住咧嘴。
他悄悄穿过院子，脚下尽量踩着阴影，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可不知是心虚还是风大，总觉得耳边隐约有人在轻轻笑。许大茂猛地停住，竖起耳朵一听，院里空空荡荡，除了树叶沙沙，没有别的动静。他暗骂自己胆小，继续往厨房摸去。
厨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一股油渍混着辣椒的味道扑面而来。灶台上果然还放着案板、刀，旁边的架子上，有一个小纸包静静躺着。昏黄的月光从窗户缝里洒进来，正好落在那纸包上，就像是特意在召唤他。
许大茂眼睛一亮，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嘀咕：“就是它！”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纸包，突然——
“啪！”一声脆响，脚底下什么东西崩开，撒了一地豆子。许大茂一惊，脚下打滑，“扑通”一下坐倒在地，屁股生疼。还没等他爬起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哟，这不是许大厂长吗？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来考察厨房？”
许大茂浑身一僵，抬眼就看见徐峰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神像是早就等着他掉进陷阱。
“我……我就是路过，听见你这屋里好像有老鼠……”许大茂支支吾吾，心里已经骂开了花——这小子果然早有防备！
“老鼠啊？”徐峰慢悠悠走过来，低头看着地上一片豆子，“老鼠会先把我的豆子搬到你脚底下再跑？”他俯身一把拎起那包粉，在手里晃了晃，嘴角勾出一丝凉意，“就算你拿走，也不敢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许大茂心里一紧，嘴硬道：“不就是调料粉嘛，装神弄鬼！”
“调料？呵。”徐峰贴近他，低声说道，“撒到鸡食里，它们能兴奋到三天不合眼，最后嗓子哑到打不出半声鸣……你要真想试试，我明天还给你。”
许大茂被这话说得背脊发凉，急忙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硬撑着笑：“开个玩笑嘛，你至于吓唬我？”说完就想走。
“站住。”徐峰的声音像刀锋一样冷，“豆子你得捡干净，今晚不捡完，明早你看你家鸡还有没有粮吃。”
许大茂咬牙蹲下，一颗颗把豆子捡进手心，背后能感觉到徐峰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像一只守在洞口的猫，随时准备扑上来。
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许大茂手指碰到豆子的轻响。风吹过，灯影摇晃，他的心里开始暗暗发誓——这口气，绝不能白受。
许大茂捡完最后一颗豆子时，指甲缝里全是灰渍，膝盖蹲得发酸。他抬头看了徐峰一眼，对方仍是那副慢悠悠、笑不露齿的神情，但眼底那点凌厉像钩子一样挂在他心头。
“好了吧？”许大茂闷声问。
“嗯，算你手脚快。”徐峰把那包粉随手扔到灶台上，侧身让开了路。
许大茂捏紧拳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迈出厨房，一直到自家院门前，他才吐出一口憋得发热的气。回头望一眼，只见徐峰还在门口倚着，像是在看笑话。
“好……你等着。”许大茂心里冷哼，嘴角扯出一丝阴沉的笑。
回到屋里，他点上灯，拉过桌上的小木箱，从里面翻出一团旧棉花、一瓶辣椒粉，还有两块生姜。看着这些东西，他的脑海里慢慢拼出一个计划——如果能让徐峰在院里当众出丑，最好还能被人误会成得了什么毛病，那可真叫解气。
他坐在桌前，捻着那团棉花，把辣椒粉一点点揉进去，又切了两片姜，藏在里面，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什么东西。干完后，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捂住鼻子。
“明儿个一早，这东西塞他枕头底，看他睡得安不安稳。”许大茂低声嘟囔，心里已经开始想象徐峰早上满脸通红、眼泪鼻涕一把流的狼狈样。
夜里风更凉了，屋外传来几声鸡的轻叫，许大茂心里更是得意。他又把那团“作案工具”收好，塞进床边的木匣子，躺下蒙上被子，翻来覆去却迟迟睡不着——想到刚才跪地捡豆子的屈辱，他的后槽牙就恨得直痒。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他就悄悄起床，把那团棉花塞进了怀里，摸到徐峰屋外。厨房和屋门之间的空隙里，风带着昨夜残留的辣味，刺得他眼睛有些泛酸。他蹑手蹑脚推开屋门，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徐峰均匀的呼吸声。
“睡得倒挺香。”许大茂暗自咧嘴，把那团东西塞进枕头底下，还特意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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