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来龙去脉后,时微一时无语。
她没想到舞团风波刚过,郑文珊竟还敢在背后推波助澜,买通稿把她架上“必夺冠军”的火堆。
而孟婉容的出手,果决利落,直击要害。
时微静静靠在顾南淮胸口,目光落在虚空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心底某个角落,忽地一松。
那是长久以来对「婆媳关系」若有若无的紧绷感。
她爱顾南淮,自然也希望他的亲人能真心接纳自己。
大家能够和睦相处。
“没想到……”她抬起眼,望进他深沉的眸子里,笑着道:“孟教授动起真格来,这么有魄力。”
顾南淮听着,心里因母亲过往态度而拧着的结,也悄然松了大半。
许多关于孟女士的旧事,随之浮上心头。
“孟女士当年啊……”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是部里看好外交官苗子,眼界、魄力都不缺。只是后来成了家,她就把那份野心收起来了,弃官从文,相夫教子。”
说话间,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又一次清晰地撞进他脑海里。
他的妈妈挥着高尔夫球杆挡在他身前,雨水浸透她的衣衫,她背脊挺直,浑身充满护犊的强悍与力量感。
时微的手轻轻抚过他的侧腰,缓缓爬上他后脊那道旧疤。
她知道,这道疤,是幼年的他,见妈妈被打,像头小兽,勇敢地为她挡了一刀落下的。
指尖触及微微凸起的疤痕纹理时,时微嗓音微哑,认真道:“顾南淮,以后……别总对她那么毒舌了。”
“她从前那样……说到底,也只是站在她的位置上,想为你选一条她认为最稳妥、最光明的路。”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吧。”她说着,声音轻了下来,像是突然被什么戳了一下。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自己带着弟弟熬过的那些日子。
被闻家撵走,无家可归,半夜骑车载着拉肚子的时屿去医院,对着快空的米缸发愣……那么多个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总会不自觉地回头看。
可身后从来没有人。
没有人替她“计之深”,没有人能让她靠一靠。
顾南淮低下头,正瞧见她眼角隐约的水光,心里蓦地一软。
手臂下意识收拢,将她更紧地圈进怀里,声音沉了下来,柔声问:“怎么了?……想起他们了?”
他们,是她的父母。
时微怔了怔,从他怀中稍稍仰起脸。
鼻尖有些发酸,她轻轻吸了口气,“嗯”了一声,“有点吧。”
顾南淮有力的臂弯更扣紧了她,疼惜地吻了吻她的额,无声安慰着她。
他的怀抱宽厚温暖,心头那一点酸涩悄然消散。
时微在他胸口依赖地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没事了。”
顾南淮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语气认真:“我跟我妈……好听话是说不了几句,但她懂我。”
“你再睡会儿,”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去弄早餐。”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卧室。
时微静静躺了一会儿,拿起手机。
屏幕上,那些被刻意炒热的追捧评论依旧喧嚣。
她扫了几眼,嘴角轻轻一勾,随即放下手机,利落地翻身下床。
走到窗边,她“唰”地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
冬日清晨清冽的阳光瞬间涌入,将她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清晰分明。
她微微仰头,目光穿透玻璃,望向高远的天际,一身势在必得的王者之气。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训练房的把杆、镜中的身影、汗水砸落的地板、与许默一次次磨合的托举……时微沉浸在比赛前最后的紧绷节奏里。
……
与此同时,旧金山,一家私人俱乐部。
赌厅内灯光昏黄,雪茄的烟雾蓝汪汪地浮在半空,筹码的脆响与低语交织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
喧嚣的中心,一个男人独坐在主位,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枚黑色筹码。
他姿态闲适,仿佛掌控着全场无声的节奏。
他便是沈闻洲,Logos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也是顾南淮昔日的合伙人。
一名手下走到他身侧,俯身低语,“先生,顾先生到了。”
沈闻洲指尖的筹码倏然停住。
他抬眼。
门口,顾南淮一身黑衣踏入,带着室外的寒气。
他目光如刀,直接劈开喧嚣,锁住傅闻洲。
视线相撞,空气僵滞一瞬。
沈闻洲笑了,推开筹码起身,径直走到顾南淮面前。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玩味,“到底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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