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将朱允炆递来的布偶扔在炭盆里时,针脚里的朱砂末随着火苗腾起,在空气中散出股刺鼻的腥甜。这味道让她喉头发紧——第63次轮回,吕氏就是用这种混了朱砂的布偶魇镇朱雄英,孩子夜里总梦见浑身是血的厉鬼,吓得整夜整夜地哭,直到她在枕头下翻出布偶,用火钳夹着烧了,朱雄英才敢闭眼。
【轮回记忆:第63次洪武三年,她攥着烧得焦黑的布偶冲进吕氏偏殿,却被吕氏反咬一口,说她“嫉妒皇孙,用邪术陷害”。马皇后带着人“恰好”赶到,指着她手里的火钳冷笑:“李萱,你连几岁的孩子都容不下,当真蛇蝎心肠。”那天,朱元璋虽没治她的罪,却在她手背上印了道龙纹烙印,说“让你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烙铁烫肉的疼,比布偶上的朱砂还灼人】
“皇祖母,它在动!”朱雄英攥着她的衣角往后缩,银镯子撞在案上的青瓷碗上,发出“叮”的脆响。炭盆里的布偶果然在扭曲,焦黑的布片卷成狰狞的形状,像只垂死挣扎的小兽。
李萱按住孩子的肩,指尖触到他后背的冷汗:“是火在烧它,不是它在动。这种害人的东西,就该被烧成灰。”她看向朱允炆,孩子正盯着炭盆发怔,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的茧——是昨天帮朱雄英爬树磨的,“允炆,以后再看到这种布偶,不管是谁给的,都要告诉皇祖母,知道吗?”
朱允炆点点头,突然指着窗外:“娘来了。”
李萱望去,吕氏正站在廊下,手里提着食盒,脸上挂着温顺的笑,鬓边的珠花却歪了,像是走得很急。第76次轮回,她也是这样,在布偶被发现后第一时间赶来,哭得梨花带雨,说“都是臣妾的错,没看好下人”,转头就把责任推给了个刚进宫的小宫女,那宫女被杖毙时,血溅了吕氏半条裙摆。
“姐姐怎么来了?”李萱走出殿门,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允炆刚睡下,怕是要劳你等会儿了。”
吕氏的笑僵在脸上,食盒往身后藏了藏:“臣妾做了些杏仁酪,想着允炆爱吃……”
“不巧,”李萱打断她,目光落在食盒缝隙里露出的杏黄色,“太医说英儿最近肺热,宫里暂时不能用杏仁,免得串了药性。姐姐的心意,本宫心领了。”
杏仁酪?第83次轮回,就是这东西送了朱雄英的命。吕氏在酪里掺了微量的苦杏仁苷,日积月累,孩子的肺渐渐烂了,死前咳了整整一盆血,染红了她半件衣襟。那时她抱着气绝的英儿跪在朱元璋面前,他却只是看着龙案上的奏折,说“知道了,厚葬吧”,龙袍上的金线晃得她眼睛生疼。
吕氏的手指绞着帕子,帕角绣的并蒂莲沾了点湿痕:“是臣妾考虑不周,那……那臣妾改日再来看允炆。”
她转身要走,朱允炆突然从殿里跑出来,扑进她怀里:“娘!你的帕子掉了!”
孩子捡起的帕子上,绣着半朵桃花纹,针脚和昨夜黑袍人留下的布片一模一样。李萱的指尖在袖中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果然是她!
“这帕子真好看,”李萱弯腰捡起帕子,故意在吕氏面前晃了晃,“姐姐的手艺越发好了,只是这桃花纹……倒和本宫丢的一块旧帕子很像。”
吕氏的脸唰地白了,抢过帕子往袖里塞:“不过是寻常花样,许是巧合。”
“巧合?”李萱笑了,声音里带着冰碴,“那姐姐不妨告诉本宫,昨夜巡夜的侍卫抓到个黑袍人,他身上的布片和你这帕子,为何能拼出一朵完整的桃花?”
吕氏的食盒“哐当”掉在地上,杏仁酪泼了满地,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黄洼。她突然“噗通”跪在地上,膝头撞得石板发响:“臣妾不知!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是不是陷害,查了便知。”李萱扬声唤道,“常茂,带吕侧妃去偏殿待着,没本宫的话,不许任何人见她。”
常茂从廊柱后走出来,甲胄上的铜片叮当作响。他刚要动手,朱允炆突然抱住吕氏的腿:“皇祖母别抓我娘!她是好人!”
孩子的哭声像根针,扎得李萱心口发疼。第63次,朱允炆也是这样,在她要处置吕氏时挡在前面,说“娘是为了我好”,结果被马皇后的人趁机推倒,额角撞在石阶上,缝了三针。
“允炆乖,”李萱蹲下身,替孩子擦掉眼泪,“皇祖母不是抓你娘,只是让她去偏殿歇着,等查清了事情,就让她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朱允炆抽噎着点头,小手却还是死死攥着吕氏的裙角。吕氏趁机抓住李萱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皇祖母!看在允炆的面子上,饶了臣妾这一次!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的指甲缝里,藏着点银灰色的粉末——是锁魂砂!李萱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半步:“看来不用查了,你自己都招了。”
吕氏的瞳孔骤然收缩,瘫在地上说不出话。常茂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架着她往偏殿走。吕氏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朱允炆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朱雄英笨拙地拍着他的背,银镯子撞得孩子后背“咚咚”响。
“皇祖母,”朱雄英仰起小脸,睫毛上沾着泪珠,“允炆弟弟好可怜,我们能不能……”
“不能。”李萱打断他,声音虽冷,却轻轻摸了摸朱允炆的头,“有些错,犯了就要受罚,不然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像英儿打碎了花瓶,也要罚抄三字经一样。”
朱允炆渐渐止住哭,小手攥着李萱的衣角:“娘……娘会坐牢吗?就像话本里的坏人一样?”
李萱的心软了软。这孩子终究还是怕的。她想起第76次轮回,吕氏被禁足时,朱允炆每天偷偷往偏殿送吃的,被太监发现打了手心,却还是咬着牙把馒头塞进墙缝里。
“不会,”李萱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只要她肯说实话,告诉皇祖母是谁让她做这些事的,就不用坐牢。”
朱允炆的大眼睛亮了亮:“我说!我知道!”他凑到李萱耳边,小声音压得极低,“我听见娘跟一个黑袍人说话,说……说只要杀了哥哥,我就能当世子了。”
李萱的心脏骤然缩紧,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果然是这样!第83次轮回朱雄英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吕氏蓄谋已久的谋杀!
“那黑袍人长什么样?”李萱的声音发颤,指尖紧紧抓住孩子的胳膊,“是不是后颈有颗红痣?”
朱允炆被她抓得发疼,却还是点点头:“有!像……像熟透的樱桃!他还摸了我的头,说我是……是好孩子。”
猎魂者!李萱的指尖在双鱼玉佩上捏出红痕。这些人竟连孩子都不放过!她想起母亲的字条——“猎魂者善蛊惑,尤喜利用人心之贪”,吕氏的贪,是想让儿子上位,而猎魂者,恰恰利用了这一点。
“常茂!”李萱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把偏殿的门窗都钉死!派十个侍卫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常茂虽不解,还是领命而去。李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压着块巨石——必须在猎魂者灭口前,从吕氏嘴里掏出更多线索,不然朱允炆迟早也会被他们利用。
回到殿里,朱雄英正笨拙地给朱允炆喂水,银壶的水洒了孩子半衣襟。李萱走过去,接过银壶:“英儿真乖,知道照顾弟弟了。”
朱雄英的小脸涨红:“先生说,哥哥要保护弟弟。”
李萱的心暖了暖。这孩子总是这样,记着最纯粹的道理。她想起第51次轮回,朱雄英为了护着被马皇后责骂的朱允炆,硬是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被罚在雪地里跪了半个时辰,回来时膝盖冻得发紫,却还笑着说“弟弟没挨骂就好”。
“皇祖母教你们打拳吧,”李萱突然说,从兵器架上取下两把小木剑,“学会了,就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朱雄英立刻欢呼着接过木剑,朱允炆也怯生生地拿起另一把,小手指在剑身上轻轻摩挲。李萱握着他们的小手,教他们挥剑的姿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木剑的影子在地上晃成三道交错的光。
她知道,这安稳只是暂时的。猎魂者不会善罢甘休,马皇后和淮西勋贵也在虎视眈眈,朱元璋的承诺更是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但至少此刻,她能握着两个孩子的手,教他们挥剑,看他们笑闹,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这就够了。
傍晚时分,王瑾突然匆匆赶来,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陛下……陛下在朝上吐了血,太医说……说像是中了慢性毒!”
李萱的木剑“哐当”掉在地上。中毒?第83次轮回,朱元璋就是这样,在清除淮西勋贵的前夜中了毒,昏迷了三天三夜,等他醒来时,马皇后已经联合勋贵控制了朝政,她也被当成“下毒的妖妃”,在菜市场被凌迟处死。
那一次,她疼了整整三个时辰,每一刀下去,都能听见围观百姓的叫好声。临死前,她看见朱雄英被绑在柱子上,孩子拼命挣扎,银镯子都挣断了,嘴里喊着“皇祖母”,直到被人捂住嘴,眼泪从指缝里淌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碧月,”李萱的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看好两位小殿下,不许任何人进出长春宫。”她抓起案上的双鱼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王瑾,带路。”
赶到御书房时,朱元璋正靠在龙椅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马皇后跪在旁边哭,凤钗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陛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都是李萱!是她想害您!”
李萱的目光扫过案上的茶盏,里面的残茶泛着淡淡的绿意——是碧螺春,朱元璋最爱的茶,却是她昨天亲手泡的。第83次,就是这茶里的毒,让朱元璋昏迷不醒。
“皇后说笑了,”李萱走到龙椅旁,无视马皇后淬毒的目光,“这茶是臣妾泡的不假,但递到陛下手里的,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吧?”她看向侍立在旁的女官,“张嬷嬷,你说,这茶是不是你亲手端给陛下的?”
张嬷嬷的脸瞬间涨红,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娘娘饶命!不是臣妾!是……是皇后娘娘让臣妾加了点‘安神’的药粉……”
“你胡说!”马皇后厉声打断她,“本宫何时……”
“够了!”朱元璋突然咳了几声,咳出的血溅在龙袍上,像朵绽开的红梅,“都给朕闭嘴!”他抓住李萱的手,掌心烫得惊人,“拿……拿玉佩来。”
李萱连忙掏出双鱼玉佩,玉面的红痕桃花纹在接触到朱元璋的血时,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红光笼罩着朱元璋,他脸上的惨白渐渐褪去些,呼吸也平稳了些。
“果然……管用。”朱元璋的嘴角勾起抹虚弱的笑,“你母亲说的没错,这玉佩……能解世间奇毒。”
马皇后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陛下!您怎么知道……”
“朕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得像腊月的风,“马氏,你勾结淮西勋贵,意图下毒弑君,该当何罪?”
马皇后“噗通”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陛下!臣妾冤枉!是李萱陷害臣妾!她和这玉佩一样,都是妖物!”
“是不是妖物,一验便知,”李萱将玉佩贴近那杯残茶,茶水瞬间变得浑浊,泛起黑色的泡沫,“皇后娘娘,这毒是你放在茶里的‘牵机引’吧?第37次,你就是用这毒害死了英儿的乳母,这次竟敢用到陛下身上。”
马皇后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李萱:“你……你记得……”
“我记得每一次。”李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记得你第29次推我下太液池,记得你第37次用牵机引害我,记得你第73次……”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朱元璋,“记得你第73次,眼睁睁看着我被猎魂者挖心,却为了所谓的‘大局’,一动没动。”
朱元璋的身体猛地一震,攥着她的手更紧了:“李萱……”
“陛下,”李萱抽出自己的手,指尖在玉佩上轻轻摩挲,“这次,臣妾不想再等三个月了。”她转向常茂,“带马皇后下去,和吕侧妃关在一起,让她们‘好好聊聊’。”
常茂领命拖走马皇后,她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朱元璋看着李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英儿和允炆……”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没吓着吧?”
“他们很好,”李萱的声音软了些,“在学打拳,说要保护皇祖母和皇祖父。”
朱元璋笑了,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像朕的孙儿。”他从龙袍内侧掏出个小锦盒,递给李萱,“这是你母亲留在朕这里的,说等你集齐玉佩,就交给你。”
锦盒里是半张地图,上面用密文标注着时空管理局在京城的据点,其中一个红点,就在朱允炆的书房地下。李萱的心脏骤然缩紧——吕氏的动作,比她想象的更快!
“陛下,”李萱将地图收好,目光变得异常坚定,“臣妾请命,彻查所有和猎魂者有牵连的人,包括……后宫和东宫。”
朱元璋看着她,看了很久,缓缓点头:“准了。朕给你调三千禁军,任何人敢阻拦,格杀勿论。”
走出御书房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像极了第83次轮回她流的血。李萱握紧手里的双鱼玉佩,玉面的红痕桃花纹在余晖里闪着光,像颗跳动的心脏。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清除后宫的猎魂者余党,对抗时空管理局的追杀,还要防备朱元璋随时可能变卦的“大局”。
但她不怕。
因为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死亡的李萱了。
她有能解毒的双鱼玉佩,有常茂和禁军的支持,有母亲留下的地图,更有两个等着她回去教打拳的孩子。
走到长春宫门口,朱雄英和朱允炆正趴在墙上往外看,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像两颗并蒂的果子。看到她,他们立刻欢呼着跑过来,银镯子和木剑撞出清脆的响。
“皇祖母!你回来了!”
“皇祖父没事吧?”
李萱蹲下身,把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玉佩的红光透过衣襟,在他们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没事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条紧紧缠绕的线,再也不会分开。李萱知道,无限轮回或许还没结束,但这一次,她要做执棋的人,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掌心的双鱼玉佩轻轻发烫,红痕桃花纹在阳光下流转,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守护和永不放弃的故事。
《我在大明后宫和马皇后争宠》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随梦书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随梦书屋!
喜欢我在大明后宫和马皇后争宠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我在大明后宫和马皇后争宠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