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指缝里的沙，悄无声息地溜走。转眼间，距离顾云归从没想过回东海已经过去了一周，东海财经大学也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学日。
前几天还冷清的校园，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一下子热闹起来。
校门口的柏油路上，私家车排起了长龙，家长们扛着行李的身影随处可见，学生们拖着拉杆箱的滚轮声、笑着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属于开学的交响曲。
寒假时紧闭的商铺纷纷敞开了门，奶茶店前很快排起了长队，书店里挤满了买教材的学生，连路边的共享单车都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香樟树下的石凳上，几个刚到的学生围坐在一起，兴奋地分享着寒假的趣事，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们脸上，满是青春的朝气。
开学前一天下午，顾云归也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宿舍。
推开宿舍门，里面空无一人，应该是其他室友还没到。宿舍里的一切都和放假前差不多，书桌上还堆着上学期没看完的书，椅子上搭着一件没来得及洗的外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
他放下行李箱，先打开窗户通风，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带着校园里花草的清香。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桌，把带来的书一本本摆好，又拿出抹布把桌子和椅子擦干净。
收拾完后，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嘴角忍不住上扬。再过一天，就能在课堂上见到夏瑾言，也能和张楚然一起上课了。
这时，手机响了，是张楚然发来的消息：【云归，你回宿舍了吗？我刚到，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顾云归笑着回复：【刚到，马上就来。】
他起身拿起外套，走出宿舍门。走廊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充满了久违的亲切感。
顾云归顺着人流往下走，心里充满了期待，新的学期，一定会有新的故事。
顾云归刚走出宿舍楼，就看见张楚然站在楼下的香樟树下。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件驼色短款羽绒服，下身是条深灰色毛呢半身裙，及膝的长度衬得双腿纤细，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成个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在傍晚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清新。
作为东海财经大学公认的校花，她往那儿一站，立刻吸引了不少路过学生的目光。
“等很久了？” 顾云归快步走过去，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触到她指尖微凉，便把她的手整个裹进自己掌心。
“没多久。”
张楚然笑着摇摇头，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听说三食堂今天新开了家麻辣烫，去尝尝？天冷吃点热乎的正好。”
“好啊。” 顾云归牵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有几个男生一边走一边偷偷回头看，还有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悄悄拍照。
张楚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关注，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只是牵着顾云归的手紧了紧。
顾云归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却毫不在意，反而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了，另一只手还不忘帮她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口。
走进三食堂，喧闹的声音一下子涌了过来，混合着食物的香气驱散了些许寒意。顾云归和张楚然刚走到麻辣烫窗口前，排队的队伍里就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那不是张楚然吗？”
“她身边的男生是谁啊？长得好帅。”
“不知道...但确实好帅啊。”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顾云归和张楚然的耳朵里。张楚然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头假装看菜单。顾云归则抬头扫了一眼，那些议论的人立刻低下头，假装在聊天。
“别理他们。” 顾云归凑到张楚然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才不理呢。” 张楚然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老板，要一份微辣的麻辣烫，多加点香菜和葱花。”
“我跟她一样。” 顾云归紧接着说。
等餐的时候，顾云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张楚然坐下，自己则站在旁边等着，还不忘提醒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好，窗边有风。”
张楚然听话地拉上拉链，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笑意。有几个胆大的男生想过来跟张楚然搭话，看到站在一旁的顾云归，又讪讪地退了回去。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端了上来。顾云归把其中一碗推到张楚然面前，又拿起醋瓶帮她加了点醋：“知道你爱吃酸的。”
张楚然心里暖暖的，抬头对他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好暖和。”
两人低头吃着麻辣烫，偶尔相视一笑，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他们无关。蒸汽模糊了眼镜片，顾云归摘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时，正好对上张楚然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晚饭，顾云归和张楚然一起走出食堂。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张楚然下意识地往顾云归身边靠了靠。
“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紧张吗？” 张楚然问，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
“还好。” 顾云归看着她，“就是感觉一上课，就有些不自由了。”
张楚然被他说得笑了起来，轻轻捶了他一下：“你整天逃课还嫌不自由啊！”
两人沿着食堂前的小路慢慢往宿舍的方向走，周围依旧有不少目光追随，但他们谁都没有在意。
张楚然拢了拢羽绒服领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下学期有门选修课要用到《经济学》的参考书，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找找？”
“好啊。” 顾云归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空餐盘，“正好我也想找本小说打发时间。”
图书馆的玻璃门推开时，暖气混着旧书页的气息扑面而来。
刚开学的图书馆确实人少，阅览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学生，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书架像沉默的巨人列成方阵，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张楚然熟门熟路地走向经济类书架，顾云规则拐进了文学区。
他在一排排书脊间慢慢穿行，指尖偶尔划过硬壳封面，忽然在某个书架前停住脚步。
第三排中层，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静静立在那里，烫金的 “龙族” 二字在光线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顾云归盯着那本书看了很久，像是被什么吸住了目光，连张楚然走过来都没察觉。
“在看什么呢？”
张楚然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点好奇。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那本书的封面上，忍不住笑出了声，“《龙族》？你喜欢看这个？”
顾云归这才回过神，指尖轻轻抽出那本书，书页间落下一小片干枯的银杏叶 —— 大概是上一个读者夹在里面的。
“高中时看了前几本，一直没来得及看结局。” 他翻开扉页，指尖划过作者的名字，“没想到这里有全套。”
“我妹妹也超喜欢这个系列。” 张楚然凑得更近了些，发间的栀子花香混着书香漫过来，“她说路明非就像每个普通男生的缩影，心里都藏着个英雄梦。”
顾云归低头看着书页上的文字，忽然笑了：“那时候总觉得自己能像路明非一样，遇到什么奇遇。”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点少年气的狡黠，“不过现在觉得，遇到你好像就是最大的奇遇。”
“又来这套。” 张楚然伸手抢过书，翻了两页，“既然这么想看，就借回去呗。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得先陪我找到那本《计量经济学》。”
“遵命，学姐。”
顾云归笑着点头，视线却又落回那本《龙族》上。
阳光落在书页上，把 “我们都是小怪兽，总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这句话照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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