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的七宝妙树刷出七彩霞光：\"不对！这阵法带着混沌气息！\"他眼睁睁看着金刚杵被阵纹吞噬，茶树根系突然透明，露出下方镇压着的半块青铜残片——那断剑竟发出欢快的颤鸣！
\"两件先天至宝！\"接引的金身被锁链勒出道道裂痕，他突然喷出本命精血，\"用十二品莲台本源！\"两人头顶同时浮现枯萎的莲台虚影，浩瀚愿力化作金色火焰灼烧大阵。然而阵纹流转间，那些火焰反而凝成新的锁链，将愿火红莲都拖入阵眼！
\"师兄！这九曲黄河阵怎的比混元河洛还硬三分？\"准提道人七宝妙树刷出万丈霞光，整座首阳山都在摇晃。接引道人十二品金莲疯狂旋转，额头青筋暴起：\"不对劲！女娲师妹何时能布下这等...\"
话音未落，那截生锈的断剑突然嗡鸣着悬空而起。准提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剑身上斑驳的铜锈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混沌之气的青铜剑身——那分明是开天斧刃的纹路！
\"跑！\"接引道人突然厉喝，十二品金莲轰然炸开三片莲瓣。准提眼睁睁看着自己苦修十万年的菩提宝树炸成齑粉，漫天金血中两人化作流光就要遁走。
断剑轻轻一震。
方圆万里的空间像被砸碎的琉璃盏般片片崩裂，准提感觉自己的元神都要被扯出七窍。接引道人突然并指如刀，竟生生斩断自己满头金发：\"舍了这三千烦恼丝！\"
\"师兄你疯了！那是功德金...\"准提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头顶的菩提冠炸成粉末，满头青丝瞬间化作飞灰。两道血光裹着元神仓皇逃窜，身后整座首阳山轰然塌陷成混沌漩涡。
陈生从后山探出头时，只看到满地狼藉。\"这年头毛贼连烂树叶子都偷？\"他捡起地上那截又变回锈迹斑斑的断剑，随手往柴堆里一扔，\"叮当\"声惊得老黄狗直呲牙。
八万里外，两道金光踉跄着摔进东海。准提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门，突然\"哇\"地哭出声来：\"师兄！咱们的头发...头发没了啊！\"
接引道人颤抖着摸向头顶，触手处光滑如镜。他强压下喉头腥甜：\"总比被那东西斩了顶上三花强...\"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竟是带着混沌气息的金色血块。
\"那是盘古幡！绝对是盘古幡！\"准提突然发疯似的揪住自己袈裟，\"那截断剑上有开天功德的气息！咱们方才要是慢上半步...\"他说到一半突然僵住，两人同时想起断剑轻震时那种连真灵都要冻结的威压。
接引突然惨笑：\"你当师兄为何先斩自己头发？当年紫霄宫听道，老师说过...\"他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缕缕金血。准提却已经听懂了——他们的头发是立教时天道赐下的功德显化，此刻被混沌剑气削去本源，怕是连圣人都...
海浪拍打着礁石，两个秃头道人相对无言。准提突然抬手凝出一面水镜，看着镜中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开始抹眼泪：\"师兄，咱们这样回灵山...多宝那厮怕是要笑足三个元会。\"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啊！\"准提道人十指深深抠进头皮，琉璃镜面映出他光秃秃的脑门，\"接引师兄你看！这像什么样子！\"
接引道人捧着裂成八瓣的十二品金莲，袈裟上还沾着混沌血：\"师弟，那山洞里的法则连先天至宝都能斩断......\"
\"放屁！\"准提突然暴起，一脚踹飞了琉璃镜。镜面碎片划破他眉心，金血顺着鼻梁滴在接引的袈裟上，\"当年紫霄宫听道，道祖都没削过我的三花！现在倒好，被个破山洞剃成秃驴！\"
远处传来混沌罡风的呼啸，接引望着东南方若隐若现的七色宝光，喉结滚动：\"那柄剑...那柄能斩断天道的剑......\"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攥住准提手腕，\"师弟，等我们养好伤，再去——\"
\"去送死吗？\"准提甩开他的手，头顶突然亮起七宝妙树的光晕。可原本流转的七彩佛光刚碰到发根就\"滋啦\"一声熄灭，像是被看不见的刀刃齐根斩断。
女娲正捏着团九天息壤发呆，娲皇宫外的云海突然翻涌。\"老子师兄？\"她指尖的造化之气还没散去，就见八卦紫金炉撞破三十三重天禁制，炉口喷出的三昧真火把门口的麒麟玉雕燎黑半边。
\"师妹成圣那日，首阳山的松柏都开了七色花。\"老子鞋底还沾着混沌青莲的露水，太极图在袖中嗡嗡震颤，\"人族...当真只是捏土偶得的机缘？\"
女娲袖中的红绣球突然发烫。她想起陈生洞府里那盏永远倒不尽的茶壶，喉咙发紧：\"当时天道就像...像有人在我耳边哼曲调，等我回过神来，崆峒印已经悬在首阳山上。\"
老子突然逼近三步，头顶天地玄黄塔\"咔\"地裂开道缝：\"我要的不是天道感悟！是方法！女娲，你看我这阴阳道袍——\"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浮现出半幅崩坏的太极图，\"三清本是一体，如今元始通天都摸到门槛了，我却连紫气都聚不拢！\"
接引道人突然拽着准提往西天疾退。混沌中残留的剑气追着他们袈裟下摆，把接引的九环锡杖削得只剩光秃秃的杖杆。\"等着瞧...\"他回头盯着山洞方向，瞳孔里映出万千佛陀陨落的虚影，\"那柄剑合该插在灵山最高处......\"
准提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七宝妙树插进自己天灵盖。树冠碰触头皮的瞬间，三十三片菩提叶齐根而断。
\"道兄当真要问？\"女娲指尖缠绕的先天息壤簌簌落下，在八宝云光座上凝成九曲黄河的纹路。她抬眸时，三十三重天外的混沌罡风突然凝滞。
老子手中太极图发出嗡鸣，玄黄功德塔在脑后明灭不定：\"自封神劫后，三尸难斩，混元难证。道友若知那遁去的一...\"
\"本宫不知。\"女娲忽然掐断话头，绣着山河社稷的广袖拂过娲皇镜。镜中映出洪荒北俱芦洲某处，雷霆劈在八卦阵上，隐约传来伏羲的闷哼声。
紫金葫芦突然从老子腰间跳起，被他一把按住：\"那鸿钧老师...\"
\"嘘——\"女娲玉指抵在唇间，鬓边凤钗突然折断半截。她盯着断钗上流转的混沌之气，声音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那位可比道祖更早看见盘古开天时的斧光。\"
老子瞳孔中阴阳鱼急速旋转，突然想起燃灯道人醉酒时说的浑话——\"都说女娲娘娘有道侣，就在北冥海眼...\"他连忙掐断念头，太极图却已映出眼角微不可察的波动。
\"随我来。\"女娲突然起身，九彩霓裳拖过的地方，天道法则寸寸崩裂又重组，\"但需收起太极图，藏好太清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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