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草原上还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远处的牦牛群隐约传来几声低沉的哞叫。
宋惜尧是被毡房外的动静吵醒的，睁开眼时，看见萧朔正轻手轻脚地穿衣服，生怕吵醒她。
“你醒啦？”
萧朔见她睁开眼，放轻了动作，走过来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其其格姐说今天要梳牦牛毛，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想着你肯定好奇，就先起来看看情况。”
宋惜尧眼睛一亮，立刻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笑：“要去要去，我还从没见过梳牦牛毛呢。”
等两人洗漱完走出毡房，其其格已经背着个布包站在门口了。
包里装着几把梳毛的木梳，还有捆毛用的麻绳。
“你们醒啦？”
其其格笑着招手：“牦牛群就在前面的草甸上，早上天气凉快，梳毛也不费劲，等太阳晒热了，牦牛就该烦躁了。”
三人往草甸走去，薄雾渐渐散去。
宋惜尧走在中间，左边是萧朔，右边是其其格。
萧朔时不时会伸手扶她一下，提醒她避开脚下的小土坡：“慢点走，这边草长得密，别崴了脚。”
宋惜尧点点头，忍不住抬头看远处的牦牛群。
有的低头吃草，有的甩着尾巴驱赶蚊虫，模样憨厚又可爱。
到了牦牛群边，其其格先选了一头体型壮实的母牦牛，伸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背，嘴里念叨着几句蒙古语，像是在安抚它。
“梳牦牛毛要先让它放松，不然它会乱动，容易伤到自己，也容易伤到我们。”
其其格一边说，一边从布包里拿出木梳，递给宋惜尧一把：“你试试，顺着毛的方向梳，把脱落的浮毛梳下来就行，不用太用力。”
宋惜尧接过木梳，看着眼前的牦牛，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
她学着其其格的样子，先轻轻摸了摸牦牛的背，牦牛抖了抖耳朵，没什么反应。
她才放心地拿起木梳，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梳了起来。
刚梳了几下，木梳上就沾了不少黑褐色的牦牛毛，指尖也蹭到了些草屑，还有点牦牛身上淡淡的青草味。
“你看，这样梳就对了。”
其其格在一旁指导她：“这些浮毛要是不梳掉，天热了牦牛会难受，梳下来的毛还能做毡子、做衣服，都是好东西呢。”
宋惜尧点点头，越梳越熟练，看着一把把脱落的牦牛毛，心里满是成就感。
她抬头看向萧朔，发现萧朔正站在不远处，手里也拿着一把木梳，却对着一头小牦牛犯了难。
小牦牛活泼好动，他刚想伸手梳毛，小牦牛就甩着尾巴躲开了，还对着他哞叫了一声。
宋惜尧忍不住笑出了声，放下木梳走过去：“你怎么连头小牦牛都搞不定啊？”
萧朔无奈地笑了笑：“它太好动了，根本不肯老实待着。”
宋惜尧拉着他的手，走到小牦牛身边，先从口袋里掏出昨天剩下的一小块奶豆腐，递到小牦牛嘴边：“你先喂它点吃的，让它熟悉你，它就不会躲了。”
萧朔照着她的话做，小牦牛闻到奶豆腐的香味，果然不再躲闪，低头吃了起来。
趁这个机会，宋惜尧拿起木梳，轻轻给小牦牛梳起毛来，萧朔也凑过来，跟着她一起梳。
两人一左一右，动作慢慢的，小牦牛吃得开心，也不再乱动，偶尔甩甩尾巴，模样十分乖巧。
阳光渐渐暖了起来，薄雾彻底散去，草原上变得明亮又温暖。
宋惜尧梳着毛，指尖的草屑越积越多，脸上却满是笑意，时不时和萧朔说几句话。
萧朔也会笑着回应她，偶尔替她擦掉脸颊上沾到的牦牛毛。
其其格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你们俩一起梳毛，比我一个人梳得还快呢，这头小牦牛都被你们哄得服服帖帖的。”
宋惜尧抬头看了看萧朔，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默契。
她觉得，这样一起做一件新鲜的事，哪怕指尖沾着草屑，身上沾着牦牛毛，也格外开心。
原来幸福从来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这样和喜欢的人一起，体验从未做过的事，分享彼此的小笨拙，一起感受生活里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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