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组织基地那冰冷肃杀的环境，停好车，琴酒率先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跟我来。”
伏特加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心中充满了懊悔和不安。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失误，在大哥眼里，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璃纱失踪的紧张事件之后。
进入办公室，厚重的金属门闭合。
琴酒走到办公桌后，却没有坐下，他转过身，背对着伏特加，看着墙上巨大的电子地图，声音听不出喜怒。
“解释。”
伏特加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带着疲惫和一丝慌乱的眼睛，低下了头：“大哥，对不起！我刚才……分心了。”
他不敢隐瞒，但也无法具体说出分心的原因。
琴酒沉默着，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他缓缓转身，冰绿色的眼眸如同极地寒冰，直视伏特加：“因为那个女人？秋庭玲子？”
伏特加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又迅速低下头，默认了。
“伏特加。”琴酒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我提醒过你。过去已经死了，任何对过去的留恋，都是致命的弱点。”
“今天你只是差点造成交通事故，明天，它就可能让你在任务中送命，甚至暴露组织！”
伏特加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明白，大哥！我绝不会再犯！”
琴酒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最终，他冷冷地开口：“从明天开始，你手上的所有任务暂停交接。”
“给你一周时间，离开东京，去哪里随你，好好休息，把你那不该有的心思收拾干净。”
“一周后，如果还是这副样子，你就去西伯利亚的分部负责情报监听，三年内不用回来了。”
伏特加愣住了。
这听起来是惩罚，剥夺了他参与核心任务的权利，甚至流放威胁。
但他跟随琴酒多年，瞬间就明白了这“强制休假”背后的真正含义——大哥是在用他的方式，让他远离刺激源，给他时间调整心态。
去西伯利亚监听三年？那才是几乎废了他在行动组的生涯，是真正的惩罚，而现在，是给他机会。
“……是，大哥！谢谢大哥！”伏特加声音沙哑，带着感激和决心。
“出去。”琴酒挥了挥手，重新转过身去。
伏特加默默地戴上墨镜，躬身行礼，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琴酒才缓缓坐回椅子上。他揉了揉眉心。
伏特加的状态确实是个隐患，秋庭玲子和铃木玲子的执着调查，伏特加的不稳定……
这些原本在他们将伏特加、基安蒂、科恩等人拉入组织时，就预料到并有所规划，白恒甚至提议过在适当时候可以安排戏剧性的相遇或真相来彻底了断这些牵绊。
但现在，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要复杂，伏特加的反应超出了他们的计划范畴。
他拿起加密通讯器，沉吟片刻，给白恒发去了一条信息：
［伏特加状态不稳，因旧识分心导致驾驶失误。已强制休假一周。关于那两位调查者，原计划是否需要调整？你什么意见。——GIN］
伏特加心情沉重地走出琴酒的办公室，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大哥冰冷的话语和西伯利亚的威胁，以及……
秋庭玲子和她未婚夫并肩而行的画面。
“喂！伏特加！”一个带着不满和疑惑的女声响起。
伏特加抬头，看到基安蒂和科恩正站在不远处的通道口，显然是特意在等他。
基安蒂双手叉腰，眉头紧锁，科恩则一如既往地沉默，但帽檐下的目光也带着询问。
“怎么回事？大哥突然把我们叫回来待命，又说任务取消？还有你，脸色怎么跟死了爹一样？”
基安蒂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接甚至粗鲁。
伏特加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科恩看了看琴酒办公室的方向，又看了看伏特加，低沉地开口：“休息区。”
基安蒂会意，不由分说地拉着伏特加的胳膊：“走走走，去休息区说！别在这杵着！”
组织的休息区比办公室要稍微有点人味，至少有几张舒适的沙发和自动饮料机。
基安蒂把伏特加按在沙发上，自己去接了三杯黑咖啡过来，递给伏特加和科恩一杯，然后自己灌了一大口，盯着伏特加。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出什么事了？跟璃纱小宝贝失踪有关？还是……跟琴酒之前警告我们的事情有关？”
基安蒂敏锐地联想到了秋庭玲子和铃木玲子。
伏特加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墨镜下的眼神挣扎了一下。
面对基安蒂和科恩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组织里挣扎求存的伙伴，他最终还是卸下了一些心防。
他简略地说了一下璃纱虚惊一场的经过，然后重点提到了自己返回路上，因为看到秋庭玲子和她的未婚夫而分神，差点造成事故，以及琴酒对他的“处理”。
“……大哥让我休假一周。”伏特加的声音带着苦涩，“我知道，我让你们失望了。”
基安蒂听完，脸上的不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理解，也有恨铁不成钢的烦躁。
“啧……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搞的！”基安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伏特加，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们过她们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你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科恩沉默地喝着咖啡，然后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动作僵硬但意图明确——是安慰，也是支持。
他了解那种感觉，有些东西，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就像他自己对基安蒂那份从未说出口的感情。
“我知道没用！”伏特加有些激动地抬起头，“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那么……那么……”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刺痛感。
“行了行了！”基安蒂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一些，“琴酒让你休假，你就老老实实滚蛋吧！离东京越远越好”
“找个地方喝喝酒，打打靶，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空！再这么下去，不用等FbI或者警察，你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基安蒂顿了顿，看着伏特加，难得用不那么冲的语气说：“别忘了，我们才是一路人。外面那些……早就不是了。”
伏特加看着基安蒂，又看了看沉默但眼神坚定的科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是啊，他们才是在这个黑暗世界里彼此唯一的依靠。
他用力点了点头，将杯中已经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那苦涩的滋味，仿佛也冲淡了一些心中的酸涩。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我去收拾东西。”
看着伏特加离开的背影，基安蒂撇撇嘴，对科恩说：“真是个笨蛋。”
科恩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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