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羽汐轻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吗？”
这话里的内涵，慕曦媃一听就懂。
想反驳，可脑袋里依旧乱糟糟的，那些纷乱的思绪像缠在一起的线，让她连组织语言都觉得费力。
琼羽汐没再看她，只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
周遭的空间骤然扭曲，原本破碎的虚假世界像被揉皱的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变换。
郗霖眼神一凝，“空间型法术……”
“反正等你们回到原来的世界，这里所有人的记忆都会消失，包括我。”琼羽汐话音未落，她指尖在空中虚划一圈。
一道泛着蓝光的空间裂缝瞬间张开，精准地将慕曦媃、凌疏妡和郗霖三人笼罩其中。
不等三人反应，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裂缝中传来。
下一秒，他们的身影便被彻底卷入，空间裂缝也随之闭合。
只留下原地神色各异的桃夭玖黎、绾淬轻几人。
不久后，凌疏妡从虚空中直直跳了出来，稳稳落在地上。
她刚站稳，郗霖的身影也紧随其后显现，看到先'一步出来的凌疏妡，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想不到……你居然能抓住空间转变的间隙跑出来。”
……
另一边的独立空间内，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
四周是流淌的七彩流光，像被揉碎的星河悬浮在空中，脚下是一层泛着粼光的透明水膜，水膜下有淡蓝色的水流缓缓涌动，偶有细碎的光点从水流中升起，消散在流光里，整个空间静谧又奇幻。
慕曦媃正警惕地环顾四周，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猛地转头，却见琼羽汐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她心头一跳。
……
玄暮辞看向昭星弈，语气平淡地提议：“空间型法术？你要不要试着破解一下。”
昭星弈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的无奈：“别拿我的爱好跟别人的职业比。”
……
琼羽汐望着慕曦媃，缓缓开口：“已经经历了一次轮回，看样子，你已经完全沉浸于你的新世界了。”
慕曦媃闻言一愣，眉头微蹙，没去纠结“轮回”二字，直截了当地道：“不如直接说说你的目的。”
琼羽汐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话锋一转：“想知道你上一世死亡的原因吗？”
这一句话像惊雷般炸在慕曦媃耳边，她瞬间愣住，眼神里满是错愕。
片刻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琼羽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事情。
虽然这个琼羽汐她不熟。
慕曦媃定了定神，反问：“难不成，我上一世的死，跟某些我现在认识的人有关？”
琼羽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挺聪明。”
慕曦媃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摆，尽管语气尽量平稳，眼底还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却比从前的极端模样收敛了许多。
“不过我现在……貌似没那么在乎上一世的事。”
琼羽汐挑眉，直接戳穿：“你撒谎。”
慕曦媃耳尖微红，别开视线，小声承认：“好吧，还是有一点。”
琼羽汐追问：“为什么？”
慕曦媃猛地愣住，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道：“没有为什么。”
“因为凌疏妡？”琼羽汐的声音精准地落在她心尖上。
慕曦媃沉默着垂眸，没有多少震惊，反倒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般，指尖轻轻摩挲着。
但是貌似确实不是因为她。
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片刻后，慕曦媃抬头，眼神清明了几分：“目前的情况，明显是单独针对我。所以，这跟凌疏妡没有关系。”
琼羽汐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问道：“所以……你想去了解真相吗？”
慕曦媃歪头打量着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冷静反问：“你的方式是什么？”
“你将回到上一世的身体里，亲自去找寻当年害死你的幕后主使。”琼羽汐直言。
“如果我在那边死了呢？”
琼羽汐淡淡道：“你将重来一次。直到找到真相为止。”
“反复死亡吗……”
慕曦媃垂着头，指尖抵在眉心，低声默念，眼底满是挣扎。
光是想象一次次在过去的痛苦里死去，就让她心头发紧。
她抬眼看向琼羽汐，对方神色平静，说话条理清晰，找不到半分漏洞，连表情都自然得过分，完全看不出话里有话，更不像藏着什么隐情。
“直觉告诉我，这事情背后，会有一个很不好的真相。”
慕曦媃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不确定。
琼羽汐抿紧唇，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
慕曦媃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试探：“但是，我还是想确定一下。
假如我选择不知道，就当没听过这件事，对现在的一切，有没有关系？”
琼羽汐沉默了片刻，最终只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没有多余的解释，却让慕曦媃心里的疑虑更重了几分。
慕曦媃垂眸斟酌了几秒，指尖在身侧蜷了又松。
最终抬眼时，眼底的挣扎已被一丝坚定取代：“我还是……想知道。”
琼羽汐一听这话，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骤然微动，像是有星光在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慕曦媃敏锐地捕捉到这丝异样，眉头微挑，
“你的眼神……好像藏着很多话。”
琼羽汐没直接回答，指尖抬起，在空中虚划一道复杂的符文。
泛着幽蓝光泽的符文瞬间亮起，悬浮在两人之间，周围流淌的流光与水膜突然加速涌动，细碎的光点如飞蛾扑火般汇入符文中，让符文愈发璀璨。
她另一只手抵在符文中央，符文骤然炸开，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光门。
“进去吧，光门会带你回到上一世死亡前的时候。”琼羽汐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静。
慕曦媃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踏入光门。
身形刚完全进入，光门便迅速收缩、消散，连同周围的流光与水膜一起，慢慢恢复成最初静谧的模样。
琼羽汐望着光门消散的方向，眼眸微动，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微微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催动法术时残留的灵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眉梢间凝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片刻后，她缓缓抬眸，望向空间深处那片流动的流光，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
“再见了，孩子。剩下的……”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便如雾气般开始消散，透明的光影在空气中微微晃动。
“就交给你那个世界的我了。”
最后一句话随着消散的身影飘落在空荡的空间里，很快便被流淌的流光吞没，只余下那片粼光水膜，依旧静静倒映着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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