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之外，黑云压城。
大夏的龙旗，遮天蔽日，将这座白色的信仰之都，围得水泄不通。
但林风的军队，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等待。
城墙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被强行武装起来的平民，他们眼神惊恐，手中胡乱地抓着长矛和草叉。
在他们身后，是手持利刃的神殿骑士，任何敢后退的人，都会被立刻就地处决。
圣城中心的广场上，更是上演着一幕人间惨剧。
大主教安塞姆，身穿最华丽的祭祀长袍，站在高高的火刑架下，面目狰狞地宣读着那些“异端”的罪状。
所谓的“异端”，不过是一些私下里讨论过“筷子神学”，或者对圣座的战争表示过怀疑的市民和商人。
“用圣火，烧死这些被魔鬼蛊惑的灵魂！用他们的哀嚎，来取悦我们伟大的神！”
安塞姆疯狂地嘶吼着，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堆满干柴的火刑架。
烈焰冲天而起，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圣城的上空。
城墙上的守军，看着这一幕，脸上的恐惧变成了麻木，麻木中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愤怒。
他们要守护的，就是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疯子吗？
城外，中军大帐。
岳胜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将坚硬的木桌砸出一个窟窿：
“陛下！不能再等了！那老神棍在杀人！他妈的，他杀的都是咱们未来的子民啊！末将请战，现在就攻城！”
石破军也面色凝重：“陛下，城中民心已乱，士气已无，此时攻城，必能一鼓而下。”
林风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沙盘上圣城的模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还不到时候。”他缓缓开口，“安塞姆在用这些人的命，逼朕出手。他想让朕强攻，造成大量伤亡，从而坐实朕‘魔鬼’的名号。他想让圣城的人，因为仇恨而团结起来。”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岳胜急得满头大汗。
“不。”林风站起身，走到帐外，看着那座在烈焰中颤抖的城市，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要献祭，朕，就给他一场更大的献祭。”
他转头对卡莲娜说道：“你去做一件事。去我们军中，把所有愿意追随我们的普特蒂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组织起来。让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每个人，都发一根白色的布条，系在手臂上。”
他又看向刚刚归降的里卡多公爵。
这位前普特蒂元帅，在亲眼见过林风，并与之彻夜长谈之后，已经被彻底折服。
他现在，是林风手中最锋利的一把、用来对付普特蒂人自己的剑。
“里卡多，你带着你那些旧部，去城下喊话。”
林风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告诉城里的人，安塞姆已经疯了，他代表不了上帝，他只代表地狱。
告诉他们，一炷香之后，凡是手臂上没有系上白色布条，或者还在帮助守城的人，都将被视为疯子安塞姆的同党，大夏的敌人。”
“一炷香后，朕要让圣城，开门。”
命令被迅速地传达下去。
很快，圣城的城下，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数万名普特蒂人，在里卡多公爵的带领下，出现在阵前。
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只是将手臂上鲜明的白色布条，高高举起，让城墙上的人能清楚地看到。
“城里的兄弟们！我是里卡多！你们曾经的元帅！”
里卡多的声音，通过大夏工匠赶制的扩音法器，响彻云霄。
“看看广场上的火焰！看看安塞姆的疯狂！他不是在保卫圣城，他是在毁灭圣城！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妻儿，都在这座城里！你们真的要为了一个疯子，让他们一起陪葬吗？”
“神使皇帝陛下已经承诺，只诛首恶安塞姆！其余人，只要系上代表和平与新生的白布，打开城门，既往不咎！你们的生命、财产和家人，都将得到保护！”
“一炷香的时间！做出你们的选择！是为了疯王而死，还是为了家人而活！”
这番话，成了压垮城中军民心理防线的最后力量。
城墙上，一名士兵看着广场上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想到了自己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妻儿，他怒吼一声，扔掉了手中的长矛。
“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回家！”
他的举动，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越来越多的士兵扔掉武器，他们撕下自己的白色内衬，绑在手臂上，开始冲击城门。
负责监视他们的神殿骑士试图镇压，却瞬间被愤怒的人潮所淹没。
圣城的城门，从内部，被民众自己缓缓地推开了。
“时机已到。”林风冰冷的声音响起，“岳胜、石破军，率领虎卫营，直扑中心广场，拿下安塞姆，死活不论。其余部队，控制全城，但记住，不许伤害任何系有白布之人。”
“得令！”
战鼓擂动，大夏的铁骑，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入了这座从未被攻破过的信仰之都。
圣光大教堂内，安塞姆听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和城门洞开的消息，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没有逃跑，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到了那尊巨大的神像之下，坐倒在地。
当林风带着卡莲娜和里卡多，缓步走进这座空旷的大教堂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状若疯癫的老人。
“你不是魔鬼……你到底是什么？”安塞姆抬起头，用干涩的声音问道。他的信仰，他的一切，都已崩塌。
“我是什么，不重要。”林风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们的神，归我管。”
他不再看安塞姆一眼，径直走向大殿最深处，那个象征着普特蒂最高神权的黄金圣座。
那是一张用黄金和白象牙打造的华丽座椅，靠背上雕刻着天使与圣徒的浮雕，几百年来，只有大主教才有资格坐上去。
在所有人，包括卡莲娜和里卡多震撼的目光中，林风撩起自己的玄色龙袍，施施然地，坐了上去。
那一刻，仿佛整个大教堂的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古老的圣座，与东方的龙袍，构成了一副极具冲击力，又无比和谐的画面。
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在这里。
“里卡多。”林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圣座的扶手。
“臣在。”里卡多单膝跪地，心悦诚服。
“传朕的旨意。安塞姆及其死党，以‘渎神’与‘反人类’之罪，在他们自己点燃的火刑架上，接受净化。所有参与屠杀平民的神殿骑士，全部处死。他们的财产，一半分给受害者家属，一半充入大夏国库。”
“遵命！”
“卡莲娜。”
“臣在。”卡莲娜上前一步，看着坐在圣座上的林风，眼中异彩连连。这个男人，再一次刷新了她对“征服”的认知。
“你负责组织我们带来的那些新教士，以及愿意合作的旧神职人员，立刻开始，对《圣典》进行全面的修订和注释。朕要在一个月内，看到一本全新的，符合‘大夏核心价值观’的《新圣典》。”林风的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记住，新圣典的核心教义第一条，就是‘君权神授’。而这个‘神’，以后姓什么，由朕说了算。”
他要做的，不是摧毁这个文明的信仰，而是将这个信仰，彻底收为己用。
他要让普特蒂人，从今往后，每一次祷告，都是在为大夏的统治，献上自己的忠诚。
“另外，告诉岳胜，把城里那些贵族都给朕‘请’过来。朕要教他们我们大夏的一项传统艺能。”
“是什么？”卡莲娜好奇地问。
林风靠在圣座上，看着教堂穹顶那绚丽的彩绘玻璃，悠悠地吐出四个字：
“忆苦思甜。”
他要让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去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让他们知道，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是谁赐予的。而现在，又是谁，有权将这一切收回。
一个属于普特蒂的旧时代，在这一日，被龙旗与烈焰，彻底终结。
而一个属于大夏，一个由林风亲手制定规则的，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奇特的新时代，正从这座圣城的信仰之巅，拉开序幕。
龙，最终坐上了神座，俯瞰着整个西方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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