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正要将头盔还给季砚，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没有，我在这工作。“
这下轮到季砚愣住了。
“工作？”
“嗯……”
南姝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就听见一道喇叭声，一辆车不知何时从转角开了过来，摩托刚好堵在前面。
车窗摇下。
“小南，你怎么来了？”
是王淼，许蕴礼的助理。
南姝喊了声王哥，不等她解释，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推开，许蕴礼从车上下来，他淡淡扫了眼季砚。
季砚脊背微挺直，狭眸眯起，唇角笑容愈发玩世不恭。
“王哥，你先进去吧。”
许蕴礼收回视线，偏头对王淼道。
王淼看了看许蕴礼，又看了看季砚，总觉得氛围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哦了声，调转方向盘，丝滑往支队里开去。
“许法医，这位是……”
“学长好！”
南姝还没说完，就见季砚粲然一笑。
许蕴礼淡然颔首，似乎并不关心季砚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叫自己学长，他转头看向南姝，“他还在现场善后，可能还要再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南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南璞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视线瞥向季砚。
季砚被冷落了也不在意，反而继续道：“学长已经毕业六年了，不认识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们也不奇怪，不过武老师可是经常在我们面前夸学长呢，小姝你说是不是？”
学姐不叫，改叫小姝了？
南姝偏头看季砚，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季砚对她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许蕴礼眸光一暗。
他自然听出了季砚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这是在南姝面前，说他年纪大呢，而把南姝，划分到了‘我们’的范围。
这突如其来的敌意……
许蕴礼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眸底划过一丝了然，随即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这个人，不适合南姝。
至于为什么不适合……
不重要。
“原来是学弟。”
许蕴礼嗓音清冷。
季砚勾唇，“嗯呐，学长好~”
“那你要加油了。”
许蕴礼修长冷白的指尖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眸子微闪。
“哦？”
“加油学习，努力取代我在武老师心中地位，即便取代不了，至少……”
许蕴礼顿了顿，勾起一抹笑，建议的诚恳认真，“不要成为武老师口中最差的一届，你说是吧，学弟。”
季砚：……
“那个！”
南姝总觉得，自己若是再不阻止，这两人眼神怕是都要打起来了，不，应该说已经打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把头盔往季砚怀里一塞，“谢谢学弟你送我过来，改天请你吃饭。”
季砚听到这话，得意地冲许蕴礼挑了挑眉。
“好呀小姝，那我可要吃大餐。”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偏偏。
南姝并不知道这个梗。
“好，都行，你回去路上小心。”
南姝挥挥手。
目送着季砚离开，南姝这才莫名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但就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太怪了，还是分开点比较好。
“走吧。”
许蕴礼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温润清冷，不似方才，那么有攻击性。
“对了小姝，要去解剖间看看吗？刚刚我们接收了一具车祸的尸体。”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问南姝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别说，南姝还真有点心动。
“去。”
南姝还是屈服了。
她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法医技术和前世，有什么区别。
刚到解剖室门口。
南姝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熟悉无比的血腥味，带着几分淡淡的腐尸味，还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排风扇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行着。
白炽灯明亮又刺眼，解剖台折射着冰冷森然的光，视线一一扫过，熟悉又陌生。
南姝眸底划过一抹怀念。
捕捉到南姝的情绪，镜片后黑眸微暗，许蕴礼取来防护服递给她。
南姝接过，甚至不用他提醒，就熟练地穿上了，那动作，仿佛已经进行了无数次。
王淼都有些意外，“小南专业是学医的？”
他只知道南姝在支队的职务是特聘顾问，也知道南姝还没大学毕业，其余的，就没有多问了。
“不是，金融的。”
南姝摇头道，但她前世是法医专业的。
心里默默补充了这么一句。
金融的……都这么厉害了吗？王淼心里暗自嘀咕。
许蕴礼也换好了防护服，来到解剖台旁，王淼已经将桶子里的尸块倒了出来。
在努力拼凑成一具完整的尸体，这是个体力活，也是个脑力活。
王淼见许蕴礼靠近，这才惊觉，我靠，他竟然让小姑娘看到了这么血呼啦差的场景，下意识上前一步就想挡住南姝视线。
“这是全部的尸块了吗？”
南姝反而先上前一步，随意问道。
“是，现场全都找过了，都在这了。”
王淼下意识回道。
回完才有些莫名，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而且还这么顺溜……
不是。
王淼偏头看向南姝，一脸懵逼，尤其是看到南姝熟练上手挑拣尸块分类的模样，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到底你是法医还是我是法医？
现在这年头，抢饭碗都这么嚣张了吗？
很快，王淼发现，南姝还真不是玩玩，有了她的加入，工作效率都大大提升了好几倍。
王淼：……他是不是要失业了？他可是公务员，应该不至于吧！
许蕴礼对南姝的熟练操作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偶尔会偏头看她几眼，黑眸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南璞年听说许蕴礼将人带到解剖间后，立马快步走来，脚下生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解救人质呢。
李峰差点没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么一幕，齐齐愣在了门口。
听到动静，南姝抬眸，纤眉微蹙。
似是十分不满，有人在她工作的时候打扰。
李峰：？？？
不是，他起猛了？还是他一天都在梦游？
对上李峰震惊又懵逼的视线，南姝这才回神，想起来，她好像已经不是法医了。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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