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七年暮春,御书房的窗棂外爬满了新抽的紫藤花,淡紫色的花瓣被风卷着,偶尔落在朱瞻基摊开的奏折上。可满室的春光,却压不住空气里的凝重,夏原吉刚把“限制宦官干政”的折子递上去,那方端砚里的墨汁都凝住了,只听见烛火芯子偶尔“噼啪”一声,像在替满朝文武捏着把汗。
朱瞻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缠枝纹,那纹路是永乐年间能工巧匠雕的,摸了快十年,早被磨得光滑温润,可此刻却硌得他掌心发紧。他抬眼看向阶下的夏原吉,这位从洪武朝就跟着朱家干活的老臣,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脊背却还挺得笔直,眼神里的执拗,跟当年劝朱棣别征漠北时一模一样。
“限制宦官……”朱瞻基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夏大人,你可知宫里现在离了他们,多少事要停摆?”
夏原吉往前半步,膝盖微微弯曲,却没真跪下,他知道皇上不是要听抱怨,是要听实在话:“臣知道。可皇上忘了太祖爷的铁牌了?‘宦官不得干政’五个字,是用生铁铸的,挂在宫门口三十年了!现在呢?东厂的太监能查京官,内书堂的太监能批奏折,再这么下去,他们手里的权,就快赶上六部大臣了!”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水里,御书房里的几个大臣都动了动。杨荣偷偷瞄了眼朱瞻基的脸色,见皇上眉头拧成个疙瘩,赶紧出来打圆场:“夏大人说的是理,可皇上也有皇上的难。您想啊,皇上一天要批两百多本奏折,还要见大臣、议国事,有时候忙到后半夜,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内书堂教太监识字,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帮着抄抄录录、分分轻重吗?这就像家里雇个账房先生,总不能让东家自己天天扒着账本算吧?”
杨荣这话算是说到了朱瞻基心坎里。他揉了揉眉心,想起上个月连着三天没睡够两个时辰,最后在御案上趴着就睡着了,还是身边的小太监轻手轻脚盖了件披风,才没着凉。那小太监叫王振,是去年从内书堂选上来的,字写得不错,说话也妥帖,不像别的太监要么唯唯诺诺,要么油嘴滑舌。
“杨大人这话在理。”朱瞻基叹了口气,指尖在奏折上敲了敲,“朕不是不知道太祖爷的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宫里的事,琐碎得很,从各地送来的贡品要清点,宫里的用度要记账,甚至连太子的起居读书,都得有人盯着。这些事要是都让大臣来做,他们哪还有精力管朝堂上的大事?”
夏原吉还想再说,却被杨士奇拉了拉袖子。杨士奇朝他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别硬碰”,然后转向朱瞻基,语气缓和了些:“皇上,臣倒有个主意。不如咱们选几个忠心可靠的太监,专门管那些杂事,再派个大臣盯着他们,就像给老虎套个笼子,既能用它的力气,又不用担心它咬伤人。要是哪个太监敢越界,直接按太祖爷的规矩办,这样既不耽误事,也能防着他们作乱。”
朱瞻基眼前一亮,这主意倒是两全其美。他看向夏原吉:“夏大人觉得如何?”
夏原吉沉默了片刻,知道这已经是皇上能让步的极限了,只能躬身道:“臣遵旨。只求皇上记住,笼子再结实,也得有人看着,别等老虎把笼子咬坏了,才想起拦着。”
朱瞻基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挥了挥手让大臣们退下。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紫藤花,忽然想起太子朱祁镇昨天还缠着他要风筝,说王振答应教他放“百鸟朝凤”的风筝。他嘴角勾了勾,觉得王振这太监还挺会哄孩子,却没留意到,窗台下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青布太监服的身影正悄悄退去正是王振。
王振刚才是来送茶水的,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心里早就翻起了浪。他攥着手里的茶盘,指节都泛了白。夏原吉那老东西,竟然想限制他们太监!还有杨荣、杨士奇,说什么“给老虎套笼子”,这是把他们当牲口看啊!可转念一想,皇上最后没听夏原吉的,还说要选“忠心可靠”的太监办事,这不就是在说他吗?
王振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他今年三十五岁,进宫已经十五年了。当年他还是个秀才,连着考了三次科举都没中,眼看着同村的人要么当了官,要么发了财,他心里急得慌,最后一咬牙,自阉进了宫。刚进宫的时候,他只是个扫院子的小太监,凭着会读书、嘴甜,慢慢爬到了内书堂,又被选到太子身边当差。他知道,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只要把太子哄好了,将来他就是从龙之臣,到时候别说夏原吉,就是六部大臣,也得看他的脸色!
“王公公,您怎么站在这儿?茶水都凉了。”一个小太监路过,见王振站在窗边发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王振回过神,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没事,刚想起点事。走,跟咱家去东宫,太子殿下还等着放风筝呢。”
小太监连忙点头,跟着王振往东宫走。路上,王振心里已经盘算了起来:太子今年才六岁,正是贪玩的时候,只要天天陪着他玩,让他离不开自己;再在读书上“点拨”几句,让皇上觉得自己有学问、靠得住;至于那些大臣,只要不挡他的路,他也懒得跟他们计较,等将来太子继位,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到了东宫,朱祁镇果然已经等得急了,看见王振就扑了过来:“王伴伴,你怎么才来?风筝呢?”
王振赶紧蹲下身,把朱祁镇抱起来,笑着说:“殿下别急,风筝早就准备好了,是最好的竹篾做的,上面画的百鸟朝凤,保证飞得最高。”
朱祁镇高兴得拍手,拉着王振就往外跑。东宫的院子里,几个小太监已经把风筝准备好了,王振亲自拿着线轴,教朱祁镇怎么放线、怎么扯线。朱祁镇学得认真,可毕竟年纪小,没一会儿就累了,坐在石凳上喘气。王振赶紧递上茶水,又拿出一块桂花糕,柔声说:“殿下慢点吃,别噎着。”
朱祁镇一边吃,一边问:“王伴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又会放风筝,又会讲书。”
王振摸了摸朱祁镇的头,眼神里满是“慈爱”:“殿下喜欢,咱家就愿意学。将来殿下长大了,要当大明朝最好的皇上,咱家就陪着殿下,帮殿下处理那些烦心事。”
朱祁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手里的桂花糕掰了一半递给王振:“王伴伴,你也吃。等我当了皇上,就让你当最大的官。”
王振心里一喜,脸上却故意露出感动的样子,眼眶都红了:“殿下的心意,咱家记在心里了。咱家不求当大官,只求能一辈子陪着殿下,看着殿下把大明朝治理得好好的。”
这话哄得朱祁镇更高兴了,抱着王振的胳膊撒娇。王振看着怀里的小太子,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快到了。
可王振没高兴多久,就遇到了个麻烦,太皇太后张氏。张氏是朱高炽的皇后,也就是朱瞻基的母亲,为人精明能干,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她早就看出王振这太监不简单,表面上对太子好,暗地里却在拉拢东宫的太监宫女,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
有一次,张氏去东宫看朱祁镇,正好撞见王振在给朱祁镇讲《论语》。王振见张氏来了,赶紧跪下行礼,嘴里还说:“老祖宗吉祥。臣只是粗浅懂点皮毛,不敢在太子面前班门弄斧,就是怕太子读书闷得慌,陪太子解解闷。”
张氏没说话,只是打量着王振,眼神里带着审视:“你倒是有心。不过太子还小,读书不用太急,先把规矩学好了才是正经。”
王振连忙点头:“老祖宗说得是,臣记住了。”
张氏又看向朱祁镇,语气缓和了些:“镇儿,跟皇奶奶回慈宁宫,皇奶奶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杏仁酪。”
朱祁镇不愿意,拉着王振的手:“我要跟王伴伴一起玩。”
张氏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发作,只是对王振说:“你先下去吧,太子我带走了。”
王振不敢反驳,只能躬身退下。走的时候,他听见张氏对朱祁镇说:“镇儿,王振是太监,你是太子,不能跟他走得太近,知道吗?”
王振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脸上却只能装作没听见,慢慢退了出去。他知道,张氏是他的拦路虎,只要张氏在一天,他就不能明目张胆地揽权。可他也知道,张氏年纪大了,总有走的一天,到时候,这宫里还是他说了算。
接下来的几年,王振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他还是天天陪着朱祁镇玩,却不敢再轻易插手东宫的事;他还是在朱瞻基面前表现得“有文化、靠得住”,却不敢再提任何关于权力的话。朱瞻基见他老实,对他也越来越信任,甚至把太子的起居都交给了他打理。
宣德十年正月,朱瞻基突然得了重病,高烧不退,太医们束手无策。朱瞻基知道自己不行了,把杨荣、杨士奇、杨溥三位大臣叫到床边,又让人把王振和朱祁镇叫来。
他拉着朱祁镇的手,声音虚弱:“镇儿,你要记住,你是大明朝的太子,将来要当皇上。这三位大臣都是忠臣,你要听他们的话,别让坏人钻了空子。”
朱祁镇才九岁,哪里懂这些,只是哭着点头。朱瞻基又看向王振,眼神里带着托付:“王振,你跟着太子这么久,太子信任你。以后你要好好辅佐太子,别让他学坏,更别让他被人骗了。”
王振赶紧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眼泪直流:“皇上放心,臣就是粉身碎骨,也会好好照顾太子,辅佐太子!”
朱瞻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没过多久就咽了气,年仅三十八岁。
朱瞻基一死,朱祁镇继位,改年号为正统。因为朱祁镇年纪小,朝政大事全靠太皇太后张氏和“三杨”打理。王振表面上对张氏和“三杨”恭恭敬敬,暗地里却开始行动了。
他知道朱祁镇爱玩,就天天找新鲜玩意儿给他:今天弄只猎鹰,让朱祁镇在御花园里打猎;明天找个戏班子,在宫里唱皮影戏;后天又弄来几只波斯猫,让朱祁镇逗猫玩。朱祁镇本来就不爱读书,被王振这么一哄,更是天天想着玩,把朝政大事抛到了脑后。
张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几次把朱祁镇叫,好几次把朱祁镇叫到慈宁宫训话:“镇儿,你是皇上了,不能天天玩,要好好听三位大臣的话,处理朝政。”
朱祁镇却满不在乎:“皇奶奶,有您和三位大臣在,我不用管那么多。再说,王伴伴说了,我还小,先玩几年也没事。”
张氏气得发抖,却又舍不得真的罚朱祁镇,只能把王振叫过来骂一顿:“你这个奸宦!竟敢挑唆皇上玩物丧志!再敢这样,哀家就把你拉出去斩了!”
王振每次都吓得趴在地上磕头,嘴里说“臣再也不敢了”,可等转过身,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他知道,张氏舍不得对皇上怎么样,更舍不得真的杀他,毕竟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杀了他,皇上肯定会不高兴。
除了哄皇上玩,王振还开始悄悄揽权。宫里的太监宫女,谁要是敢不听他的话,他就找个理由罚去苦役;内务府采买的东西,他都要插一手,从中捞点好处;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他会先偷偷看一遍,觉得不重要的,就直接压下来,不让皇上知道。
有一次,王振想在宫里建个新的戏台,需要不少银子。他不敢直接跟张氏说,就找朱祁镇撒娇:“皇上,您看宫里的戏台都旧了,油漆都掉了,要是能建个新的,您看戏也舒服。臣已经让人算过了,用不了多少银子,就五千两。”
朱祁镇正拿着逗猫棒逗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啊,你看着办吧,别让皇奶奶知道就行。”
王振心里乐开了花,赶紧让人去国库支银子。掌管国库的大臣叫李忠,是个正直的人,知道后,拿着账本就去找王振:“王公公,建戏台的银子不在今年的预算里,而且太皇太后也没批准,这银子不能支。”
王振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眼皮都没抬:“李大人,这是皇上的意思,你敢抗旨?”
李忠急了:“皇上还小,不懂这些规矩!建戏台是不急之务,现在边境的军饷还没发,灾区的赈灾款也没拨,怎么能先建戏台?”
王振的脸色沉了下来,把佛珠往桌上一摔:“李大人,你是在教皇上做事吗?还是觉得皇上的话不算数?信不信我让皇上治你的罪,说你抗旨不遵!”
李忠气得浑身发抖,可他知道,王振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什么都听他的。要是真的闹到皇上那里,吃亏的肯定是他。他只能咬着牙,让人把银子给了王振。
王振拿着银子,立刻找了自己的亲信去建戏台。那亲信也是个贪财的,把银子克扣了一半,用的材料都是劣质的,戏台建得歪歪扭扭,刚建好没几天,就掉了一块木板,差点砸到看戏的小太监。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张氏耳朵里。张氏气得浑身发抖,立刻让人把朱祁镇和王振叫到慈宁宫。
“镇儿,你给哀家说清楚,建戏台的事,是不是你答应的?”张氏指着朱祁镇,声音都在抖。
朱祁镇见张氏发这么大的火,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声说:“是……是王伴伴说戏台旧了,我就答应了。”
“你!”张氏气得说不出话,指着朱祁镇,半天没缓过来。杨荣赶紧上前劝:“老祖宗息怒,皇上还小,是被王振蒙蔽了。”
张氏深吸一口气,转向王振,眼神里满是杀意:“王振,你可知罪?你挑唆皇上乱花钱,克扣国库银子,建个戏台都偷工减料,你是不是觉得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了?”
王振赶紧跪下来,连连磕头:“老祖宗饶命!臣不是故意的,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臣已经教训他们了。臣再也不敢了,求老祖宗饶臣一命!”
张氏看着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杀了王振,皇上肯定会哭闹不止,到时候朝堂上又要乱。她只能咬着牙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王振拉下去,打三十大板,禁足一个月!”
太监们赶紧上前,把王振拉了下去。王振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可心里却在冷笑:不就是三十大板吗?禁足一个月又怎么样?等他出来,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果然,一个月后,王振刚解禁足,朱祁镇就赶紧把他叫到身边,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王伴伴,你疼不疼?都怪皇奶奶,不该打你。”
王振赶紧说:“皇上别这么说,老祖宗也是为了皇上好。臣没事,只要皇上好好的,臣受点苦不算什么。”
朱祁镇更感动了,对王振更信任了。王振知道,自己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了。
正统五年,太皇太后张氏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王振天天去慈宁宫“探望”,实际上是在打探消息。他知道,张氏一旦去世,“三杨”就没人撑腰了,到时候,他就能彻底掌控朝政。
没过多久,张氏就去世了。王振表面上哭得死去活来,暗地里却高兴得睡不着觉。他立刻开始行动,首先就是拉拢大臣。他知道,很多大臣为了升官发财,都愿意投靠他。
有个叫徐曦的大臣,当时是兵部侍郎,想当兵部尚书,就主动找上门来,给王振送了一千两银子和一幅唐伯虎的画。
“王公公,”徐曦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下官早就仰慕公公的才华和品德,希望能在公公手下做事。要是公公能帮下官当上兵部尚书,下官以后一定唯公公马首是瞻。”
王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徐曦送的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徐大人客气了。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兵部尚书的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放心,这事包在咱家身上。”
没过多久,王振就在朱祁镇面前说徐曦的好话,说他“熟悉军务,忠诚可靠”,朱祁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旨任命徐曦为兵部尚书。
这事在朝廷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正直的大臣都看不下去,纷纷上书弹劾王振,说他“擅权乱政,结党营私”。可朱祁镇早就被王振哄得团团转,根本不信这些弹劾的话,还在朝堂上说:“王公公是朕的老师,对朕忠心耿耿,你们别瞎猜,更别诬陷好人。”
大臣们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振越来越嚣张。王振甚至把朱元璋立下的“宦官不得干政”的铁牌给偷偷拆了,扔到了御花园的角落里。他看着空荡荡的宫墙,心里得意地想:老朱啊老朱,你立下的规矩,早就过时了!现在的大明,是咱家说了算!
当时有个叫于谦的御史,为人正直,看不惯王振的所作所为,就上书弹劾王振,说他“擅权乱政,贪污受贿,任用奸佞,要是不除了他,大明迟早要出事”。
王振看到奏折后,气得火冒三丈,把奏折摔在地上:“于谦这小子,竟敢跟咱家作对!看咱家怎么收拾他!”
他找了个借口,说于谦在地方上巡查时“办事不力,欺压百姓”,把于谦贬到了江西当巡抚。于谦虽然心里不服,但也没办法,只能收拾行李,离开北京。
临走前,他的朋友、御史周忱来送他,劝他:“于大人,王振现在势力这么大,你就别跟他对着干了,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于谦站在码头边,看着滔滔的河水,眼神坚定:“周兄,我于谦为官,只求问心无愧。王振虽然嚣张,但他倒行逆施,总有失势的一天。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他危害大明的江山!”
周忱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他,只能递给于谦一包银子:“于大人,路上保重。要是在江西遇到什么事,就给我写信。”
于谦接过银子,拱了拱手,转身登上了船。船慢慢驶离码头,于谦站在船头,回头望着北京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回到北京,把王振这奸宦绳之以法!
王振把于谦贬走后,更加肆无忌惮。他不仅插手朝政,还开始干预军事。当时明朝的边防军需要更换一批兵器,兵部已经选好了供应商,定好了价格,王振却非要让自己的亲信来做这笔生意。
他的亲信叫李文,是个商人,根本不懂兵器制造。为了赚钱,李文用劣质的铁来做刀剑,用腐烂的木头来做枪杆,甚至把生锈的箭头重新刷上漆,就当成新的卖给军队。
边防将领知道后,气得不行,亲自跑到北京,想找王振理论。可王振根本不见他,还让人传话说:“李大人是咱家信任的人,他做的兵器肯定没问题。你要是再敢造谣惑众,就治你的罪!”
那将领没办法,只能带着一肚子气回到边防。没过多久,蒙古瓦剌部就开始入侵明朝边境,边防军拿着李文做的劣质兵器,根本不是瓦剌军的对手,接连打了好几个败仗,死伤惨重。
消息传到北京,大臣们都慌了,纷纷上书,要求追究李文的责任,严惩王振。可朱祁镇却听王振的话,说“瓦剌军太厉害,不是兵器的问题”,不仅没追究李文的责任,还让王振负责筹备军饷,支援边防。
王振又趁机捞了一笔,把筹备军饷的银子克扣了一半,用剩下的银子买了一批劣质的粮食和布匹,送到了边防。边防军吃着发霉的粮食,穿着破烂的衣服,心里满是怨气,可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于谦的例子就在眼前,谁都不想落得被贬的下场。
而此时的朱祁镇,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事事都听王振的。他觉得王振是自己的“老师”,对自己忠心耿耿,不会害自己。有时候大臣们弹劾王振,他还会替王振说话:“王公公是为了朕好,你们别冤枉他。”
王振见皇帝这么信任自己,心里更得意了。他开始盘算着,要干一件“大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厉害。他想起瓦剌部入侵的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要是他能劝皇上御驾亲征,打败瓦剌军,到时候皇上肯定会更信任他,他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于是,王振找了个机会,对朱祁镇说:“皇上,瓦剌部竟敢入侵我大明边境,杀我大明百姓,这是对我大明的侮辱!您是大明朝的皇上,应该御驾亲征,亲自率领军队打败瓦剌军,让他们知道我大明的厉害!”
朱祁镇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从小就听王振讲当年朱棣征漠北的故事,心里早就想当一个像朱棣那样的皇帝。他赶紧说:“好啊!朕要御驾亲征!王伴伴,你跟朕一起去!”
王振心里乐开了花,赶紧说:“臣愿意陪皇上一起去,为皇上鞍前马后,战死沙场也在所不辞!”
可他们不知道,这场御驾亲征,不仅没让大明扬眉吐气,反而让大明差点亡国,这就是后来震惊朝野的“土木堡之变”。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王振这个从一开始就藏着野心的宦官。
此时的北京城里,没人知道一场灾难即将来临。御花园里的紫藤花又开了,淡紫色的花瓣落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雪。王振站在紫藤花下,看着远处的皇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时代,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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