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的金光与镇魂花的红光交织成一道洪流，撞上魂母虚影的鬼爪。
两股力量剧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养魂殿的石顶被震得粉碎，碎石如雨般落下。
林渊只觉一股狂暴的吸力顺着剑身传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扯出体外。
他咬紧牙关，体内混沌灵力疯狂运转，与青铜剑的战魂之力、镇魂花的生命之力形成三重共鸣。
金光愈发炽烈，战魂虚影在光流中咆哮；红光愈发温润，根须在祭坛上盘结出更密的网络，将空间节点的力量也卷了进来。
“破！”林渊低喝一声，金红洪流终于撕裂鬼爪，红光顺势反扑，如潮水般填补光幕的裂痕，重新凝聚成牢不可破的壁垒。
漩涡深处传来影族大祭司气急败坏的咆哮，夹杂着魂母不甘的嘶吼，却再难撼动光幕分毫，连黑色漩涡的转速都慢了下来，仿佛被扼住了咽喉。
“快走！”林渊拉起苏瑶，指尖还残留着她冰系灵力的微凉，率先冲入空间通道。
紫宸、雷破军等人紧随其后，雷破军不忘拎起昏迷的风无痕——这家伙留着或许还有用。
受伤的修士们互相搀扶，也跟着踏入通道，他们望着林渊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与信赖。
墨尘最后一个进入，踏入通道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黑色漩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有不舍，又似解脱，随即转身消失在通道入口。
通道内并非漆黑一片，而是布满了璀璨的星点，仿佛置身星河。
空间之力化作柔和的水流，托着众人向前漂流，带着一种奇异的失重感，之前在养魂殿的紧张感一扫而空。
星点擦过脸颊，带来冰凉的触感，细看之下，每一颗星点都是一道细小的法则纹路，闪烁着不同的光芒：金色的是力量法则，蓝色的是水之法则，灰色的是空间法则……
它们在身边缓缓流转，如同在展示诸天大道的奥秘。
“这里就是界道？”石九好奇地伸出手，小手指戳向身边一颗莹白的星点，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只留下一丝冰凉的触感。
炎阳笑道：“傻小子，这是空间节点的投影，可不是真星星。不过摸起来倒挺舒服，比咱们那沙漠凉快多了。”
他伸开双臂，任由星点从身上流过，火焰灵力在体内与空间之力共鸣，竟隐隐有所精进。
苏瑶看着周围流转的星点，若有所思：“这些星点的排布，与金龙鳞片上的星图很像，似乎在指引方向。你看那片赤色星群，正好对应着归墟之境的南方火域。”
林渊点头，目光扫过星点间的轨迹：“归墟之境位于诸天法则的交汇处，界道就是沿着法则节点铺设的通路。这些星点其实是法则的具象化，顺着它们的轨迹走，就能避开空间乱流。”
众人漂流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星点突然变得紊乱，原本有序流转的光点如同被搅乱的棋盘，四处乱窜。
空间水流也开始剧烈波动，掀起尺高的浪涛，托着众人的力道忽轻忽重，让人一阵晕眩。
紫宸脸色微变，虚空灵瞳瞬间运转，眼中紫光闪烁：“有东西在靠近！是界道中的星兽！而且气息很强！”
话音未落，一头体型庞大的异兽从星点中冲出。
这头星兽形似巨鲸，却比寻常海鲸大了十倍有余，通体覆盖着银色鳞片，鳞片上流转着空间法则的纹路，背部长着数根晶石长角，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它巨口一张，便有无数星点被吸入腹中，连周围的空间水流都被扯得向它倾斜——正是以空间能量为食的“噬星鲸”！
“小心它的吸力！”紫宸大喊，指尖紫芒闪烁，在众人身前布下一层厚厚的空间屏障。
噬星鲸的吸力撞上屏障，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屏障剧烈震颤，泛起涟漪，却堪堪挡住了攻势。
但众人能清晰看到，屏障边缘的星点正被一点点剥离，显然撑不了太久。
雷破军巨斧一横，怒喝道：“区区一头畜生也敢拦路！看老子劈了它！”他纵身跃起，巨斧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劈向噬星鲸的头颅。
然而斧刃刚接触到鳞片，便被一股奇异的空间之力弹开，雷破军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斧柄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反被弹得后退数步，险些被噬星鲸的吸力卷走。
“这畜生的鳞片能折射攻击！”雷破军又惊又怒，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邪门得很！”
苏瑶眼中灵光一闪，冰系灵力化作无数冰丝，如同轻盈的蛛丝，并非攻击，而是巧妙地缠绕在噬星鲸的鳍上：“它的鳍是操控空间的关键！你看鳍部的鳞片最薄，而且没有法则纹路！”
林渊瞬间会意，青铜剑指向噬星鲸的鳍部，混沌灵力凝聚成一道细如发丝的剑气，锋芒内敛，却蕴含着破甲之力：“紫宸兄，扰乱它周围的空间！”
紫宸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噬星鲸身周的星点突然紊乱，空间出现短暂的扭曲，仿佛隔着一层水波看东西。
噬星鲸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鳍部的动作出现迟滞——它操控空间的能力被干扰了！
林渊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剑气如电射出，精准地刺中鳍部的鳞片缝隙。
“嗷——”噬星鲸痛得剧烈翻腾，庞大的身躯撞向空间屏障，屏障瞬间布满裂痕，眼看就要破碎。
林渊见状，混沌灵力注入青铜剑，剑身上浮现出上古符文，战魂之力与空间法则产生共鸣：“战魂·镇！”
无数战魂虚影从剑身涌出，化作一道金色锁链，如同捆仙绳般缠绕住噬星鲸的身躯。
噬星鲸虽力大无穷，却被战魂之力克制——这些上古战魂生前斩杀过无数异兽，身上的煞气让它本能地感到恐惧。
它挣扎片刻，银鳞上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萎靡下来，只是委屈地甩着尾巴，巨眼中竟露出一丝哀求。
“别杀它！”墨尘突然开口，独臂一挥，一道柔和的黑气注入噬星鲸体内。
奇异的是，那黑气并非影族的死气，反而带着一种古老的生命气息，并未伤害星兽，反而让它平静下来。
噬星鲸巨眼看向墨尘，竟露出一丝驯服之意，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如同撒娇的宠物。
“你能沟通星兽？”雷破军惊讶道，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让凶名在外的噬星鲸如此温顺。
墨尘淡淡道：“噬星鲸并非恶类，只是在守护界道的一处节点，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地，它才会攻击。”
他打了个奇特的手势，噬星鲸果然调转方向，摆了摆尾巴，缓缓沉入星点之中，消失不见，周围的星点和空间水流重新恢复了平静。
众人皆是惊讶，林渊看向墨尘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此人既能克制影族，又能沟通星兽，对界道的了解甚至超过紫宸，绝非普通散修。
他身上的谜团，似乎比影族的阴谋还要复杂。
绕过噬星鲸守护的节点，界道重新恢复平静。
林渊借此机会巩固修为，他盘膝坐在空间水流上，混沌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之前与魂母交手时产生的灵力滞涩感渐渐消失，合体境初期的壁垒在精纯的空间能量滋养下，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发现界道中的空间能量极为精纯，不含任何杂质，正好能用来淬炼混沌灵力。
于是便引导着能量在经脉中游走，每一次循环，灵力都变得更加凝练，如同将粗铁锻造成精钢。
苏瑶见状，也跟着运转功法，冰系灵力在空间能量的滋养下，多了几分灵动，原本冰冷的气息中竟添了一丝柔和。
紫宸则研究着周围的星点，不时在玉简上记录着什么，显然对界道的法则极感兴趣。
又漂流了数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耀眼的白光，光芒柔和却不容直视，隐约能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灵气从光中传来。
紫宸精神一振，从研究中回过神来：“快到归墟之境的外围了！那是界道的主出口！穿过白光，我们就算真正踏入归墟了！”
众人加快速度，朝着白光飞去。
就在即将冲出界道时，林渊怀中的青铜剑突然剧烈震动，剑身上的符文亮起，发出嗡嗡的轻鸣，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的目光，指向界道一侧的阴影处。
那里光线昏暗，星点稀疏，隐藏着一道微弱的空间波动，若非青铜剑示警，极难察觉。
“那里还有一个出口？”林渊心中一动，混沌灵力顺着剑身上的符文探去，果然感应到一处废弃的空间节点。
紫宸也感应到了波动，皱眉道：“是个废弃的节点，据说通往归墟之境的‘遗忘荒原’。那地方在万年前的法则大战中被摧毁，现在法则混乱，灵气稀薄，极为危险，很少有人会去。”
墨尘突然开口：“走废弃节点。”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主出口附近，影族肯定布下了埋伏。他们既然能操控魂母，不可能不预判我们的路线。”
他的语气异常肯定，不似猜测，仿佛亲眼见过影族的布置。
林渊看着他，沉吟片刻——墨尘虽然神秘，却从未出错，而且影族的行事风格，确实喜欢在明处设伏，暗处偷袭。
“就走废弃节点。”
众人虽有疑虑，但对林渊极为信任，纷纷转向废弃节点。
冲入阴影的瞬间，林渊回头望了一眼主出口的方向，果然看到几道黑影在白光中一闪而逝，黑袍下的骨爪反射着寒光——正是影族修士！
他们果然在主出口设了埋伏，只等众人自投罗网。
穿过废弃节点，众人落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
这里的天空是灰暗的，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层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地面上布满了断裂的法则碎片，闪烁着各色光芒，如同破碎的琉璃，散发着混乱的气息，踩在上面，能感觉到灵力在体内不受控制地乱窜。
远处的地平线上，矗立着一座模糊的巨塔，塔身高耸入云，塔尖隐没在云层中，塔身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透着一股苍凉与神秘。
“这就是遗忘荒原？”石九踩了踩脚下的碎石，那碎石刚被触碰，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炎阳咋舌：“连石头都能被法则之力消融，这地方确实邪门。难怪没人来，光是站着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试着运转火焰灵力，却发现灵力刚离体就被混乱的法则撕碎，化作点点火星。
林渊运转混沌灵力，抵抗着混乱法则的干扰，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法则虽乱，却蕴含着最本源的力量。就像破碎的镜子，虽然零散，却依然是镜子。正好借此机会，稳固修为，冲击合体境中期。”
他盘膝坐下，开始梳理体内的混沌灵力，青铜剑插在身边，剑身的符文闪烁，抵挡着外界法则的侵蚀。
苏瑶在他身边护法，冰系灵力在身周形成一道屏障，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紫宸与雷破军则探查地形，标记出法则碎片密集的区域，以防不测。
墨尘不知何时走到了远处，望着那座巨塔，独臂微微颤抖，黑袍在混乱的气流中猎猎作响，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林渊的混沌灵力即将冲破壁垒，体内的气息开始攀升时，荒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咆哮声如同闷雷滚滚，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浑身覆盖着法则碎片的巨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它每一步落下，都有大片的地面化为齑粉，混乱的法则在它身后形成一道黑色的尾迹。
就在林渊的混沌灵力即将冲破壁垒时，荒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大地开始剧烈震动，一头浑身覆盖着法则碎片的巨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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